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縛心陣
一直以來，蘇格蘭都以為觀天水本性就是如此淡薄漠然，所以才對周圍的一切都是一副冷冰冰不為所動的樣子。
然而，現在神秘人卻告訴他這些都是法陣造成的效果。
法陣能造成這樣的效果？什麽樣的法陣可以改變人的性格？對方布置這麽個法陣的用意又何在？
“為什麽要這樣做？”不等觀天水開口詢問，蘇格蘭便率先問了出來。
對於蘇格蘭的提問，神秘人顯得很有耐心，詳細地解釋了起來。
一個人的實力，往往都不是固定的，它會受到很多因素的影響，簡單來說可以歸納為三類——天時、地利、人和。
“天時”可以概括為時機，“地利”是環境，“人和”則是指自身——在這之中，“人和”的影響無疑是最大的。
而“人和”這一影響因素又分“外因”和“內因”兩種。“外因”指的是術者的身體素質，健康的體魄無疑要比傷病的軀體更能發揮出強大的實力。“內因”則是指的術者自身的精神狀態，一個人在絕望或是喪失鬥誌的狀態下，能發揮出的實力無疑要大打折扣，在麵對敵人時，仁慈或是心軟更是有可能會致命。
在這兩種因素中，隻要注意調養和回複，身體因素對實力造成的影響基本可以忽略，然而情感對實力造成的影響卻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
控製自己的情緒說來簡單，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若對手是你曾經的朋友，戰友，甚至家人，那時候的你是否還能全力應戰？
人們都說越是絕情的人在修煉上能走的也越遠，是因為這樣的人不會被多餘的感情引導而去浪費時間處理一些於修煉無益的事。
但是，誰又能做到拋棄一切的真正絕情呢？
說到這，神秘人頓了頓，又接著傳音道；『為了能夠潛心修煉，做到真正的‘絕情’，我曾和另外一人聯手，製作出了一種能夠壓抑情感的法陣，它會在你情緒產生波動時自主發動，讓你逐漸冷靜下來。』
“那就是‘縛心陣’？”蘇格蘭接著神秘人的話問道。
神秘人點了點頭，繼續傳音道：『縛心陣的作用就像我說的那樣，能壓抑人的情緒波動，它的作用並不明顯，但卻會造成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時間一長之後，就算沒有縛心陣，你的心也會變得不為外物所動。而且，也正是因為它的作用不太明顯，所以也不會被人的身體所排斥，不會被任何人察覺到異常，剛才若不是這個小女娃太過關心你，使得法陣自主運轉了起來，我可能也察覺不到法陣的存在。』
聽到這話，觀天水的俏臉不由得紅了紅，美豔不可方物。然而這一幕蘇格蘭卻是沒有注意到，他看著神秘人問道；“那這個法陣有沒有方法去除？”
『當然有，不過這個小女娃身上的法陣已經沒有必要去除了。』神秘人傳音道。
聽到這話，蘇格蘭愣了愣，問道；“為什麽？”
『因為她身上的法陣已經破損，要不了
多久就會消失了。』說到這，神秘人又解釋了一句，『大概是不久前受到過什麽強烈的精神衝擊，現在隻剩下一個殘陣了。』
強烈的衝擊？
蘇格蘭一臉迷惑地看向了觀天水，觀天水眼中也寫滿了疑惑，但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麵朝著蘇格蘭，輕聲說出了兩個字——
“測試。”
蘇格蘭頓了頓，隨後也反應了過來——在他入學時的天賦測試中，最後的一道心性測試是由觀天水來為他進行的。
在那次測試中，觀天水出於好奇就給蘇格蘭看了一些讓他感到恐懼的東西，不成想卻使得蘇格蘭暴走，發出了一道猛烈的精神衝擊，那道衝擊在觀天水的精神世界中留下了一條不小的創傷，引發了後麵一係列的事情（第五十五章）。
現在看來，那道精神衝擊所造成的影響還遠不止如此，它更是破壞了觀天水身上從小就刻下的縛心陣，打碎了那道一直束縛在觀天水情感之上的枷鎖。
而那，也是兩人的初次相遇。
想到這裏，觀天水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蘇格蘭，那一眼中蘊含了太多的情感，有感謝、有回憶、有癡迷……但更多的還是喜歡。
若是蘇格蘭看到了這一眼，他就會發現——觀天水剛才看他的眼神和胡家兩姐妹看他時的眼神是何其的相似。
隻是，當蘇格蘭看向觀天水之時，觀天水已經恢複到了以往那種冷冰冰的神色。
若是自己沒有破壞那個法陣的話，她也許還是和自己第一次看見時一樣吧……她是喜歡現在的自己，還是以前的自己？
想到這裏，蘇格蘭看著神秘人問道；“您能修複這個法陣嗎？”
聽到這話，神秘人和觀天水都是一愣。隨後神秘人點了點頭，回道；『我就是這個法陣的創始人之一，莫說修複，我還可以把這個法陣布置的比之前更加……』
