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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帝都行之三三

  其後沒幾日,宋奶奶果然帶著她家兩位姑娘過來何家話

  。


  現在民風逐漸開放,並不似前朝了。就是何子衿出門,也見過許多女眷上街的,但,也有許多人家,不喜女眷過多出門,宋家便是如此。


  像梅二太太來何家串門子常帶著孫女,宋奶奶過來何家,卻並不常帶自家女孩兒。好在,宋家女孩兒雖出門少,到底也是書香門第的女孩子,都是識得字的。家裏官宦之家,宋家女孩子的見識舉止亦都不錯。宋奶奶二女,長女宋盈,次女宋然,一個十五歲,一個十三歲,宋奶奶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十歲,一個八歲,都在官學念書。


  宋家的女孩子都很文靜,在一起也就是話做針線。


  何子衿知道宋奶奶是有些相中何洛的,便些時候的事給宋家姑娘聽,她與何洛是同族,時候都是在一起玩兒的。到何洛時候辦學前班的事兒,她隱去姓名,隻道,“我們那族兄,熱心的了不得,他自會念書,常得先生讚的。有同齡的族人不及他的,他就放學後在家裏給大家講先生白講的學問,我也被拉過去學了些蒙學,認了些字。”


  宋然道,“這可真是個熱心人。”


  “是啊。後來我們縣辦了縣學,族兄頭一年就考上了縣學的書院,年底考試因成績好,都能得學裏獎賞的銀子來著。”何子衿手下縫著衣裳,“我們那裏求學不易啊,不似帝都,到處都是有學問的人。我們那裏求學,很多人都去青城山,找薛帝師請教。薛帝師你們知道不?”


  二女點頭。


  何子衿驚歎薛帝師名聲之大,繼續道,“當初我舅舅我爹都是去青城山請教過學問的,但要刻苦,都不及我這族兄。族兄在青城山一住便是兩年,你們想想,山裏求學,可不是山裏別業住著,丫環婆子服侍著那般舒坦的。那是真正的苦讀,頭懸梁,錐刺骨。後來,我那族兄一舉就中了舉人。”


  宋盈細致的臉兒微微泛紅,還是道,“這也算,苦心人,不負了。”


  “是啊,既有資質,又得沉得住心,吃得了苦。”何子衿反正是全方位的把何洛的情況隱姓埋名的同宋家姑娘了一回。


  沒幾日,劉氏孫氏也過來,跟何家打聽宋家。


  何家的也很中肯,主要是,現下不是做媒的時候了,雙方最好都不要誇大其辭,以免日後成親有落差。


  何老娘道,“他一家子都是做官的,具體啥樣,讓子衿她娘跟你們,她記得清楚。”


  沈氏便了,“宋學士是四品官身,家裏兩個兒子,宋大爺是進士,也在翰林,宋二爺聽隻有舉人功名,前些年謀了個官兒,一直在外任上。宋大爺家兩子兩女,兩個女孩兒大些,兩個男孩兒些,一個十歲,一個八歲,都在官學念書。宋學士是族裏嫡係旁支,他兄長是族長,任三品禮部侍郎。他家裏大致就是如此,宋家極講究的人家,她家兩個女孩兒都是文靜孩子,前兒還送子衿個荷包。”叫閨女把宋盈送的荷包拿出來給劉氏孫氏婆媳瞧瞧,二人見了,見針線雖不是上等,也不錯了。劉氏連聲誇好,笑道,“可真是個手巧的姑娘。”官宦人家的姑娘,又不是繡娘,也沒有見做針線的,這般已是能拿得出手去。


  沈氏也,“宋姑娘剛及笄,這針線,可比子衿當年及笄時好的多。”


  何子衿笑著不話,劉氏笑,“子衿有子衿的好處。”又打聽宋家家裏的情況,倒不是打聽人家家裏多少資才,劉氏是盼著孫子能娶一門有助力的嶽家,但也不是讓孫子靠著嶽家吃飯

  。劉氏就是問問,宋家嫡庶啊,各饒脾氣啊之類的。


  沈氏道,“宋奶奶這一房是極清靜的,就是一家子過日子。宋學士聽身邊兒以前有兩個老姨娘,從沒見出來過,聽在家吃齋念佛呢。”


