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這麽巧
南幽瑾很少著急,一著急肯定是有大事,助理不敢耽誤他的大事,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叫小王替我過去看看,他這會兒有點空閑……”
“不不不,這件事情我暫時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你我知道就行。我等你,你動作快點,別跟他一直婆婆媽媽。”他拒絕助理的好意,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此事,必竟他也不知道紅包裏麵到底會出現什麽。
等!
耐著性子等!
等的時候,他還跑去找莫離問最新的情況,有沒有找到盾盾的線索。
結果莫離不痛不癢的斜了他一眼:“你著什麽急?不就一兒子有什麽好著急的?我和我老婆難得有機會過二人世界,你讓我先過完行嗎?”
南幽瑾氣得想跳海,可自己真沒本事找盾盾,就隻能受他的氣。恨恨地一跺腳,他指著莫離罵:“你給我等著,回頭你最好別有事來求我幫忙,否則我也這麽對你。”
莫離懶得理他,朝他不屑地揮了揮手,又和程清瑤碰杯慢慢淺飲。
時光一點點流逝,南幽瑾在房間等得心頭著火,莫離和程清瑤卻在外麵快活的不想回去,也不覺得困。
“好美。”夜深的海麵真的很美,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天空繁星點點,海麵波光粼粼,像迷人的眼睛彼此凝視,又像鑽石華貴迷人。
程清瑤第一次有機會有心情欣賞,美到心情飛躍,她趴在欄杆朝大海張開懷抱。遊客大部分都已經去睡了,偌大的甲板隻有零星幾個遊客,遠遠地隔著,誰也不打擾誰。
莫離從後麵抱住她,擁吻她,將溫柔的情懷與迷人的海景融為一體。這一刻,他們是享受的,是快樂的,也是幸福的。
淩晨兩點,南幽瑾還沒有等到助理的消息,而他們還在甲板上流連忘返。莫離給她披上了厚厚的鬥篷,將她整個抱在懷裏:“冷不冷?”
“有你在,就不冷。”程清瑤依偎在他的懷裏,幸福的想要落淚。不知誰在吹口琴,遠處忽然飄來動聽的琴聲,帶著無法訴說的情懷,有點沉重,有點厚重,還有夜色下最容易觸動的濃濃思念。
聽到心中激起無限感慨,愈發的想要流淚!
程清瑤直起身,尋著琴聲望去,卻找不到吹琴的人,於是提議:“我們去找找,看是誰在吹琴。能吹出這種琴聲的人,想必也是經曆和內心都十分豐富的人。”
“好。”隻要她高興,他願意陪她一路走到盡頭。牽著她暖暖的小手,他們一起追著聲音尋找,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基本可以肯定吹琴的人在前麵的甲板上。
前麵的甲板比後麵的甲板空間大,藏的人也多。但是此時夜深,前甲板也隻有寥寥數人,都在靜靜地凝聽動人的琴聲。
吹琴的人遠離燈光,身影朦朧地站在船頭迎風的位置獨自吹奏,他吹得入神,已經忘記身在何方,忘記人間煙火。他的琴聲中隻有情,隻有思念在茫茫大海的上空不斷的彌漫。
“有沒有覺得他的背影很眼熟?”程清瑤的觀察力向來不錯,她感覺這個人有點像孫健兵,圓圓的體形在大海前也顯得那麽渺小。
莫離讚同的點點頭:“應該是他。”隻是,自酒店偶遇後,他們就一直沒有遇上。船上吃飯,也沒有再遇上。
卻不想,這會兒能在這裏相遇!
