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值日

  “喂，你是想幫她嗎？”楊天佑回到座位後，看向旁邊的許遲，突兀地問道。


  “幫她？我為什麽要幫。”許遲皺眉。


  楊天佑長籲一口氣，放下心來。他可不敢跟許遲這號人為敵。


  “你若不想幫她，那你為什麽幫她踢水盆？”


  許遲目光淡漠，語氣中滿是不耐煩，似乎懶得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我沒可幫她。那水盆――擋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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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值日，黑板給我擦幹淨了，”聽到班長囂張跋扈的語調，鹿冉微微蹙起眉頭。


  “還有，看見抽煙打架的行為你可不能包庇，不然你明天繼續值日！”班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寫滿威脅。


  這句話顯然是針對鹿冉的。


  三中抽煙打架的行為數不勝數，連老師都管不過來。他們學生幾乎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敢惹那些刺兒頭。而現在讓她不能對那些刺耳頭們視而不見，擺明了就是讓她跟那些校霸們站在對立麵，直接跟他們杠上。


  “我知道了。”鹿冉麵無表情地答應。


  鹿冉按照規定，每堂課下課都按時擦黑板，課表也寫得工工整整，那些想挑刺的好一會兒都沒發現鹿冉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


  到了下午，他們實在坐不住了。人一旦想做成某件好事，總會收到到層層阻礙，隨隨便便就難以堅持下去；人一旦想做成某件壞事，就算過程沒那麽簡單，卻總會有源源不斷的動力。


  “咱們班有人在教學樓後麵抽煙，你去讓他別抽了，省得丟咱們班的臉。”班上有人“好心”地提醒鹿冉，想讓她快點惹上麻煩，從而淪為笑柄。


  作為三中高二年級班風最差的班，還有臉可丟嗎。鹿冉在心裏想。


  她靜靜坐了一會兒，並不願意下去。直到鄭盈盈和幾個女生衝上來大力扯她頭發，扯得她頭暈，她才不得不站起來。周遭大笑聲仿佛要刺破她耳膜。


  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鹿冉強忍著淚水，不讓眼淚掉下來。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她緩緩走到教學樓後麵，在這裏，她感受到了頭頂來自二樓的看好戲的視線，那是她的那些同學們。


  麵前的少年一邊玩手機一邊在抽煙。


  他穿著件簡單的黑色T恤，黑色布料與他白皙的皮膚對比鮮明。


  許遲支起一條腿坐在台階上，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煙，時不時熟練地抖落煙灰。


  鹿冉站到他麵前，表情冷淡。可他不知道的是，這是她竭力維持的淡定。


  他抬頭看她，因為逆著光，認出她還花了他好一會兒時間。認出之後，他眸子裏的神色晦暗不明：“有事？”


  “別抽煙。”鹿冉清清嗓子，目光平和地看向他。


  男生目光飄到她袖子上的紅袖章上，驀然哼笑一聲。那是輕蔑的意思。他，看不起她。


  “值日？”他問。


  鹿冉抿住嘴唇，有些不知所措，於是低頭表示默認。


  他忽然朝她吐出一口煙圈，那煙迷了鹿冉眼睛，她不禁咳嗽一聲，後退半步。


  許遲眼中蕩漾著笑意，眼神是頑劣桀驁的挑釁，發出的是危險的信號。


  “別……抽煙。”鹿冉喉嚨發緊，卻還是再說了一遍。


  許遲沒說話，卻也沒把手中的煙扔掉，見她一直不離開，他終於吐出了幾個字。


  “你、丫、的、管、不、著。”


  許遲挑眉，聲音冷酷，不近人情。


  鹿冉麵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勉強彎了下嘴角。她輕輕點點頭後幹脆利落地轉過身。她似乎聽到了一陣笑聲，那笑聲來自二樓。


  她深吸一口氣。真好，就應該是這樣的吧。他們看到了他們想看到的。


  原來許遲是這樣的人嗎？會不會是因為心情不好？還是說他本就是這樣不尊重人的人，是她看錯人了？

  可她難道就應該被傷害嗎？她，究竟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