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洛陽紙貴
一時之間，鄭玄、孔融等五人親手抄寫的書冊十分暢銷，初印的五千本很快便銷售一空，畢竟整個青州的儒生不在少數，大漢朝人口五千四百多萬，多半集中在北方，青州也算得上是人口稠密，渴求讀書的人自然遠遠超過五千。
蕭言一方麵增撥人手，加派給王大的幫手，而且加強監控，畢竟雕版的技術做起來並不難，萬一被盜版了，那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王大立刻組織人手繼續印刷書冊，而齊魯書坊在青州境內遍地開花，除了南方管亥控製的郡縣之外，剩下的每個縣城中，幾乎都開設了一家齊魯書坊。
占領了整個青州市場後，蕭言便嚐試著向中原地區拓展，河北就算了，畢竟張角當初便是在巨鹿郡起事，河北黃巾軍十分猖獗，開店那是找死。
雒陽。
漢靈帝的心情最近很不好，因為諸事不順。
他好女色，甚至於讓宮女穿著開襠褲，為的便是見到順眼的能夠隨時上手，因此後宮之中妃嬪不在少數，劉宏夜夜笙歌，甚至於白日宣淫，膝下的子嗣自然同樣不在少數。
不過能夠被靈帝放在眼裏的也就兩個人，一個是史侯劉辯，劉辯乃是當今何皇後之子，但是何皇後之前不過區區宮女，所以劉辯是庶子，等到生下了劉辯，何氏這才母憑子貴，又趕上宋皇後被廢，因此得以母儀天下。
因為劉辯之前被寄養在道人史子眇家中，所以內外稱呼劉辯為“史侯”。
另一子則是王美人之子，陳留王劉協。靈帝素來寵愛王美人，自然也對劉協愛屋及烏，甚至想要立陳留王為太子。
不過這種想法卻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對，一來劉辯為長，二來當朝大將軍何進就是劉辯的舅舅，當舅舅的自然想要自家外甥做太子，不過劉宏實在喜歡劉協，不想立劉辯為太子，所以一直等到靈帝駕崩，整個國家竟然沒有太子！
“前幾天大將軍又奏本，說什麽太子不立則天下不穩，萬民不願，分明就是想逼朕立辯兒做太子，哼哼。”劉宏不滿的哼了兩聲。
陪在他身邊的那宦官麵白無須，卻身材健碩，正是劉宏的心腹蹇碩。
蹇碩沉聲道：“陛下請放心，臣一定竭力支持陳留王！”
劉宏點點頭，抓住了蹇碩的手，語重心長道：“汝放心，朕很快就會給你爭取到兵權。”
蹇碩自稱通軍事，因此靈帝便想通過扶植蹇碩來對抗大將軍何進，也好為劉協做儲君爭取點籌碼。
“唉……可惜汝是我心腹，旦夕不離，否則真想把你派出去對付黃巾賊。”
劉宏恨恨道：“那河東太守董卓，不是自稱威震邊陲，羌人豪酋多畏懼麽？結果一接替了盧中郎後，屢戰屢敗，損兵折將，著實可惡！”
當日宦官左豐進讒言，導致盧植被檻車收押，靈帝以董卓代替，但是董卓求戰心切，反而被張角抓住機會反擊，敗了兩陣，好不容易才立住陣腳。而也得虧張角得了重病，指揮完這兩戰便一病不起，否則隻怕河北戰局就要翻車了。
長社這邊同樣在和黃巾賊對峙，劉宏越想越是煩悶，歎了口氣：“罷了，蹇碩，最近這雒陽城中可有什麽新鮮事麽？”
“嗯……臣想起來了，最近盛傳洛陽紙貴，陛下可知曉麽？”蹇碩笑道。
“洛陽紙貴？”劉宏不由得好奇道：“為何洛陽紙貴，難不成蔡侯紙不夠用了麽？”
蹇碩解釋道：“非也，乃是雒陽新開了兩家齊魯書坊，坊中出售鄭玄鄭公、東萊郡守孔融、管寧和華歆等人親手抄寫的書冊，許多儒生士子都買紙前往謄抄，因此城中一時之間蔡侯紙供不應求，價格上漲了三四成呢。”
“鄭公手書，有多少？”
“大概有幾千本吧？不過還有其他人寫的，加起來有上萬本了。”
劉宏嚇了一跳：“嚇！有這麽多，鄭公老邁，如何寫得了這麽多書？”
他自然還以為這都是鄭玄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寫幾千本，這得花多長時間？
“非是親筆手書。”蹇碩搖了搖頭：“臣也曾遣人私下裏買來，一經對照，發現兩本書的字跡竟然一模一樣，便好似同一本書一般.……”
即便是同一人所寫的兩句話，也不可能完全一樣，肯定會有不同之處，但是這些書都是用雕版印出來的，自然一模一樣。
“咦？這倒奇了.……”劉宏不由得來了興趣：“汝差幾名小黃門也去那齊魯書坊，買幾本來我看看。”
別看靈帝是有名的荒淫之主，不過實際上靈帝本人是很重視教育的，靈帝對教育很重要的一個貢獻便是熹平石經，乃是命令儒學大師校正《五經》的文字後，又讓書法名家蔡邕分別用古文、大篆和隸書三種字體書寫，鐫刻在石碑上，將其豎立在太學門外，所有的儒生都可以前往觀看。
據說剛剛豎起石碑時，每天都有千餘駕馬車絡繹不絕，傳抄石碑文字。漢靈帝還開過鴻都門學，不過這家學校沒開多久就倒閉了，因為鴻都門學主要鑽研的並非是儒家經典，而是詩詞歌賦和書法，因此遭到大儒的猛烈抨擊。
而漢靈帝本人更是喜愛詞賦，所作數十篇頗有根底，甚至還被《漢詩》收錄過一首，頗有宋徽宗之風。
齊魯書坊越開越多，賣出去的書也越來越多，蕭言則是賺了個盆滿缽滿，他趁機用賣書掙得錢拚命的在各地購入糧食。現在還好一些，等到將來天下大亂，糧食的缺口會越來越大，甚至逼的曹軍不得不吃人肉——“人脯”。
除了大批量購入糧食之外，蕭言更是以高薪酬雇傭木匠、鐵匠、船匠諸多工種，他麾下的實力越來越雄厚。
而且名義上作為他頂頭上司的孔融，民政本非所長，大半都交給了手下人，這些人也主動都去親近蕭言，一時之間蕭言這個都尉比孔融這個郡守的權威，還要濃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