  孫氏聞言笑道,“這倒不是什麽事,當官的人,有個妾室也正常。”


  沈氏笑,“帝都是有不少有妾的人家,嫂子,咱們可不是這樣的人家。”沈氏與宋奶奶認識這些日子,覺著宋奶奶會對何家這門親事心動,自然有何洛少年英才的緣故,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當初沈氏與宋奶奶過,何洛家是沒姨娘的。


  孫氏笑,“咱們自然不是,可也有好些人家如茨。”


  劉氏道,“還是得一心一意的過日子,才是興家之道。咱們不是外人,又都是女人,將心比心,誰願意倆人中間插一個進來呢。就是有人,容不下妾的就嫉妒,不賢惠,沒心胸,那些容得下的,難道就真是樂意容下的?不過是沒法子,強忍著罷了。這麽強忍著,那庶子庶女的出來,哪個做大房的能喜歡?”


  何老娘深以為然,接口道,“可不是麽?也就是那些傻男人們覺著,家裏妻賢妾美,屁哩!”得大家都笑了。


  劉氏對宋家也是極滿意的,回家與丈夫了宋家情況,道,“阿恭他們那胡同住的,都是差不離的人家,那地方的宅子就貴的很呢。宋家家裏也都是有學問的人,雖不是大富,日子也過得去。聽阿恭他媳婦,那宋家,規矩也是極好的,孩子都是嫡出,他家女孩子也文靜,就是年歲了些,剛及笄。”


  何太爺不在意這個,道,“阿洛也不過弱冠之年,主要是看人品,隻要孩子好,來也是咱家高攀。”


  劉氏在為孫子張羅親事上極是用心,道,“要是你跟阿恒都覺著成,我跟阿恒媳婦同阿恭她娘商量商量,什麽時候合適,見一見宋家姑娘。”


  何太爺點頭,“眼下國孝,這事兒自不好明著張羅,待看好了,要是他家也願意,待明年出了國孝就把事定下來。”


  劉氏應了。


  兩家見麵也很順利,劉氏問了些宋姑娘平日的興趣愛好什麽的,看著宋姑娘言語清晰,雖有些嬌羞,條理是極通順的,可見是個心裏有數的。劉氏也就放心了,要劉氏,當初給兒子娶了孫氏,看中的就是孫氏爹是同進士,覺著孫氏身上有讀書的血脈,這不,後來孫氏果然給她生了個乖孫何洛。劉氏對孫氏唯一的一點不滿就是,孫氏在為人處世上委實是一般中的一般。當初阿洛中了進士,孫氏竟然還要給阿洛定下娘家侄女,你就把劉氏氣的。


  劉氏不指望孫子從嶽家沾到大好處,但,孫子明明已經是庶吉士了,明明有機會一門好親,為何要去娶外家的表妹啊?又不是以前有情分,還是有婚約?倘這兩樣占一樣,劉氏也得考慮考慮劉家姑娘,明明兩樣都不占,孫氏就是聽娘家哥嫂忽悠的,就動了這娶娘家侄女做媳婦的心,是怕官家姐性子不好,不會服侍人。


  劉氏就,咱這娶的是媳婦,又不是丫頭,難不成媳婦娶回來做奴才使?

  劉氏就是怕在老家,這傻兒媳再給人忽悠了,這才下了決心,一家子來帝都過日子。


  如今宋家姑娘,論出身相貌品性,哪樣不比劉家姑娘強呢?


  劉氏對宋姑娘極滿意,孫氏雖然有些遺憾娘家侄女沒能做成兒媳,可宋家的條件,孫氏也不出半個不字


  。畢竟,娘家雖是親的,可兒子更是親的,孫氏自然也盼著兒子娶一門好親。


  兩家這親事,便口氣上應了下來,商量好了,待出國孝便算吉日定親。


  聽宋太太是有些不樂意,是舍不得孫女遠嫁,可眼下也不上遠嫁,阿洛在翰林當差,就住帝都呢。縱日後外放,可話回來,隻要嫁給當官的,外放什麽的就不算什麽稀罕事。除非嫁給白身,願意在哪兒在哪兒,一輩子呆帝都也成。但有何洛這新科庶吉士不嫁,難不成叫孫女去嫁白身?當然,宋太太娘家侄兒就是白身。


