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埠陵碎屍19
想到督察這幾塊的反應速度，我輕輕搖了搖頭，看來師傅剛才不讓我進入現場的決定也是對的，不然在那般眾目睽睽之下，我將會更加難堪。
“我接受你們的調查。”我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麽替自己辯解一下，但是我堅信，事實就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在證據與真相麵前，任何語言的辯駁都是毫無意義的。因此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和言語，直接將警官證交了出來。
“感謝你支持我們的工作，沒有做那種讓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兩個督察似乎並沒有意外我做出這樣的舉動，反而覺得一切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我看著他們，愣了一下，並沒有想到他們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神態。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距離我通知師傅僅僅過去了一個小時零幾分鍾。
兩個督察收起來了我的警官證，其中一個衝我點了點頭：“單老已經和我們交代過了，這邊我們會盡量幫你的，這也是我們出現的這麽快的原因。”這是我才釋然——原來是師傅為了讓我不要受到其他人的一些非議而在第一時間調用了一些自己以前的關係，讓我免得受到當地的警方調查時被穿小鞋。想到這，我低下頭偷偷一笑，看來師傅在局裏出了名的護短並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他在第一時間選擇用一種迂回曲折的戰術去幫我解決問題。
我衝著兩個督察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和理解，隨即伸出了雙手。兩名督察對視一眼，隨即啞然失笑：“我們隻是按程序調查，又不是要逮捕你，現在又沒有什麽證據表明你有失職罪或者職務犯罪，你伸手幹什麽，想讓我們直接把你抓進去？”我這才反映過來，似乎我是看電影看得有些多，總是看到那種律政司去抓人的情景，這才會伸手等著他們給我戴上那冰冷的手銬。看到兩人一副苦笑不得的樣子，我尷尬的撓了撓頭。
“走吧，你現在屬於解除職務的狀態，現在就先跟我們回去吧，你暫時不適合出現在案件現場了。”長得稍微矮一點的督察衝我揚了揚下巴，我微微點了點頭。但就在我即將邁出腳步的時候，我卻感覺到了我的衣角被人扯了一下。我回頭看了一眼，卻看見小梅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我，眼神之中的擔憂神色並沒有絲毫的掩飾。
看到小梅這個樣子，我的心中猶如升起一絲清風，照進一縷陽光，輕輕地摟住小梅，微閉著眼睛，靜靜的感受了一秒她的心跳。我輕輕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下，捧起她的臉，悄聲說了一句：“沒事，不要怕。”隨後我頭也不回的跟著督察大步離去，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如果再過多停留會不會讓小梅的眼中醞釀出更多的霧氣。
在車上師傅給我打來一個電話，我看了兩個督察一眼，在得到了二人的示意時候我才接聽。
“喂！你小子現在正在督察的車上吧，是不是感覺督察去的很快？”師傅那熟悉的聲音傳來，讓我這有些無奈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情變得好了許多。
“配合警察方麵的的調查，這都是我幫你安排的最好的解決方法。我聽到一些傳言說，由於咱們的動作已經涉及到了省廳某位副廳長領導的親戚，所以上麵多次要求我們停止動作。”幾句閑聊之後師傅歎了口氣，我想恐怕這才是師傅給我打這個電話的真正想告訴我的東西。還不等我開口回應，師傅又說了一句：“有空來找我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來做。”
師傅掛斷電話之後，我腦海中仔細分析者他說的每一句話，我不明白，在如今被停職調查的情況下，又會有什麽可以交代給我這個失去執法權的法醫去做？可能是師傅老了，開始健忘了吧？
想象中嚴格嚴厲而又荒誕的調查並沒有如期而至，兩名督查甚至還為我倒水甚至遞煙，這讓我一時間有點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但仔細回想一下，似乎他們並沒有什麽理由展開對我的審訊終於，在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遞給我一張表，在我填好後便讓我自行離開了。
“單老讓我們做足表麵文章，所以讓你呆了那麽久，不要介意呀。”我和那名矮一些的督察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給我留下這樣一段話，聽到這句話之後，我釋然了，這兩位督察和師傅還真不是一般的關係呀。
