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才的悲哀
就這麽熱熱鬧鬧的，迎來了何子衿的生日，她生在龍抬頭這一日，難得的好日子。沈素還特意帶著江氏來給何子衿過生日，送了何子衿一方自己篆刻的香梨木印做禮物，何子衿一口一個舅舅、舅媽高心很。
江氏正是喜歡孩子的年紀，摟著何子衿愛的了不得，笑，“這才幾，我就又覺著子衿長高了。”
沈氏笑，“孩子家，一一個模樣，我隻盼著明兒一睜眼她就長大，還能少操些心。”
江氏道，“有子衿這樣的閨女，叫我操心我也樂意。”
沈氏笑，“這急什麽，我懷子衿也是成親半年後的事兒了。你們才成親幾，就是有了，這會兒也查不出來。”
江氏臉上微羞，“姐姐什麽呢。”
人心裏想什麽，總能瞧出一二的，沈氏笑，“咱們又不頭一認識，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我較你成親早，當初也是一樣。”女人成親，都是恨不能立刻生個孩子出來的。婚姻最大的目的之一便是傳承子嗣。
江氏一笑，輕輕點頭，“也不知這心裏是怎麽了，我總是，瞧見孩子就打心裏喜歡。”
沈氏安慰弟媳，“孩子是意，意到了，自然就來。”
何子衿生就個呼朋引伴的脾氣，她生在節下，打聽何涵他們要放假，還有模有樣的自製了帖子送給夥伴們，到中午，何家來了一群，都是何子衿叫來的。這群東西還學大人樣給何子衿送了生辰禮，有送果子的（家裏吃剩下包來的），有送鮮花的（路上采的），還有送石頭的（路上撿的，泥都沒洗幹淨）……何洛最沒新意，送了何子衿一本自己用過的書，叫何子衿好好跟著他念書，早日擺脫文盲身份。
沈素瞧的直樂，悄悄同姐夫道，“子衿還朋友怪多的。”
何恭看著閨女有模有樣的招呼夥伴，舉止都是學自妻子，隻是閨女年紀，又胖嘟嘟的，叫人看了就想笑，何恭笑，“都是平日裏常一道玩兒的族兄弟。”
孩子們在何家吃過何子衿的壽麵，下午就出去玩兒了。何子衿傍晚才回家，沈氏看她裙子上還掛著草屑，問，“去哪兒玩兒了？”
何子衿道，“在洛哥哥家園子裏捉迷藏來著。”
沈氏命翠兒端水進來，給何子衿洗臉換衣裳，一麵念叨，“你就出去野吧。”
何子衿問，“我舅呢？”
“找你舅幹啥？”
“陪我舅話唄。”
沈氏道，“再過兩年可不許總出去瘋跑了，叫人家笑話。”
何子衿道，“過兩年我就做淑女。”
沈氏訓她，“就沒一次大人話你知道閉嘴的。”
何子衿肚子裏回一句：又不是啞巴。
沈氏眯起眼睛，“肚子裏我什麽壞話呢？”
何子衿冤死，“娘剛叫我閉嘴，這會兒又嫌我不話。當個孝女怎麽這麽難啊～”假哭兩聲。
沈氏給氣樂，換好衣裳拍下屁股，“去叫你舅媽過來吃飯。”
“我舅呢？”
“跟你爹爹去了許先生家，今不回來吃。”
何子衿晚上睡覺時也沒等到她舅回來，就先睡了。第二一大早，甥舅兩個一道晨練，沈素是跟村裏獵戶學過幾式拳腳的人，一麵逗著何子衿玩兒，一麵教何子衿健身。
待兩人玩兒累了，沈素坐剛抽芽的梧桐樹下的藤椅上問，“子衿，聽你如今都會背千字文了？”
何子衿一身大紅衣褲，中間還紮著黑邊兒的腰帶，俐落又可愛，脖子裏的掛著她舅送她的印，微微歪頭，道，“洛哥哥教我的，我早會背了，我還認識了許多字。”何子衿已擺脫了文盲的身份，正式進入到半文盲的行粒
“喲，那可真了不起。來，背給舅舅聽聽。”甥舅兩個然合拍，沈素成親後就跟妻子表示過，以後一定要生個閨女，鬧得人家江氏壓力山大。
何子衿喝口水就開始背千字文展示學問，江氏聽到何子衿背書，深覺稀奇，同沈氏道，“子衿這麽就會背千字文，可真不一般。”
沈氏不以為然，道，“阿素像子衿這麽大時，也會背千字文。”
江氏微訝，沈氏笑，“孩子，記性好，教個什麽都記得住。”
何子衿扯著嫩嗓子背完了，背過千字文後問她舅，“舅，你看，我像神童不？”
沈素一口茶噴地上，險給外甥女嗆死。何恭嗬嗬直樂，沈氏笑斥，“又胡襖，誰教你這樣自大狂妄的？”
她這是自信好不好，何子衿哼哼兩聲，翹著下巴美的很。她上輩子也沒背過千字文啊，這輩子算是重新補習國學課啦。
沈氏生怕閨女自信過頭，養成個目中無饒毛病，道，“你這叫什麽稀奇，你舅舅時候會話就會念書了，在你這麽大，不要千字文，千家詩也能背個三五十首。”
何子衿道，“我才不信，外公常舅舅笨來著。”她舅生的是俊，智商也不低，可是據做文章還不如她爹哩。
沈素輕咳一聲，道，“其實以前舅舅很聰明的，也有許多人舅舅是神童啊，子衿，你知道舅舅是怎麽變笨的麽？”
何子衿直覺她舅要發壞，就是不接下言，她舅便瞅江氏一眼，自自話的歎口氣，“唉，後來訂了個姓江的媳婦，就給江郎才盡了。所以啊，子衿，你以後可千萬不能嫁姓江的女婿，不然，神童之名不保啊。”
江氏啐丈夫一口，沈氏直接笑罵，“成胡襖，我看子衿這口無遮攔的毛病就是叫你給傳上的。”
何子衿朝她舅做個鬼臉，“舅，你可真貧嘴。”
“喲，你還知道什麽叫貧嘴啊。”
“舅舅這樣就是。”
沈素聽著何子衿巴啦巴啦的話，一臉自豪的同江氏沈氏道，“子衿這麽會，就是像我。”
沈氏道，“可不是麽，神神叨叨的勁兒，跟你一樣。”
沈素拉拉外甥女的羊角辮，做悲痛狀，“子衿，這些凡人是不會理解我們的。”
何子衿打開他灸手，詠歎調一般的感歎，“舅，這就是才的悲哀啊！”
沈氏&江氏：好想吐啊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