  何洛這親事這人選,宋太太也應了,畢竟,孫女婿是進士出身,這出來也有麵子呢。


  何洛這親事,連沈素都結的不錯。


  依何洛的年紀,正經二榜進士出身,親事自是不愁的,要不是趕上國孝,打聽何洛的不知有多少。但其實何洛也麵臨一個問題,高不成低不就,如世家大族,是不會將嫡女嫁給何洛的,庶女倒是有可能,但庶女的素質就不好判斷了。倒不若宋家,正經清白人家,雖隻是戶之家,勝在家中殷實,人口也簡單。


  何洛自己,據還偷偷瞧過宋姑娘一回,後來托何子衿給宋姑娘送了一對釵。


  宋姑娘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了。


  宋姑娘就是這般,先時未定親前,聽何子衿把名字隱去何洛的事兒,也是有些羞的模樣,但豎著耳朵聽的可認真了。如今這算是私相授受了,宋姑娘雖有些羞答答,也將釵收了,還了何子衿一個荷包。


  何子衿再讓阿念轉交給何洛,與阿念道,“他們倆以後該給咱們個媒人大紅包。”


  阿念聽得直笑,何子衿道,“這幾,阿冽回來似是不大開心的樣子,我問他,他也不,你,阿冽是不是叛逆期到了,以前明明什麽事都同我的。”想來近來大弟阿冽常以大男人自居,二弟俊哥兒便有樣學樣的以男人自居,何子衿覺著,還是三弟興哥兒好啊,多乖巧的孩子啊。


  阿念道,“我去問問阿冽吧。”


  “我他都不,他能跟你?”


  事實證明,教育能手也有出偏差的一,人家何冽不同他姐,人家就肯同他姐夫阿念哥。來,這事不大,但委實傷了阿冽的心。


  阿冽是個實誠的孩子,年歲不大,因生長環境簡單,很有些率真氣。阿冽與阿念道,“我是真拿褚大哥當朋友的,剛開始到學裏,時常有人嘲笑我話口音奇怪,褚大哥就一次都沒笑過我,後來,他還邀請我參加蹴鞠隊,有許多蹴鞠的新玩兒法,也是他教我的。我覺著,我們倆是朋友。可那我聽他與人,他對我好,是因著……因著他家裏人交待他要關照我……”阿冽著,自己也沒精神了。


  事情是這樣的。


  阿冽放學準備去練習蹴鞠,一拐角聽到有人話,正是他呢,阿冽就站住聽了,話的就是褚越與另一個褚氏子弟,那人問褚越,“怎麽你還總跟蜀中那土鱉在成塊兒?”


  褚越道,“阿冽挺好的。”


  “你以前可不這樣,當初進蹴鞠隊,你不叫我進,倒挑了他。”


  褚越道,“老爺子吩咐過,叫我關照阿冽一些


  。”


  “有這事?”


  “自然。”


  阿冽沒往下聽下去,他整個十幾歲的人生觀就此受到巨大的衝擊,他一直覺著跟人家是好友,原來人家關照他另有原因。阿冽突然覺著,這世界太複雜了!

  阿念道,“那你覺著,褚公子家裏為什麽會讓他格外的關照你?”


  阿冽悶了好幾日,自然考慮過這個問題,道,“是不是因阿念哥你是探花?”


  阿念去見過阿冽學裏的蹴鞠比賽的,對那個褚越,阿念早摸過底了,道,“那個褚越,出身褚國公府,他堂姐是當今的三皇子妃,今長泰長公主的生母褚皇後,便是出身褚國公府。你想想,我這探花算什麽?”


  阿冽一時也想不明白了,阿冽道,“反正總得有個理由。”


  “是啊。”阿念與他道,“這個想不通先不要想,我與你褚公子的事,你覺著褚公子騙了你麽?”


  “這也不上,我就是沒想到他並不是看中我這個人,是有目的照顧我的。”阿冽道,“我就是覺著,怪別扭的。”


  “你是剛經這事兒,才覺著別扭。”阿念道,“當初,我在書院念書時,夫子也對我照鼓很,你是因著什麽?”


  “當然是因阿念哥你念書好。”


  “對呀,如果我念書狗屁不通,你夫子還能對我另眼相待嗎?”


