第290章:箭如雨下
“殺啊!”
轟隆隆,近萬匈奴鐵騎狼奔豸突,馬蹄踩踏的響聲劇烈,好像雷神的戰車駛過大地,正在渡河的匈奴人,麵上紛紛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兒郎們,向敵軍衝擊,快!”
羗克麵色大變,若是讓敵軍衝過來,正在渡河的兵馬恐怕都會淹死,眼下必須揮師迎上,阻擋住敵軍,為他們爭取時間。
“跟我上!”羗克大吼一聲,揮舞鐵錘,帶著千餘騎兵殺上前去。如果從天空俯瞰,就好像是一根手指點向一個巨大的拳頭,如同蚍蜉撼大樹。
“射擊!”
兩軍相距五十餘步,雙方下令射擊,但是博羅的兵力是羗克的六倍多,因此鋪天蓋地的箭雨籠罩而來,落進了羗克軍中,慘叫連連,數百騎直接掉落馬下。
轟!
兩軍碰撞,前鋒騎兵揚起了高高的馬刀,狠狠斬出,尖銳的刀鋒劃過敵軍的肉體,帶出一抹鮮紅的眼色。
羗克的叔叔也在當日被博羅誅殺,因此極為憤恨,揮舞一杆大錘衝進博羅軍中,兩三錘打的敵騎吐血倒地。
但是兩軍實在是對比懸殊,羗克軍千餘騎兵正麵硬撼博羅軍近萬鐵騎,就好像是一柄長劍要去挑戰鐵錘,長劍刺不動鐵錘,反倒讓鐵錘把長劍給砸斷了。
千餘騎兵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很快便被近萬鐵騎的浪潮淹沒,隨後博羅軍則是繼續加速,朝著剛剛渡過河岸的匈奴騎兵殺去。
轟!
“救命!”
“哇,快跑。”
近萬鐵騎就好像一道席卷而來的巨浪,狠狠地撞在了河岸邊上的匈奴騎兵身上,無數剛剛爬上岸,身上還濕漉漉的人馬,又被撞回河裏。
無數人馬掉落,濺起許多水花,晉水水位大漲,水浪暴漲之下,無數正在渡河的匈奴人紛紛慌了神,本來明明會遊泳的人,也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該死!早知道先派幾個人過去,查探一下對岸的情況了。”翰乎大為後悔,不過後悔也沒用了,四千鐵騎死傷近半,羗克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可惜啊,來的還是太早了,否則定能全殲翰乎。”博羅歎息道。
“哈哈,翰乎損兵折將,隻剩下這點人馬,單於不必擔心,早晚能夠將他生擒活捉。”山裏胡哈哈大笑,可是笑聲卻又戛然而止。
“嗯,山裏胡你怎麽了?你.……”
博羅有些奇怪,向遠方望去,隻見得近萬兵馬正從河對岸奔湧而來,塵土喧囂。
蕭字帥旗迎風飄展,翰乎轉過身來,垂手道:“翰乎愚蠢,未曾派遣探哨打探對岸情形,導致損兵折將,還請君侯、單於責罰。”
蕭言眉頭一皺,又道:“責罰之事稍後再說,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河對岸、河裏的兄弟救出來。”
說罷,蕭言喝令道:“弓弩手出列,向河對岸射擊!”
“可是君侯,河對岸還有一些我們的戰士。”翰乎提醒道。
蕭言哼了一聲:“放箭逼走了敵軍,他們自然能活下來,若是不能讓敵軍退卻,他們就是不死在我軍的箭下,也會死在博羅軍的刀下。”
“放箭!”
五千步卒當中,足足有兩千弓弩手,其中三百弩手和一千七百弓箭手同時出列,站到河岸附近,開弓放箭。
嗖嗖嗖!
數千隻箭矢從空中跨越汾水,落到了河對岸博羅軍的頭上,博羅軍剛剛一路衝擊而來,陣型十分之嚴密,因此這一輪箭雨立刻射死射傷了數百人。
“再射!”
鋪天蓋地的箭雨覆蓋而下,博羅軍中傳出慘叫之聲,也有一些倒黴的翰乎帳下騎兵中箭,但是與博羅軍的比例相比,那便不值一提了。
無數博羅軍騎兵中箭落馬,而且因為敵軍的數量實在是太密集,弓弩手連瞄準都不用,拉弓便射,必有斬獲。
漢軍的弓弩手可以盡情射擊,而河對岸的匈奴騎兵卻憋屈的很,因為他們的騎弓,有效射程不過五十步,最大射程也就一百步而已,但是漢軍弓弩手的步弓能夠射出一百五十步,而大黃弩甚至能夠達到兩百五十步。
晉水成為了弓弩手天然的屏障,他們得以盡情的開弓射擊,而匈奴騎兵手持騎弓,卻隻能狼狽的被動挨打。漢軍弓弩手也明白這個大好時機很難得,因此拚了命的開弓上弦,不顧手臂酸痛。
蹦蹦蹦!
一眨眼間三輪箭雨落下,博羅軍便已經死傷了近千人,而且他們驚懼之下互相推搡,導致不少人竟然連人帶馬掉進河裏。
博羅大怒:“撤,快撤!”
博羅軍鐵騎急忙紛紛調轉馬頭,向北撤離,但是被漢軍的箭雨逼的手忙腳亂,好一陣兒功夫這才從漢軍收割生命的箭雨之下逃脫出來。
見到敵軍騎兵已經逃脫,兩千弓弩手這才停止了射擊,剛才玩命射箭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如今停了下來後,隻覺得手臂一陣酸痛,提不起力氣,微微抽搐,不少人都把肌肉給拉傷了。
而這一次的戰績同樣也是輝煌的,博羅軍幾乎成為了他們的活靶子,丟下了無數屍體、戰馬後狼狽逃竄,隻見得河對岸滿是人和戰馬的屍體,晉水滿是浮屍,被染成了一條血河。
“把受傷的士卒撈上來,馬上搭建浮橋渡河!”
這一戰卻是半斤八兩,誰也沒占著便宜,博羅軍半渡而擊之,打殘了翰乎軍,但是蕭言軍的弓弩手一頓亂射,同樣射死射傷了博羅軍大量騎兵。
不過總體上來說,還是蕭言軍占據了優勢,畢竟死傷的是翰乎手下的人馬,並非蕭言軍嫡係。
兩名匈奴兵從河裏撈上來一具屍體,抬到了翰乎麵前,報告道。
“左大當戶,羗克的屍體在這裏。”
“羗克!”
翰乎一下子跪倒在地,保住了羗克的屍體,羗克渾身濕漉漉的,雙眼圓睜,麵孔猙獰,死前依舊在奮戰,翰乎忍不住留下了熱淚。
“別哭了,汝要是條漢子,接下來便奮勇當先,為汝兄弟報仇才是,哭哭啼啼的和娘們有什麽兩樣。”太史慈對翰乎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