從那個略顯陰暗的的審訊室出來，我才想起自己的證件還都在那兩位督察手裏麵，無奈之下我有得返回。令我有些意外的是，那兩個督察表現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表示暫扣我的證件和警用器械，待核查結束後再下定論，。我點了點頭，並沒有理解為什麽二人突然轉變了態度，直到出門時無意瞥見了亮著紅燈處於工作狀態的攝像頭，我才了解了二人的心思，在心中暗罵一句“老油條”便轉身離開了。不知為何，我的潛意識中認為應當先去見一麵師傅，當我剛走到埠陵縣法醫解剖室的門口是，卻聽到了師傅與別人的通話。
“嗯，小王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在某些時候考慮問題的某些方麵不夠周全，但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存在玩忽職守的行為，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沒有教好他，是，我一定好好地說說他，好的。。。。。。”
“小王是一個黨性良好的同誌，經得起任何考驗與調查，我並不認為在您所說的那種警員勾結凶犯的可能，其他任何人都可能犯這種錯誤，唯獨小王不會，充其量隻是失職，照您這話說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師傅一連打了幾個點戶，內容卻都如此，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特大專案目前唯一的證人被凶手謀殺，而且還是在一個副科級警務人員眼皮子底下！而我作為這起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也作為當天唯一一名與高震有過接觸的警員，不論最終調查結果是怎樣的，我都難逃其咎。
聯想到師父的一係列做法，我心中也是暖暖的，從事富的用詞和語氣中，我能聽出來，師傅電話的另一端分別是孫局長，市局黨委駱主任，甚至於檢察院主管職務犯罪的那些同事。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師傅依靠在窗邊，窗台上的煙灰缸裏塞滿了煙頭。
“師傅，我來了。”一時間我有些語塞，半天才從喉嚨中擠出這幾個字。師父笑了，笑的是那樣的的釋懷，是那般的辛苦，種種的委屈都不值得一提。
“案子上是這大半天你不在我整理的卷宗，裏麵劃出了不少我的新發現，你先看一看吧。
”師傅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古井無波。
我點了點頭，順手從師傅麵前抓起一根煙，摸出打火機，點燃了深吸一口，隻是我才認識到師傅的壓力。師傅看著窗外，我一笑：“我記得你教我的第一天就告訴我，堅決不許在解剖室裏吃吃喝喝，您怎麽在這兒抽上煙了呀。”
師傅搖頭一笑：“臭小子，竟然敢開我玩笑了？”我衝師傅一笑，眼神一交流，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讓你很難做吧。”良久，我深吸一口氣輕聲道。
“沒有，我已經聽劉醫生說過了，你做的沒有錯，換做是我，可能也會有同樣的反應。”我沒有想到師傅早已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讓我難做的是，省廳領導那邊。。。。。。他們說這個案子辦下去，會影響到埠陵房地產方麵的發展。你怎麽看？”
我沉默了，在我國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就是因為這種默許，才導致出現了許多巨貪巨惡。
許久，我抬起頭看著師傅：“若是把辦案與經濟利益扯上關係，那還對得起我們這身警服嗎？”不知道為何，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
師傅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是在屬於驚鴻一瞥的範疇，就在那一瞬間，我才看清楚了師傅臉上縱橫的溝壑，才看清楚他漆黑的頭發之間夾雜的白頭發，才看清楚他眼角的魚尾紋，這些歲月的痕跡無法抹除，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我暗示著——師傅老了。師傅不知為何，似乎有些激動，但是他努力遏製住了自己感情的爆發，隻是狠狠的點了點頭說了句：“好，不愧是我單體傑最得意的門生，看來這一次我沒看錯人！”
師傅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從我進入中天市公安局到現在，從來都沒有聽說師傅還有其他的弟子，如果有的話，那我這個師兄可是個大活人，總不可能天天隱身著吧，隻要他露麵我就應該見過他的呀，但事實上正是相反，我從來沒有聽師傅或者其他人提起。
但是現在第一重要的還是破案，這起案件拖得越久，社會上的輿論壓力就越大，造成的社會性後果也就越嚴重，用高山的話說那就是：“嚴重影響社會和諧，危及城市安全。”
“老師，您說的，命案必破，這句話自從你教我開始我已經聽了不下幾十遍，每一次咱們師徒都能很好的踐行這個信條，我認為，這一次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