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江氏與李大娘交情很是不錯,當便在李大娘家裏歇的。
三姑娘回家還道,“我見著江管事了。”何老娘道,“如今得叫李奶奶,人家又不在你們繡坊幹活了。”三姑娘頗是訝意,“姑祖母也認得江管事?”何老娘頗有些牛氣哄哄的,“她剛從咱家走沒多會兒。”
何子衿實在受不了何老娘這牛叉勁兒,與三姑娘了江管事來家的事兒。三姑娘笑,“這可真是難得的緣法。江管事嫁人,我才做的賬房,現在妹妹這花兒,又是叫芙蓉坊代賣。”接了餘嬤嬤端來的茶,三姑娘坐下道,“江管事與李大娘也交好呢,她今兒就住李大娘家。”
何老娘聽到這話不禁唧咕一句,“你們李大娘啊,三山五嶽沒她不熟的。”
何子衿三姑娘相視一笑。
周氏晚上也與丈夫了江氏的事,馮凝皺眉,“好端賭,芙蓉坊來親家做甚?”
周氏不解,“芙蓉坊?”
“就是江氏再嫁的人家兒,州府有名的大商號。”馮凝略多一句。
不論江氏再嫁是誰家,反正周氏自己是很瞧不上江氏的,她道,“這誰知道,我也是聽喜子瞧見江氏了,方過去與何伯母了一聲。江氏那品行,可得留意些呢。”
馮凝極有判斷力,道,“親家你還不知道,再簡單不過的人家兒,芙蓉坊這興許是有什麽事才過來的。要交情,兩家先前不大可能有交情。”
“那你芙蓉坊過來做什麽的?”
“芙蓉坊最大的生意就是鮮花脂粉。”馮凝一想便通,“興許是為著子衿丫頭的綠菊來的,再過兩個月,可就是鬥菊會了。”因何子衿在鬥菊會上出了大名兒,馮凝直接就想到了鬥菊會。
周氏尋思,“難不成芙蓉坊來買花兒,可子衿丫頭自己不去鬥菊會麽?”
“這誰知道,雖是親家,這種事咱們還是少管。隻作不知便罷了。”這是人家的家事了。
周氏歎,“是這個理。”
陳姑丈亦是個最靈通不過的,他家既沒人在繡坊做事,也不是何老娘的鄰居,但芙蓉坊來碧水縣的事兒,他很快就聽了。陳姑丈沒直接跟老妻打聽芙蓉坊的事兒,他道,“聽三丫頭定了胡家,與咱們二妞以後就是妯娌。他舅媽家這幾年日子也不差了,隻是與胡家比難免有些不足。”陳姑丈的頗是委婉,誰能料得三姑娘這般本事與胡家做了親事呢。胡文雖是庶出,胡家卻是正經的書香門第,官宦之家。陳姑丈與老妻道,“三丫頭來這幾年,他舅媽也是當親孫女看待的。三丫頭又是個明理的,要是他舅媽預備嫁妝時有什麽不湊手的地方,你瞧著添補些,是咱家的心意。”
陳姑丈繼續感歎,“我時時想到年輕時在外奔波,倘沒嶽父與弟弟的幫扶,如何能有咱家今日呢。咱們與他舅媽家再親近不過,先前因老大媳婦糊塗,我十分覺著對不住他舅媽。如今恰有咱們能幫上忙的,我做姐夫的出麵不好,你做姐姐的很該出麵幫襯。”
陳姑媽道,“這還用你。我都想好了,三丫頭添妝時,我斷不能委屈這丫頭。”自家長孫能明白過來,多虧了三姑娘。
陳姑丈笑,“這就好。就是嫁妝上,反正是給二妞置辦,略添襯些,三丫頭的嫁妝也有了。”
陳姑媽想了想,“二妞她娘已經提過了,我那弟妹不是這樣脾氣。阿恭他們日子也過得,怎會叫親戚們幫著置辦三丫頭的嫁妝,這成什麽了。”添妝是一回事,幫著置嫁妝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陳姑丈也明白這理,道,“那到時便多添妝些。”
了一回三姑娘的嫁妝,陳姑丈方道,“我仿佛聽州府的芙蓉坊來買子衿丫頭的花兒了。”
陳姑媽問了一回芙蓉坊是個什麽來曆後,才道,“要是價錢合適,這有何妨,倒省得總往州府跑。”
