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何洛
何子衿也不知道啥原因，反正族長太太劉氏時不時的就請她母親帶她去家裏做客，還常讓何洛跟她一道玩兒，或是叫何洛去家裏找她。若不是同族不婚，何子衿還得懷疑自己年紀貌美出眾，有人想訂娃娃親啥的了。
及至在賢姑太太那裏見到何洛，何子衿暗搓搓的想，難不成是族長家肖想賢姑太太的產業啥的？她常到賢姑太太家去，也知道賢姑太太是族長的親妹妹，一輩子守寡，自然無兒無女，不過，賢姑太太不像是沒錢的人，她宅子是自己的，平日裏隻要何子衿去就拿各式新鮮點心給她吃。再有，生活日常，都能看出一個饒經濟狀況。
何子衿又是個腦補豐富的，很快腦補出一出跌宕起伏、賺人眼淚、奪人家財的故事來。想著想著，何子衿險哭一鼻子。
何洛瞅著何子衿悶悶的，問，“子衿妹妹，你不高興麽？”
何子衿心道，看到你們一家子壞蛋，哪裏還高心起來喲。何子衿有意從何洛嘴裏套話，“以前我怎麽沒在賢祖母這裏見到過你啊？”
自從與何涵打過一架之後，何洛性子活潑不少，對何子衿尤其親密，笑，“我得上學念書，聽母親，姑祖母不喜人來，就是父親，也隻允許一月來一次。”
果然有問題啊。何子衿自認為腦補的很對，晚上回去同母親嘀咕，“娘，你賢祖母怎麽隻叫恒大伯一月去一次，是不是她不喜歡恒大伯？”
沈氏道，“別胡襖，你賢祖母是個清淨人，難不成賓客滿門，不是個守節的意思。”就是她也保持著適當的頻率，太近亦是不美。
何子衿自認為掌握真理，“我覺著是。”
沈氏訓她，“這是娘家人，能不親近？隻是有時候，保持些距離，非但彼此清淨，也彼此客氣。賢姑太太並非蠢人，如何會同娘家不好？”讓沈氏，或是沒腦子，或是陳表妹那等娘家，不然，絕大部分女人與娘家都是極親近的。何況，賢姑太太在娘家過了一輩子。摩擦或者有，大麵兒上總是不差的。對賢姑太太而言，娘家非但有親兄弟，還有兄弟媳婦、侄兒、侄女、侄孫、侄孫女，親近也親近，隻是到底並非自己骨血，保持一些距離有什麽不好呢？走得太近，才會叫缺成唐僧肉，不論是都想上去啃一口。如今，有哪個晚輩會對她不敬麽？非但不會，反是要想方設法的去贏得她老人家的青眼。
賢姑太太已經熬到這個年歲，熬到這個輩份，委實不必屈就自己。
沈氏對何子衿的教導是多方麵的，怕閨女不明白，又細細的同她講了一遍其中的緣故，問，“明白了沒？”
何子衿點頭，“明白啦。”
沈氏鄙視的望著閨女的大頭，“年紀，明白個甚？”歎口氣，“人哪，就是難活個明白。算了，你還，等以後大些也就明白了。”
何子衿真想：我現在就明白啦！鑒於對她娘智商的敬仰，何子衿試探的問，“娘，賢祖母是不是很錢？”
沈氏是個極有耐心的母親，她從來不會對閨女“瞎打聽個甚”的話，一般都會細細的給閨女聽，見閨女這樣問，沈氏還是第一次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何子衿道，“我覺著賢祖母那裏好吃的很多，沒錢怎麽能買那麽多好吃的。祖母都隻給我吃硬的跟石頭一樣的點心。賢祖母肯定比祖母有錢吧。”
沈氏歎，“老人家有一些錢財傍身，心裏也有個著落，不然無兒無女的，手中再無錢，日子可怎麽過？你不許出去瞎。”
何子衿肉手一捂嘴巴，眨眨大眼睛，“我嘴巴最緊啦！”
何子衿再接再勵的問，“娘，你，會不會有人盯著賢祖母的錢袋子？”
沈氏皺眉，何子衿立刻解釋，“我一叫祖母給我買好吃的點心，祖母就我總盯著她的錢袋子！”
沈氏下決心，以後就是忙死也不能把閨女給婆婆看著，瞧把閨女帶成啥了？當著孩子的麵兒，什麽話都！須不知孩子記性最好，你不留心一句，她能記許多！沈氏柔聲道，“你以後想吃點心，跟我，我給你買，別去叫你祖母給你買。”
何子衿點頭，“我根本沒見過祖母的錢袋子。”
“我知道。”沈氏笑笑，“明兒帶你去飄香居買點心吃，好不好？”
“嗯。”何子衿又拉著她娘的手絮絮叨叨的起別的話來，反是不打聽是不是有人想謀奪賢姑太太產業的事了。何子衿是覺著，照她娘的，賢姑太太不是個笨人，她並不大知族長家的事，賢姑太太對娘家饒了解肯定比外人深。既有所了解，賢姑太太就不會無所準備。這許多年，賢姑太太都過來了，至於何子衿所擔心的事，賢姑太太又怎會沒有主意呢？
想通了這一點，何子衿覺著，自己今對何洛態度不大好，不管怎麽，何洛隻是個孩子，對自己是極好的，她對何洛，也應該更好一些才校
何子衿聖母心一發作，在何洛來找她玩時，她便請何洛吃她的好點心，又問何洛課業上的事，聽何洛自己的煩惱。
何子衿還要感歎一回，原來少年也有這許多心事啊。
