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緊張，誰送的

  藺宅

  外出歸來，藺君尚身上籠了一層夜霜般清寒。


  經過客廳時季玟茹招呼：「回來得正好，煮了元宵，吃了再上樓。」


  藺君尚本無胃口，但吃元宵顯然是正月十五的一個必備項目，他欲要往樓上去的腳步轉往客廳來。


  隨手脫下大衣，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探手往內袋裡摸，卻一片空蕩。


  微蹙了眉，外口袋也找了一遍，皆是沒有。


  季玟茹看他的舉動也沒說什麼，孫杏芳將元宵端來，季玟茹就先吃了。


  「有看到我的衣服里落了什麼東西嗎？」


  孫杏芳拿著空托盤經過時，藺君尚問。


  「先生——」孫杏芳看向一處，藺君尚目光隨去，是坐在沙發上吃元宵的母親。


  藺君尚邁步過去，坐在母親對面。


  「手帕，在您這兒？」


  「先吃元宵。」季玟茹抬抬眉。


  藺君尚只好聽從地端著元宵吃了，挺甜，說不上喜歡或是不喜歡。


  吃了兩口，他又問：「手帕呢？」


  季玟茹就笑了，鮮少有這樣能製得住兒子的時候，抬頭看他：「那麼緊張，誰送的？」


  藺君尚也笑了：「您心中都猜到了吧。」


  剛出去那一趟沉下來的心情，好像一下被這話題又帶著輕鬆了幾分。


  「真是你說的那姑娘送的？字很好看。」季玟茹端著碗，神色皆是好奇打探。


  「嗯，她字是很好看，畫畫也好。」


  說起那人，藺君尚神色變得更柔和。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困難？」


  看得出來兒子是真的上心，還有姑娘不願意在一起的？她就等著他領人回家呢。


  「到底是哪家姑娘，要不要我——」


  「別。」藺君尚喝了一口糖水，「您就放心等著吧。」


  藺君尚可不想母親再添亂。


  後來從母親那兒拿回手帕，藺君尚上了樓。


  只剩一人的房間，藺君尚合衣靠坐床頭看著手帕上的字。


  曾經有太多遺憾，但願餘生能一件件彌補。
——

  正月十五之後過四日，是2月14號，西洋的情人節。


  上午十點的時候，情天就收到了花店送來的一大束玫瑰花。


  情天找瓶子插起來時，正好接到顧西遲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他聲音溫柔帶著笑意，問她：「花還喜歡嗎？」


  「嗯，很漂亮。」


  情天一邊接電話，一邊拿著剪子修剪著枝葉，在花瓶里擺插出一個好看的造型。


  「今天你的時間都是我的。」那頭的他說：「我都安排好了。」


  一年前，顧西遲就是在這一日，於雪山滑雪場遇見的情天，2月14這個日子，對於顧西遲而言不僅僅是個情人節，更是他與她相識的紀念日。


  顧西遲說一會過來接她，掛了電話，情天正在客廳擺弄花瓶，聽到門鈴響，起身去開門。


  門外出現的人卻讓她驚訝。


  蕭然一身灰色休閑西裝，拿著一束粉色玫瑰，單手插褲袋站在門口，身形一派瀟洒。


  「蕭總？」


  蕭然眉眼帶笑，一雙桃花眼如沐春水，說不出的惑人心，「客人來了，不請進去坐坐嗎？」


  情天讓開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