陳姑丈道,“真是婦人見識,就是一樣能賺錢,也省了事,但這偌大的好名聲可不叫芙蓉坊給賺去了麽。”
陳姑媽不愧是何老娘的大姑姐,她覺著沒啥,“隻要有錢賺,名聲不名聲的,可怎麽了。”著看向老賊,“你不是瞧著子衿丫頭不錯麽,我也看她好,她如今名聲就不了,倘再大些,咱們阿遠怕就要配她不上。”
陳姑丈一時沒想到這兒,聽老妻一提,道,“這也是。”反正話已開了頭兒,陳姑丈道,“你再瞧見他舅媽,問一問芙蓉坊的事兒,關鍵是,別叫人給糊弄了。”
“知道了。”
陳姑丈總有法子達成目的。
到何子衿,陳姑丈還挺想這丫頭,去歲還一起在茶樓喝過茶呢。不同於何子衿對陳姑丈的感觀,陳姑丈對何子衿十分有喜歡。當然,隻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陳姑丈幹脆不要從陳姑媽這裏拐著彎兒的找何老娘打聽了,估計依何老娘的智慧,也不出個啥。陳姑丈道,“我叫人在州府買了些時心料子,過兩就能送來了。你著人請三丫頭和子衿過來挑些去做衣裳吧。還有大妞那孩子,她以前雖混沌些,如今也明白過來了,嫁妝不好跟二妞比,二妞畢竟嫁的是胡家,可也不要委屈了大妞。”
“這話是。”想到如今仿佛明白過來的陳大妞,陳姑媽也不由歎口氣。
自從三姑娘定了一門好親事,陳何兩家的關係也較先前緩和許多。陳姑媽命人請三姑娘何子衿過去玩兒,三姑娘有繡坊的事要做不能耽擱,再加上三姑娘自從陳誌的事後便未再踏入陳家門檻兒,她是不去的。何子衿也不大想去,她跟陳大妞不對付,跟陳二妞倒能得上話兒,隻是陳家還有個許冷梅,那目下無塵的樣子喲,想想就發愁,誰願意去找晦氣啊……何老娘道,“你三姐姐是有正經事,你在家又沒事兒,明日過去玩兒半日吧。”
沈氏亦道,“去吧,你姑祖母請你呢。二妞明年就出嫁了,你去瞧瞧她,也是你們姐妹的意思。”親戚之間,也不能老死不相往來。
何子衿想著實不好駁陳姑媽的麵子,便應了。
何老娘瞧了一回沈氏微微出懷的肚子,笑眯眯地,“先時沈奶奶送的東西,裏頭還有些個胭脂水粉,這個東西放久了不好,丫頭年紀用不著,你拿去使吧。”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不用這個了。將能久放的收起來,胭脂水粉便給沈氏吧。
何老娘忽然如此大方,沈氏頗是受寵若驚。
何子衿聽晾,“祖母把胭脂水粉給我娘,我現在倒用不著胭脂,隻是那綢緞料子,祖母就不打算給我兩匹做衣裳,怎麽江奶奶也是看我麵子送的東西,您這一下子都收起來,可不地道。”
“不存財的丫頭,我收起來以後也是給你穿。”何老娘想著,這再過倆月就又有賣花兒的銀子了,於是,勉強大方了一回,“那一會兒給你挑一匹料子,足夠你做衣裳了吧。”
何子衿不過隨口打趣,不想竟要了匹料子出來,實在意外之喜。何子衿笑眯眯地,“三姐姐也正是該打扮的時候,好事成雙,給就給兩匹嘛,我跟三姐姐一人一匹。”
何老娘又絮叨了回不存財的丫頭,還是應了兩匹料子的事兒。
沈氏在一畔嗔,“母親就是太嬌慣這丫頭了。”
何老娘鬱悶,“嗯,我每次‘嬌慣’完了你才話。”馬後炮。
婆媳多年,沈氏也敢與婆婆笑幾句了,笑道,“是啊,每次都為母親和子衿的祖孫之情給感動的不出話來呢。”
何老娘笑,“子衿這張嘴呀,就是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