曲目吹畢,琴聲驟停,氣氛瞬間陷入安靜,好像跳了其它的時空,程清瑤有些不習慣,其他人也一樣,有人鼓掌,有人叫著:“再吹一曲。”
而他卻無心再吹,收了琴緩緩轉身,也在轉身的瞬間撞上他們的目光,僵在那裏,百般不可思議的樣子。
直至程清瑤牽著莫離走過去,他才敢相信自己沒有看錯,靦腆又憨厚地笑著:“莫先生,莫太太,這麽巧你們也沒睡。”
“睡不著,又難得她有興致,我就陪著她出來賞賞夜景。真是有幸,能聽到孫先生這麽動聽的吹奏。”莫離卸下懷疑,語氣平和,如遇老朋友似的。但是,他說著說著眼睛就從孫健兵的身上移到程清瑤的身上,目光柔的移不開。
程清瑤也誇他吹的好聽,還把柔情的莫離曬到一邊,和孫健兵歡快地聊了起來。她問他琴聲中有什麽故事,是不是在思念誰女朋友?
孫健兵卻憂傷的笑了笑:“不是思念她,我在思念我的父親。”
“哦?”莫離查過他,知道他父親死於疾病,但程清瑤不知道,茫然地看著他,不懂他父親此時是個狀態?
孫健兵倒也沒有隱瞞,更沒有把他們當成不可聊的陌生人,開始說他的父親:“我父親是名老師,他很嚴肅很苛刻,在我有記憶開始他就是整天的寒著一張臉。”
“我要是哪裏稍稍沒做好,或者沒有學好,他的戒尺就會從頭頂打下來。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快點長大,早點長大,然後遠走高飛。”
“那個時候就想走,走越遠越好,走了他就沒法打我。後來我終於實現願望,跑到國外學習工作,一直沒有再回來。”
“再後來我收到他生病的消息,再見他已經不是我記憶中的模樣,又老又皺又蒼白。哎……”一聲長長的歎息,訴說著他無盡言不出的傷心,眼中都帶上淚,沉重的凝視遠方的海麵:“他吃不了東西,說不了話,不要說打,手指都動彈不了。隻有眼珠能動,能追著我的身影看著我。他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可到最後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哎……”
又是沉沉的一聲歎息,訴說著他無盡的後悔,如果可以重來,他不會跑那麽遠,不會一直不回來。
他會留在父親的身邊,懂得他對父親的感情不是恨,父親的一言一行也早就深入他的骨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永遠不可能被割舍。
夜裏是最脆弱,也是最容易動情思念的時候,今晚他又一次想起父親,又一次無法做到平靜,便走出來吹響口琴遙祭夜空上的靈魂。
程清瑤讓他節哀,莫離也問了一句:“先父生的什麽病?”
“最後也沒有查到具體病因,醫生隻模糊的給出一個胰腺癌的判定。哎,發展的很快,母親說從檢查到去逝不足兩個月時間,快得都不像真實的。母親還說,他受了很多苦,夜夜痛到無法睡覺無法進食,體重一周就降了二十斤。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瘦成了紙片,已經……哎,對不起,莫先生,夜深了,我先回去休息,你們也早點休息。”
說到傷心處,他沒法再強裝淡定,眼中噙著滿滿的淚水,腳步沉重的先行離開。程清瑤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不由想起逝去的母親,心情同等難受,對孫健兵也多了一種同病相連惺惺相惜的感情。
往日的好感再遞一層!
莫離也在目送他的離去,卻沒有程清瑤那些情感,也沒有別的情感,好像平靜的海麵不起波瀾。許是他是醫生,早就見怪了生老病死的常態。
“我們也回去睡覺吧!”心情被帶得沉重,程清瑤無心再逗留,牽著莫離回到房間,念念和堯堯已經在裏間睡了。醫生住在他們的對門,保姆守在孩子的床邊,見他們進來也悄聲說:“念念小姐晚上沒有吃飯,還在擔心盾盾。堯堯少爺的燒徹底退了,眼裏的炎症白天又輕了一些。”
莫離讓她回去休息,他在床邊陪了他們一會兒。與此同時,南幽瑾的助理終於忙完趕到了他的別墅,打開了他的車,找到了他放在抽屜裏的紅包,再借著光把紅包打開,抽出裏麵的現金,找支票……
南幽瑾剛才來電話說,說想起莫離有提示說,說程清瑤會送他支票,讓好好看看裏麵是不是藏有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