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誰都靠不住
介意！
非常的介意！
她都沒有準備好，什麽都沒有準備好。她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不知道要說什麽。叫了她媽媽，她又要怎麽回應？端木韻好亂好慌，一點主意都沒有，也鼓起全身的力氣低下頭轉身往房間走。
那種走不是驕傲的走，而是落荒而逃！
進到房間，重重關上門，然後整個人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氣，她很緊張很害怕。因為她做了太多太多對不起程清瑤的事情，她怕程清瑤修理她，怕程清瑤把她趕出去家門。
把她趕出去，她又要住哪？
又要拿怎樣的勇氣去接觸別人鄙夷的目光？
不敢想，想到就怕，怕，怕，還有……程清瑤穿著鬥篷看不出來，一脫下鬥篷就能看見，她已經瘦得就剩一把骨頭架子。骨頭架子能聯想到什麽？像骷髏啊！死人啊！
啊啊啊啊！
她很害怕很害怕，靠在門上止不住的哆嗦。莫劍翎在她出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但房間的隔音很好，他沒有聽見管家的叫聲，隻知道有人進來。
“是誰回來了？莫離嗎？莫諾檸給莫離打了電話，他抽空回來看看清漣？”這是莫劍翎唯一能想到的答案，也覺得這個答案很靠譜，就是不懂她的反應：“看到莫離，你至於嚇成這樣？你很久沒有見到莫離？”
端木韻搖頭，咬唇，不知道要說什麽，“程清瑤”三個字她怎麽也擠不出口。眼眶慢慢變紅，淚水充盈雙眼，忍不住開始哭。哭得莫劍翎莫名其妙，不得不滑下床去外麵看看究竟，萬不要再出什麽事情才好。
“不要出去，不要出去，求你了，不要出去。”端木韻攔著門，哭著哀求他，她害怕，沒臉麵對程清瑤，更不知道要怎麽跟程清瑤相處：“求你了，不要出去，不要出去。”
莫劍翎更是一頭霧水，用力把她扯開，她被扯開又重新回來擋住門。
莫劍翎有些著急，沉下五官訓她：“不要我出去，你好歹說說外麵的情況給我聽，是不是又要等到出事才肯說出來？真到那種時候就已經晚了，知道嗎？端木韻，你一把年紀懂點事好嗎？莫家現在這個樣子，真心是不能再出什麽事了。”
莫劍翎被她弄得著急，急得直跺腳，胸口又開始隱隱做疼，想著不會是清漣出了什麽事吧？如果是清漣出了事……想到這裏，他的眼眶也莫名紅了，清漣雖然傻不懂人事，可必竟是他的兒子，一陪就是三十年。清漣真要出了什麽事，他會感覺缺了什麽肢體，難受啊……
再使力把端木韻扯開：“走開，走開，讓我出去看看。”
“不是清漣，不是清漣，清漣沒有出事……是程清瑤，是程清瑤回來了。”端木韻抵不住他的力氣，被扯到一邊又急忙握住門把手不讓他打開門：“是程清瑤，程清瑤說醫院無聊，半夜鑽了回來。我很害怕，你知道嗎？我對她那麽壞，她回來做什麽啊？她會弄死我的，會弄死我的！”
莫劍翎僵在那裏，不是害怕程清瑤弄死端木韻，而是沒想到程清瑤會回來。僵在幾秒中，他忽的笑了：“瑤瑤啊，瑤瑤回來了？這孩子怎麽大半夜的回來，天寒地凍的就不怕著了風？瑤瑤回來好啊，過年我們就是大團圓，莫家多少年沒有大團圓了？”
莫劍翎沉醉在自己的喜悅之中，完全沒有顧及端木韻的心情。等他回過神，端木韻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似的，讓他不由心疼了一下，轉身拿來紙巾給她擦臉：“哭什麽呢？瑤瑤回事是喜事啊！哭什麽呢？”
“她會弄死我的……她不會對我好的……她會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莫諾檸對我不好，跟我吵，可她必竟是我生的，不敢真對我動手……程清瑤不一樣，她跟我沒有血緣關係，她要弄死我不會心疼的……我怎麽辦？我怎麽辦？她怎麽可以提前回來，讓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端木韻一直哭一直哭，哭得跌坐地上還在哭，莫劍翎本來挺心疼她，可越聽越想笑：“活該，誰讓你以前一意孤行，攔都攔不住的想害她。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吧！你害她那麽多次，她還你幾次又怎麽樣？”
莫劍翎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她就更害怕，哇的放聲大哭：“沒活路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這是要我的命啊……我還不想死，還沒活夠啊……”
她越哭越悲痛，莫劍翎卻越聽越滑稽，也怕哭聲傳到外麵被程清瑤聽見，忙忙蹲下來勸她：“行了行了，別哭了，連個三歲的孩子都不如，哭什麽啊！瑤瑤是那種壞人嗎？她會記那種仇嗎？她要記仇，要嫌棄你，還會回來這裏跟你一起住？莫諾檸要有房子，她會跟你一起住，早在外麵住得快活了！放心吧，你想的那些不會發生。我還是那句話，誰都靠不住，程清瑤絕對靠得住。”
哭聲嘎然而止，她滿臉淚水的愣愣問他：“真的嗎？她真的不會把我怎麽樣？”
莫劍翎認真的點點頭：“她剛才罵你了嗎？凶你了嗎？吼你了嗎？還是沒有理你，給你臉色看了？”
端木韻一直搖頭：“沒有，她叫我媽媽了！”說到這裏，她心裏一酸，又開始哭。這次不是怕程清瑤迷害她，而是除了林馨兒，這是第二個願意喊她媽媽的人。
好心酸！
真的好心酸！
莫劍翎連抽了好幾張紙巾給她：“她叫你媽媽，你還哭什麽啊？叫你媽媽也是她的錯？你不想她叫你媽媽，想她叫你仇人？”
端木韻又是搖頭：“心裏難過……也不知道她是真心叫的，還是笑裏藏刀。萬一她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怎麽辦？老公，她以後真的要跟我們住一起？她不能回莫離那裏住嗎？”
莫劍翎嘩的就跨下臉：“行啊，她當然能回莫離那裏住。但是，她要回去，我，清漣，莫諾檸，堯堯，念念，管家，我們全部都走。這家裏又剩你一個人，說難聽點，你要生病暈房間餓死都沒人知道。”
端木韻嚇到了，不敢哭，也不敢鬧，滿腦子都是自己死在房間沒人知道的恐怖場麵。她呆在那裏，臉色泛白的，瑟瑟發抖。
莫劍翎把她扶到床上：“你先冷靜冷靜，想想明天要怎麽麵對程清瑤。程清瑤是個好孩子，她能放下仇恨叫你一聲媽媽，這就說明她是打真心在接受你，而不是像林馨兒那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你在房間呆著，我出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