“可我不想修複！”觀天水直接開口打斷了神秘人的傳音，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蘇格蘭，眼中帶著說不出的怨怒，質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蘇格蘭被觀天水的氣勢逼迫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這樣氣憤的觀天水他還是頭次看到，聲音不由得一弱，回道；“我想，你可能會想變回之前的樣子……”
“我不想！”觀天水怒吼道，“蘇格蘭！你若是不喜歡我，就直接開口拒絕！不要用這樣的方式！”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這種感覺很陌生，但我並不討厭，也不想忘記，更不想移情別戀！若你覺得我煩，就直接開口拒絕，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
“你說啊！”
觀天水一雙美眸怒睜著，直勾勾地盯著蘇格蘭，每說一句話就往前邁進一步，蘇格蘭則是不斷地往後退著。
“啪。”一聲響，蘇格蘭的腳後跟踢到了桌角。
退無可退了。
他抬起頭看向了觀天水，觀天水依舊在瞪著她，隻是那雙大眼中已經布滿了淚花。
麵對這樣的觀天水，蘇格蘭卻是什麽話也說不出了，他眼皮往下垂了垂，不敢直視對方。
『情感這東西，越是抑製，在爆發的時候也就越為強烈。』這時，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看著的神秘人突然開口了，『長期壓抑的情感一旦找到了一個宣泄點，將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這縛心陣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其實我也有些說不清。小女娃，你對這小子的情感，到底是一時的宣泄，還是真正的愛，這一點，你真的清楚嗎？』
觀天水愣了愣，扭過頭看向了神秘人，問道；“前輩的意思是……”
『先試著把這小子給忘掉幾天，去接受一下其他人的好意，然後你就會有答案了。』神秘人回道。
聽到這話觀天水沉默了下來，一雙明眸中不時閃過猶豫和迷惑的神色。
現在她也有些不明白了——她對蘇格蘭的情感，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僅僅隻是受到法陣影響而產生的情緒宣泄？
若是因為後者，那當她開始接觸其他人之後，是否也會愛上其他人？
想到這，觀天水沒來由的一陣厭惡——她不想成為一個被情緒左右而改變喜歡對象的人。
在感情上，情竇初開的觀天水卻有著別樣的執著和認真。
所以，她需要證明一下自己現在對蘇格蘭的情感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愛。若是的話，哪怕對方不看她一眼，她也會繼續堅持下去，若不是的話……那她就必須盡快結束這一切。
想到這裏，觀天水不再迷茫，她深深地看了一眼蘇格蘭，自言自語似的說了一句，“我會證明的。”隨後便轉身離去了，沒有再回頭看蘇格蘭一眼。
而對於觀天水的離去，蘇格蘭卻並沒有感到輕鬆，心中反而有了那麽一絲失落。
神秘人對觀天水的傳音他也聽到了。不得不說，曾經和觀天水經曆的一切，還是在蘇格蘭心中留下了深刻的映像，而在聽到神秘人說的話後，他心中的那些回憶，現在都變得有些虛假了起來……
『放心吧，那小女孩是真的喜歡上了你。』神秘人似是看出了蘇格蘭的失落，傳音解釋道，『我這麽說，隻是希望你在接下來的幾天中能夠一心一意地跟著我學習，而不被其他事所困擾。』
聽到這話，蘇格蘭愣了愣，隨後有些無奈地說道；“前輩還是沒有放棄收晚輩為徒嗎……”
『我隻是說要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你，沒有說過要收你為徒。』神秘人回道。
“嗯？”
『我想，就算是你的師父應該也希望你能多學到一點東西吧。』
神秘人的言外之意便是蘇格蘭不能再用自己的師父為借口來推辭了。
這樣一來，蘇格蘭也沒有理由再去拒絕了。
他無奈地笑了笑，回道；“好吧，那就有勞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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