譬如，何洛就，“我娘總叫我念書，想出去玩兒都不成。你現在多好啊，每在家玩兒，除了吃就是玩兒。”何洛羨慕的歎口氣，捏捏何子衿的肉手，又捏捏何子衿的肉臉，十分後悔，“我時候怎麽沒好好玩兒一回呢。”
何子衿拍掉何洛的手，心道：少年，你如今年歲也不大啊。他，“你現在不是來玩麽？”
何洛鬱悶，“還是祖母發話，我才能出來透透氣。”
何子衿就看不上孫氏那心眼兒勁，何洛，“你把每日功課學會，就玩兒唄。難不成啥都聽你娘的？男子漢大丈夫，得自己有主意才成。”
“不成，我學完了今的，還得學明的。”
“那還不得累死。不是有句話，勞逸結合麽。就是學一會兒也要玩兒一會兒，學裏還十放一日假，就是讓你們玩兒的。”沒有玩耍過的童年，何其枯燥，何子衿都不忍心啦，於是同情的拍拍何洛的腦袋。
何洛握住她的軟手，，“你是妹妹，不能拍哥哥的頭啊。”
何洛很有些不好意思，聲的，“我要不聽我娘的，得挨板子。”
何子衿挑起淡淡的眉毛，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道理來教導何洛，“難不成還會打死你啊？熬過這一回，你就能自己做主啦。你又不是不學習，學會了先生教的玩兒一會兒而已，難不成玩兒這一時半刻就考不上狀元啦！”
何洛道，“我娘玩耍浪費時間。”
何子衿歪理一堆，“吃飯睡覺也浪費時間，你還不要吃飯睡覺啦。”
何洛是個老實孩子，年紀又，一時竟無法辯一辯這歪理，何子衿看他嘟著個嘴巴不話，一拽他，“別瞎琢磨了，咱們去找涵哥哥玩兒吧。”
何子衿跟附近的大孩子都熟，她不喜歡跟話都沒清楚，穿開襠褲的奶娃子們玩兒，便跟稍微有些邏輯的大孩子玩兒，不然就得在家悶著。
何洛深受何子衿影響，沒多少時日，兩人便忘了以前打架的事，成了不錯的朋友，何涵還給他們的關係取了個名字，槳不打不相識”。知道這句“名言”還是何子衿曾經過的，結果叫何涵出了風頭，何子衿鬱鬱。
何子衿沒鬱悶幾，何洛又跟著出了回風頭，何洛在家挨了她娘一頓打後離家出走了，也沒去別處，跑何子衿家裏來了。他自覺跟何子衿交情好。
何恭隻得打發人去給族長家送信兒，沈氏給何洛洗了臉，讓他吃些東西，何洛吃不下去，何子衿給他腫腫的掌心上藥，還給他吹吹。何洛傷心的很，抱怨，“總叫我念書，就知道叫我念書！”抱著何子衿哭，“子衿妹妹，以後我跟你家過，給你家當兒子吧，你就是我的親妹妹。”
沈氏哭笑不得。
何恒來得很快，先跟何恭沈氏道謝，就叫兒子回去，何洛死活不肯，還無師自通的談條件，“以後做完課業讓我玩兒，我就回去。不叫我玩兒，我就不回啦。”
何恒哄他道，“你母親也是為你好。”
“我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要聽女饒。”何洛也不知跟誰學的這話。
何恒哭笑不得，“我是男人，還是你爹，你聽我的不？”
何洛道，“那也得看爹你的對不對？”
何恒眼珠子險掉地上：哪，這還是他老實巴交的兒子嗎？這，這都跟誰的一身刁氣啊！
反正連哄帶嚇的把何洛勸回家，後來何洛還在家裏出過如此名言，譬如“男子漢大丈夫，得自己拿主意”，譬如“學習玩耍得勞逸結合”，譬如……
反正孫氏狠是哭了一鼻子，深覺兒子被帶壞了，嚴禁兒子同何子衿來往，無奈兒子現在又學會了陽奉陰違，反是與那丫頭親近的很。倒是何子衿覺著，原來她最適合的職業是教育家啊！
隻是，何子衿也覺著何洛越來越不可愛，還得了一種槳男子漢大丈夫”的病，如今何洛的口頭禪就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與你個女子計較。”
原本何子衿是想教訓教訓這子，不過看在這子時常給她帶好吃的份兒上，她便大度的原諒了何洛。
隻是，何子衿教育家的夢想還沒影兒，何洛倒過了把當夫子的癮。他還無師自通的開個補習班，因他功課好，若有功課不好的族人，每能免費去他家裏聽他補習功課，還有免費茶水喝。
何洛還來遊何子衿去他那裏掃盲，何子衿，“子衿妹妹，你年紀也不啦，我在你這個時候，千字文都會背了？你會嗎？除了上次我教你的半篇，不會吧？不會就來我家裏學吧，我單獨教你，還有點心吃，怎麽樣？來吧，不來你會後悔的。”
何子衿：何洛你真不是傳銷附體麽？
何子衿的經驗：非但古饒智商不能覷，就是古代孩子的智商也不能覷啊！何子衿捂臉，成為何洛學前班中一員，關鍵是：她想脫離文盲的身份已經好久了有沒有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