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棺中人
慕楚無奈:“和以前比起來是怪異一些,不過她們都說是正常的,我並不是因此怪你什麽。隻是我們現在這種境地不好與太子交惡的,你也知道定王已經出京了。”
是啊,定王出京了,慕楚以前與魏懷瑾交好,如果是定王登上那個位置,那慕家絕對是重臣之一,可惜沒那個命,好好一個人居然沉迷蕭塵霜這樣的女人,搞的事業家族全沒了。
要是在這個時候讓定王知道他的外祖父是被心上人害死的,會發生什麽後果呢?
慕楚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夫人,我還得去宮裏複命,你就先在相府小住兩日。你也知道爺爺年紀大了,你現在去恐怕多會照顧不周,等我結束手裏的事就帶你回幕府。”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隻要那女人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是什麽山野村婦會隨便與人起爭執。蓮衣就讓我照顧,你安心去做你的事。”
慕楚就知道她會這麽說,再三叮囑切莫與太子妃有什麽正麵衝突。雖然他也不願意把蕭婉清留在這裏,但現在沒辦法,隻能暫時如此。
蕭婉清直直的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她是不是太子妃還真不好說,現在是,以後未必是,如果太子不再是太子,那該如何?”
“夫人這話不能胡說,非常時期。”
蕭婉清掰開他的手指,“夫君,你大人做大事,為什麽要屈居他之下。這江山憑什麽就姓魏,夫君,隻要你想,就算是天下我也給你奪來。”
“婉清.……”慕楚滿是無奈,湊近她耳邊:“以後這種話不要說了,我倒無所謂,怕隻怕連累你。”
“好了不要說這些了,你快進宮吧,我去看看蓮衣。”蕭婉清微微一笑,目送慕楚離開才逐漸收回目光,挑眼看向了這座祠堂。她剛才走的時候蕭塵霜父女還在裏頭,她細想了會決定還是先找熟悉的人弄清當下時局再做行動。
冬風凜凜,沒關好的窗戶被吹開,打在窗框上哐哐作響。蕭義沉著臉:“塵霜,有些事情為父想聽聽你的意思。”
“父親,我也有件事想問你,不如讓我先問。”蕭塵霜回頭看了一眼祥叔等人,“祥叔,麻煩你們先出去。”
“哦……那老奴先在外麵候著。”祥叔低著頭往外走。整個祠堂除了這些神主牌位便隻有父女二人。
還記得上次在這裏的時候她是被打的半死,說來也是緣分,恰好就被魏洛風給救了。嚴格算算,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蕭義也覺得尷尬,不太喜歡和她獨處,為緩解這種僵硬氣氛,就拿起雞毛撣子掃去灰塵。他沉聲道:“現已四下無人,你有什麽要說的,心裏怎麽想的,今日你我父女二人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那我就直言不諱了,蕭家和勤家之間並無太大關聯,這也是為什麽我動了勤家,蕭家依舊屹立不倒的緣故。但你也該知道,想把勤家的勢力連根拔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她的語氣很鎮定,神情也十分從容,蕭義聽她這麽說著就猜到她心裏一定有了別的主意。他態度緩和了些許:“你是希望借助蕭家的力量徹底打壓勤家?”
“這不用我說父親你也一定會在背後使力,但我發現一件很奇怪的……”蕭塵霜指了指那花瓶後麵的密室,現在看去平平無奇,可她知道這裏麵是有間密室的。
蕭義握著的手不由收緊,以一種打量的目光看著她,就像在窺破一層薄薄的紗窗那般。
蕭塵霜溫和一笑:“不瞞您說,對於你的偏心我這個當女兒的確實很不舒服,可是沒辦法,我姓蕭,那處處就得為蕭家考量。”
“你……”麵對她這般直言不諱,他確實有些惱怒,但好在後麵半句還算實話,也就沒在意許多。他猶豫了片刻,歎息:“看來你是知道了,你是怎麽知道的?”