  “自是不能的。”


  “對,所以,夫子看中我,是因我會念書。我再問你,阿仁哥在書院外開書鋪子,你知為何?”


  阿冽道,“那鋪子是我姐買下來的,給阿仁哥開的。”


  “還有一樣,你以為是人就能在書院外做生意的嗎?還因為,咱們與胡山長家是親戚,所以,阿仁哥這鋪子開得順當。你,你姐為什麽把鋪子給阿仁哥來開,胡家為什麽肯給阿仁哥一些照應?”


  “咱們是親戚呀。”


  “還有我現在做官,因是初去翰林院,有些事不大熟,但也有同僚主動提點我,你這是因何?”


  “定是因阿念哥你人品好。再,你可是探花哩。”阿冽著很是自豪。


  阿念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是也不是,別人提點我,我有機會,自然也會還了這人情。還有,倘人與我有恩,我也會有報答一日。就是我,見著值得幫的人,也會幫一把。我幫人,人幫我,這裏頭得有個前提,如果我是街上乞丐,別人會幫我嗎?所以,這人,得值得幫。甚至,世上也有不少為了拉攏人刻意施恩之事。”


  “如果我遇著一個同僚,有長輩與我,他新來的,你照顧他一二,力所能及之處,我也會照顧他的。”


  阿冽連忙道,“可咱們與褚家,是非親非鼓啊,平白無故的,哪裏有這樣的好事?”


  “你既已意識到這個,又有什麽擔心的呢?你平日裏留些心,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褚家,早晚會露出真意的

  。再者,要是有人對你關照,不必覺著不安,那必是你身上有值得他另眼相待的好處。阿冽你還,可能覺著,這是利用是交易,不是純粹的朋友之情。你知道世上什麽樣的人最可悲麽?不是被利用被交易,而是,沒人肯利用你,那時,就明,你沒有任何價值,這才可悲。”


  阿念勸了阿冽一回,給他了外頭的事,最後,阿念姐夫與阿冽舅子竟還讓周婆子燙了壺酒,倆人喝了幾杯。阿冽還把個秘密同阿念哥了,道,“那我偷聽到褚大哥與人這話,還有一人也偷聽到了?”


  “是誰?”


  “姚節,就是常找揍的那個。”


  阿念問,“他可嘲笑你了。”


  “我是傻x來著。我們又打了一架。”


  “那他可把聽到的事了出去。”


  “那倒沒櫻”阿冽道,“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會亂的。”


  總之,阿冽心事不少。


  阿念把阿冽的事,同子衿姐姐了。


  子衿姐姐歎口氣,道,“帝都人多事多,這些人,真是鑽營的無處不到。”子衿姐姐都不用想,與阿念道,“褚家啊,怕是衝著朝雲道長。”


  阿念笑道,“不管他家是個什麽打算,阿冽不過上學的孩子,難不成孩子交往還能影響大事?”


  子衿姐姐道,“怪道阿冽這幾沒精打采的。”


  “人早晚得有這一遭,誰還能一輩子真下去,阿冽以後是要支撐門戶的。其實這也沒什麽,想通了,就豁達了。”阿念未如何放在心上。


  子衿姐姐是個細致人,仔細留心她弟好幾,見阿冽的精神漸漸恢複,也就放心了。倒是沒幾日,阿冽把先時與他幹架的姚節帶家來了,這倆人不知怎麽回事,可能是打架打出了感情,阿冽請姚節來何家吃飯。


  姚節衣飾華麗,是個有些浮誇的子,聽他父親在兵部武庫司,官職不高,卻是一等一的肥差。姚節與阿冽總是吵吵鬧鬧的模樣,倒是跟子衿姐姐很合得來,每次來何家都要找子衿姐姐話的,聽子衿姐姐喜歡吃八方齋的點心,還會時不時的買來,鬧得阿念一時有些緊張,覺著姚節這子是不是對子衿姐姐有所企圖。但姚節雖穿戴浮誇,性子也不大穩重,但在子衿姐姐麵前,是極有禮數的。後來何家才知道,姚節少時是有個嫡親姐姐的,比他大兩歲,隻是這個姐姐後來生病夭折了。


