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我們結束了
白雨跟杜曉仁談了十分鍾,她隻向杜曉仁提了一個條件:背下所有黑鍋然後離開蕭湛。
這樣她就答應無償捐出一顆腎髒救助蕭湛。
杜曉仁毫不遲疑的就答應了。
她想,蕭湛是為了自己才受傷的,隻要能救他,別說是離開了,就是讓她死也行。
白雨在養傷期間把自己對蕭城做的事給她說了一遍,她這才明白為什麽那天蕭城那麽瘋狂,原來自己是替白雨背了黑鍋。
蕭城不知道白雨才是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但以後也不會有機會知道了,因為這件事杜曉仁認下了。
這是她答應了的。
等蕭湛可以開口說話的時候,杜曉仁就坐在他的床邊,拉著他的手,然後說了對不起。
蕭湛以為杜曉仁是在為連累他受傷道歉,搖了搖頭:“沒事,我不怪你。如果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擋在你麵前。”
因為,比起我自己受傷來說,看你受傷我更疼。
杜曉仁的臉頰上那道淺淺的刀疤已經結了痂,可蕭湛看著還是有些心疼,抬手摸了下,拇指就在她的傷口上輕輕摩擦著,而後開口:“疼嗎?”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臉頰上,閉起了眼睛,蓋住了眼底濃重的憂愁:“不疼,一點都不疼。”
“那就好。”他說。
她的鼻頭瞬間就酸了,硬是忍著沒有哭出來,她也沒有睜眼,害怕睜開眼睛,眼淚就關不住了。
要是哭了,還要找個理由騙蕭湛,可以他對自己的了解,一定會看出不對勁。
她不能.……
這幾乎是一個死循環,她想著蕭湛要是能看出自己的想法,會不會運用強硬的手段把自己留在他身邊,這樣她也不算違背了跟白雨的約定,畢竟自己是答應了要走的。
可又想著蕭湛看不出來,這樣她就能走到幹脆,一如六年前那樣,悄無聲息的。
離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也不知道為什麽,越到這天杜曉仁就越平靜。
蕭湛出院的第三天就是他們的婚禮,白雨先一步出院,在蕭湛出院當天,杜曉仁的手機裏接收到了一條短信。
是一個陌生號碼,但看短信內容她就能猜到是誰。
——履行一下承諾吧。
杜曉仁低頭看著她和蕭湛交握在一起的手,有些不舍,抬手發了個短信給對方。
——給我三天時間。
如果非要做一個了斷的話,三天後,婚禮那天,會是一個好時機。
一個能完全擊垮蕭湛,讓他對自己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的時機。
到那個時候,自己就是走了,他也不會阻攔。
反正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那不妨讓事情變得更壞一些吧。
她想。
日子一天天逼近,三天轉瞬而逝,這三天杜曉仁請了假,一直黏在蕭湛身邊,蕭湛對她這樣的變化很是受用,殊不知她是在給他準備一份更大的驚喜。
一份兩人都難以承受的驚喜。
距離婚禮那天越近,杜曉仁就越心神不寧,前一晚,她纏著蕭湛不停索要,跟個傾國惑世的妖精一樣,讓蕭湛方寸大亂。
兩人從床上到地上,窗台、沙發、浴室在這晚都留下了兩人難忘的回憶,最後還是蕭總找回了理智,想起明天要結婚不能太放肆,然後將騎在自己身上的小美人給扒了下來,禁錮在懷裏,讓她乖乖睡覺。
兩個人都有些累了,一覺睡到天亮。
化妝師接杜曉仁去換婚紗化妝,蕭湛要去會場把持大局,他包下了本市最豪華的教堂,請了神父來見證他們的婚禮。
兩人的朋友基本都到場了,人們奔走相告,不管是虛偽還是真實,臉上都掛著笑容,嘴裏說著祝福的話。
每個來向蕭湛道喜的人,蕭湛都破天荒的回了一個有些冷淡的笑容,但眾人已經很滿足了,畢竟蕭總能回應已經很不錯了。
時間歡歡溜走,等所有人都到位之後,吉時也差不多要到了。
人們用期盼的目光望著門口的方向,蕭湛也有些緊張。
等會這個門打開,他最美的新娘會從這裏走來,迎著陽光,穿過鮮花鋪滿的紅毯,走向自己,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走進自己的人生。
蕭恒遠雖然不怎麽喜歡杜曉仁,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他就是再阻止也沒有用了,所以難得的換上了暗紅色的錦繡中山裝,坐在第一排位置,拄著拐杖目不斜視,表麵上看起來有些不太情願,可餘光一直掃著門口的方向,所有人屏息凝神,等著門的打開。
指針轉完最後一圈,分針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正中間的位置,浪漫的音樂聲響起,古樸帶著神秘色彩的大門被人拉開,明亮的陽關迫不及待的從門縫裏溜進來,秋天很少有這麽刺眼的陽光,照的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人們眯起眼睛,期待的看著門口的方向,等適應了這光芒之後,眼前的一切變得清晰起來。
鮮花鋪路的鏡頭,空無一人。
那個穿著潔白紗裙,手捧鮮花,一臉幸福洋溢的新娘,沒有出現。
再轉過頭去看新郎的表情,陰沉、死氣沉沉。
新郎的手裏拿著手機,眼睛死死的盯著手機屏幕,像是看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東西,下一秒,手機被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那屏幕忽明忽暗,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生氣,完全漆黑。
在熄滅之前,有人隱隱約約看到屏幕上好像是誰發來的短信,昵稱是:小人兒。
——對不起,騙了你這麽久,其實我根本就沒想跟你結婚,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遊戲,我隻不過是玩玩,想看看六年後你是否還能為我付出真心,現在遊戲結束了。正好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厭倦了,我們結束了。
婚禮這天,蕭湛沒有等到他的新娘,反而等到了一條單方麵宣布結束的短信。
蕭湛不敢相信,明明前一天晚上她還伏在自己身下嬌聲啜泣,怎麽一轉眼就變得如此了,一定是有什麽誤會。
他冷靜下來之後,才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必須要見一下她,有些話不是當麵說出來的,他絕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