他問出這個問題,對方並未回答,再一細想這個問題實在不是個什麽好的問題,一點技術含量沒有。
苦笑一番,他抬手扭開了開關,那石門慢慢往上抬,父女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密室,石洞的門就自然而然的落下,與世隔絕。
奇怪,上次來的時候沒找到,這次又出現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的?
蕭義滿是悵然的撫摸那口水晶棺,裏麵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安安靜靜躺著。這次是把棺材打開看的,才能窺得她的真容,原來是這麽的年輕,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就想睡著了一樣。
他眉頭緊蹙,眼底流淌著一種蔓延無盡的哀傷。這是她第一次在蕭義的身上感覺到這種流淌的情緒。
“其實現在想起這些事,反反複複這麽多年,有時候會覺得是我的錯,可有時候.……”
“我又覺得錯的始終是勤雪凝。”
“勤雪凝?勤貴妃?”
蕭義又是一陣歎息:“不錯,如你所想所見,勤雪凝也就是現在的勤貴妃,這個位置本該屬於妙芝的。可惜.……”他略略哽咽,“可惜妙芝死了,隻能在這密不透風見不得光的地方.……甚至不能入土為安。”
“父親,還請你如實告知,這後麵到底有什麽秘密。”
“既然是秘密就得把人都肅清了,要是稍有不慎泄露出去,後果可就麻煩了。”說話的男子從上方梁上跳了下來,輕輕鬆鬆落在了蕭塵霜跟前。她眼中帶光,立馬迎了上去,“是你,你怎麽會.……”
魏洛風擦了擦衣袍上的灰,“你們這密室該打掃了,房梁上全是灰,而且剛才還看到有老鼠跑來跑去,跟外麵的老鼠是一樣的麻煩,不過我已經處理了。”
“你說的老鼠是.……”
“婉清。”
“那你怎麽把她趕走的?”蕭塵霜抬眼望他,那眼神好似在說,那可是你的心上人,就舍得將她趕走?
魏洛風一看到這個眼神就發毛,趕緊解釋:“我心裏就你一個,哪容得下旁人,就算是仙女我也不要,何況是毒蠍,那不是引狼入室嗎?”
聽著二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蕭義有些坐不住了,到底還要不要我說了?他輕咳了兩聲,上下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咳咳,這位不是公子莫嗎?”
“嶽丈好眼力,在下正是。”
“嶽丈?”蕭義蒙圈,“塵霜,這是怎麽回事?”
蕭塵霜狠狠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痛的他齜牙咧嘴。她暗自一笑,擺擺手:“沒事父親,你繼續講,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不存在?此事關係重大,他一個外人.……”
“他不是外人。”蕭塵霜脫口:“他……他不是外人,女兒心悅他。”
“什麽?”蕭義震驚:“心悅他?胡鬧,簡直胡鬧,你你你在搞什麽鬼,你可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你.……”
“瞧你把丞相給急的。”他下意識摸了摸鼻子,雙手抱拳,作揖道:“丞相莫要生氣,在下莫旭堯,除了是太子妃的好友以外還是太子的幕僚,此次來這裏便是想助你們成事,這是太子的手令請過目。”
蕭義半信半疑的接過手令,確實相信是太子的人,但對於剛才蕭塵霜那番話,他現在還沒消化完畢,這倆人怎麽看都像是熱戀中的小情侶。
因為這種炙熱的眼神他也曾經有過。
那是一個剛下雪的夜晚,鵝毛大雪鋪天蓋地的襲來,行人們匆匆回去。他當時也不過才二十多歲,從書友家溫書回來準備往家走。
亦祥牽著馬兒在雪地裏走,蹄子一深一淺的陷入地麵。蕭義皺了皺眉,“算了,風雪太大,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避。”
“避避?”亦祥摸了摸腦殼,左右看了一眼,這附近的客棧茶寮都關門了,這荒郊野外又下著雪,如果不趕回淮安城那搞不好還會封路,這耽擱下來就得好幾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