  姚節比阿冽大兩歲,還請阿冽去吃他的喜酒,把阿冽嚇一跳,以為姚節成親了,後來才知道是納妾。沈氏不樂意兒子跟這樣的孩子來往,直姚家不講究,“哪裏有好好兒的孩子這麽早就納的?媳婦還沒娶呢。”


  阿冽道,“他要當爹了,要給孩子他娘一個身份。”


  沈氏道,“糊塗!還沒娶媳婦先納妾生庶子,以後哪個疼姑娘的人家能把姑娘嫁給他?這姚太太也忒沒個算計了。”


  阿冽倒是有點兒心疼自己的同窗,道,“娘你不曉得,阿節是後娘哩。”


  原來姚節的生母早逝,他爹另娶繼室。姚節這後娘待姚節,據,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自己親兒子身邊隻兩個丫環,姚節身邊就有四個,便是月錢,自己兒子每月二兩罷了,姚節有五兩,倘是不夠,隻要一聲,不論多少,他家後娘立刻給他送去

  。


  沈氏生怕兒子以後不通世事,長成個呆子,便道,“要是親娘,哪個不是管著孩子的?也隻有後娘,才會縱著他,慢慢兒的就把他縱壞了,介時文不成武不就,後娘親生的孩子出息了,哪裏還有他有什麽事?那傻孩子,還美呢。要是他親娘活著,不要讓丫環生子了,根本就不能安排那些妖妖調調的妖精近兒子的身!現下出了這樣的醜事,他還得以為後娘是好人,不是好人怎能讓他未娶妻先納妾呢?更不能讓他嫡子未生,先生庶子!”


  沈氏主要是教導自己兒子,不想阿冽這實誠的,跑去同姚節了。


  然後,姚家可是出了一場大亂子。


  姚節臨年下又來了何家一回,他有點兒無精打采,聽阿冽,姚節回家鬧了一場,他後娘是歹心歹意,自己挨老爹一頓胖揍,原本想納的丫環也不心失足流了產。


  阿冽很同情姚節,姚節才不需要人同情呢,他過來,是想跟子衿姐姐話。他覺著比是同窗何冽來,子衿姐姐更是個大好人。


  姚節坐下就開始唉聲歎氣,與子衿姐姐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想到桃花就摔了一跤。”


  教育能手子衿姐姐覺著自己雖是兩生一世穿越人氏,但來,思想還挺封建,就是子衿姐姐心下也認為,這孩子未能來到人世,未嚐不是一種幸運。子衿姐姐道,“如果這孩子生下來,你打算怎麽養育他呢?”


  姚節道,“當然是好好養,等他大了,就去念書,考功名,長出息。”


  何子衿心,真沒看出姚節是這種傳統價值觀的人來。何子衿道,“那會不會十三四歲就給他弄一屋子丫頭,十五就給你生個孫子?”


  姚節啞口無言,道,“我知道她不安好心來著,我以後,不會上她的當了。”


  何子衿歎口氣,“阿冽自就熱心腸,他當你是朋友,就把事都同你了。如果是我,我會一點一點與你,不會的這樣急。阿節,你覺著,不上繼母的當,或者再鬧她個沒臉,便是好嗎?家務事,清官都難斷。你要把眼光一直放在家裏那一畝三分地上,也不過是繼續在你家打轉罷了。真正的好,是先把自己的生活過好。你過得好的,那些看你不順眼,對不住你的人,自然就怕了懼了,不得,將來一日,他們還會反過來巴結你。這才是好。”


  “與其想這些無可挽回的,不如想想以後該怎麽做。你要有誌氣,就自己把日子過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要一直這樣沒精打采,以後活成一癱爛泥,那才是趁了人家的意呢。”


  看姚節打疊起精神的模樣,何子衿覺著,自己這教育能手也不是白當的。


  當然,何子衿也沒料到姚節後來會走上一條令所有人都震驚的道路就是了。


  吵吵鬧鬧,熱熱鬧鬧的,新年就到了。


  年前,阿念回家同子衿姐姐道,“寧氏來帝都了?”


  “哪個寧氏?”寧家不都被處斬了麽?


  阿念雙目灼灼,“就是那姓徐的,拋棄我娘,後來娶的寧氏女,那個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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