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鏟除敵特務
十四鏟除敵特務
小五子和劉大渠躲在後麵監視，見魏東棠溜出營地，在後麵緊緊跟蹤，魏東棠鑽進了棒子地，二人失去了目標。
小五子低聲道：“不好，這小子咋沒影了？”
劉大渠道：“這小子準去了安道平家，咱倆順著大道追吧。”
二人踏著月色，順著大道直奔安道平家。
魏東棠抄小路，一口氣奔向賽裏村。他來到安道平家的後院外，翻牆跳進後院。
跟蹤的小五子和劉大渠到了安道平家門口，見大門緊閉，爬上牆頭向裏看，見裏麵沒有動靜。
魏東棠跳進後院後，溜到一棵大槐樹下，扒開樹下的亂草葉和浮土，取出一個大油布包，提著包，來到三間小房前，取鑰匙開門。
白蕊晚上出屋關雞窩，聽見後院有動靜，她來到通往後院的小門，隔著門縫向後院看，月光下，見一人正在開小房的門鎖，她認出是魏東棠！
魏東棠進入裏屋，點亮油燈，將油布包打開，鋪在炕上，包裏是一部發報機，他迅速裝好設備，開始發報，發報機發出滴滴答、滴滴答的聲響。
（日譯漢）船穀少佐：石過節已背叛皇軍，投靠八路，他故意放走張健的妻子，並給八路寫信出賣我，多虧信落我手，見文後，立即殺掉他。
白蕊待魏東棠進屋後，她輕輕推開小門，躡手躡腳來到小屋窗下，聽見屋裏發出滴滴答、滴滴答的聲音，她隔著窗縫向屋裏窺，燈光下，見魏東棠麵前擺放著一個方匣子，手在不停地按動著一個小圓片。
魏東棠發完電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就在這時，忽聽外屋有動靜，“誰？”魏東棠驚問一聲。
“是我，白蕊。”語落，白蕊出現他麵前，她手指炕上的發報機，厲聲問魏東棠，“你在幹什麽？這是什麽東西？”
“噢，是你呀，我沒幹……什麽。”魏東棠支支吾吾。
“你偷偷摸摸，準沒幹好事，你別動！俺去叫通亮哥。”說著話，白蕊轉身要出屋，魏東棠見事情要暴露，一個箭步衝上去，用胳膊摟住白蕊的脖子，拔出手槍，頂住白蕊的太陽穴，“你要去，我就打死你！”
白蕊的心碎了，她看著魏東棠一付猙獰的嘴臉，心裏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原來你是鬼子的特務！你放開俺！放開俺！”她大聲地呼喊。
“妹子，別忘了，你是我的人。”
“呸！俺瞎了眼，沒看清你，你放開俺！”
“你要再喊，我就開槍了！”魏東棠威脅道。
小五子和劉大渠正四處尋找時，聽忽後院有女人呼叫聲，二人急忙翻過牆，進了後院。
“放開她！”門外猛地一聲喝，門口出現了小五子和劉大渠，兩支槍口對準了魏東棠。這一聲喝，嚇了魏東棠一哆嗦，他見事情已暴露，狗急跳牆，一隻手揪住白蕊的大辮子，一隻手用手槍頂住她的後腦勺，威脅道：“你們讓開道！讓我出去，要不然我就開槍打死她！”
小五子和劉大渠怕白蕊受到傷害，讓開了道。
魏東棠揪著白蕊跌跌撞撞出了屋，“別管俺，快開槍打死他！”白蕊掙紮著、呼喊著。
“魏東棠，你投降吧，你跑不了啦！”小五子和劉大渠在後麵緊緊逼上來。
“你們再跟著，我就開槍了！”魏東棠再次威脅道。
安通亮聽見後院又呼又喊，慌忙持槍來到後院，在朦朧的月光下，見魏東棠揪著他的堂妹向後退，見小五子和劉大渠向前緊逼，又聽見快開槍，慌亂中，向魏東棠開了槍。“砰”槍響了，子彈擦著魏東棠的肩膀飛過，“砰”槍又響了，魏東棠開了槍，白蕊倒下了，“砰”第三聲槍響了，小五子隨即開了槍，子彈打中了魏東棠持槍的手背，魏東棠的手槍落地，小五子和劉大渠撲上去，將魏東棠撲倒在地，緊緊地摁住。小五子高喊：“拿繩子來！”
魏東棠被捆住，他轉過臉看看死在旁邊的白蕊，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
安道平聽見後院的喊聲和槍聲，嚇得渾身打冷戰，情知事情不妙。待聽後院有人喊拿繩子來，老兩口這才哆哆嗦嗦跑出屋。
老兩口見白蕊頭部中彈，上前抱起，見已死，“哎呀！”一聲，白蕊娘背過氣去。小五子和劉大渠急忙拍打她的後背，半晌方醒。
老兩口哭得死去活來，安通亮聽著悲哀埂咽的哭聲，後悔莫及。他咒罵自己，“俺該死！俺咋就不冷靜呢？俺沒有保護好白蕊，咋向張隊長交差呀！”他用拳頭狠狠地擂自己的頭。
“魏東棠被活捉了！原來這小子是特務！”戰士們奔走相告。
深夜，去往高蓬的路上。
馬蹄噠噠，小磨子飛馬趕往大隊部去匯報。
“果不出我們所料。”高鳳山聽到這個消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張健，甄玉衡，你倆立刻回楊村，對魏東棠進行審問，要把他的罪行搞清楚，北疃村的屠殺一定與他有關，必要的話，把他押到李親顧，開個公審大會，慰祭死去的鄉親們。”
“好！”張健和甄玉衡一齊行軍禮告辭，興奮道：“我們馬上趕回去！”
在中隊部屋裏，審問開始了。
張健一拍桌子，喝問：“你是不是魏東棠？”
魏東棠被反捆著，坐在地上，他向上翻了翻眼皮，“我不是。”
甄玉衡問：“你到底是誰？報上你的真名實姓。”
“我原名叫小島伊夫。”
張健一怔，“你原來是日本人！”
“我父親是日本人，母親是中國人。”
張健又問：“噢，你父親是幹什麽的？”
“是商人。”
“什麽時候來中國的？”
“很早就來了，我出生前就來了。”小島頓了一下，“我出生在東北哈爾濱。”
甄玉衡問：“你什麽時候當上特務的？”
“我中學畢業後就入了伍，在特高課受了幾年訓，被派到北平來，專門對付學生的反日活動，……”小島話到此處，停下了。
甄玉衡一瞪眼，“繼續說下去！”
“真的魏東棠是個反日的積極分子，已被我們逮捕殺害，由於我的長相很像魏東棠，我又掌握魏東棠親屬的詳細情況，就冒名頂替，被派往定南縣沙河地區搞情報活動。”
張健問：“石過節是不是被你拉攏當了漢奸？”
小島點頭，“是”
“這麽說，是你派石過節到城裏去告密，引來了鬼子，屠殺了北疃村的百姓？”
小島又點頭，“是。”
甄玉衡問：“前些日子，我們鋤石過節沒成功，是不是你提前向船穀發了報？”
小島又一次點頭，供認不諱。
張健氣得一拍桌子，“我們劫軍火、中了船穀的圈套，也是你提前向船穀報了信兒？”
小島再一次點頭。
張健憤怒道：“為了給北疃村的百姓報仇，為了給犧牲的戰友報仇，你，你，槍斃你！……”他氣憤地說不出話。
營門外，聚集了上百名老百姓，他們來自賽裏村和楊村等幾個村子。他們高呼：“打死魏東棠！”“槍斃他！”“為白蕊報仇雪恨！”
若不是守營門的哨兵阻攔，他們就會衝進營地。
小島道：“我承認我是日本間諜，我向你們的對方提供了情報，我現在是你們的俘虜，你們不是寬大俘虜嗎？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他還尚存一絲生存的希望。
張健拍案而起，義正言辭道：“不！你是漢奸！因為你是半個中國人！在這場戰爭中，你本應該站在我們受侵略的一方，可你卻站在了鬼子的一方，幫助鬼子殺害我們中國人，北疃村的百姓被屠殺，是你的罪，你，你的罪責大了！你應該，你應該償命！現在我們把你送到李親顧，交給那裏的百姓去公審！”
小島被推出門時，迎麵撞上一人，那人上前抬起小島的下巴，問：“還認得我嗎？”小島向上抬了一下眼皮，驀地一楞，認出是昨天那位穿著長袍，戴著禮帽的送信人，他懊悔地哀歎一聲。此人是三中隊指導員吳寶興，昨天他喬裝成送信人是高鳳山精心安排的。。
小島被四名戰士押出營門，還沒走多遠，就被憤怒的人群趕上來團團圍住，哭聲、喊聲、咒罵聲響成一片，“北疃村的人死得好慘哪！為他們報仇啊！”“白蕊閨女死得好可惜呀！”“打死他！”“砸爛這狗日的！”人們瘋一般地擁過來，四名隊員那能攔得住，被擁擠到一邊，男人們上去拳打腳踢，女人們手持剪子、錐子擠上去，這個上去紮一剪子，那個上去捅一錐子，小島渾身上下被紮成血葫蘆一般，開始還能聽到他殺豬般地嚎叫，不大工夫，就沒了聲息。
張健餘怒難消，背著手走到窗前，聽見營門外的咒罵聲一浪高過一浪，他猛地想起一件事，急令站在門口的小五子：“快！把魏東棠，不，把小島押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