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棋手9
師傅一瞪眼睛：“這我倒是忘記了！”
我一笑，這種抽絲剝繭的感覺真是太棒了：“這樣看來，有兩種可能，一是死者自己發現了凶手轉過頭來卻沒有來得及躲閃，二是死者本身就是在等凶手，因此選擇了一個地方站定看著樓梯間等著凶手上來。”
胡法醫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們師徒二人：“你們倆嘀咕什麽呢，這麽得出的推斷能準確麽？”
師傅卻沒有理會滿臉質疑的胡法醫：“我或許真的猜對了吧，你看看這射出口，這把槍並非穿透力很強的槍，這樣看來就應該是手槍，結合我所知道的，7.63毫米口徑的手槍，似乎隻有可能是。。。毛瑟手槍。”
“毛瑟手槍？”我腦海裏似乎有這樣一個名詞的印象，但無奈記性不好沒想起來。反倒是胡法醫的反映比較激烈：“快慢機？駁殼槍？”
師傅點點頭：“就是，這都是二戰甚至一戰時候的老古董，真麽會被用來殺人？這些槍應該保存在博物館裏才對。”
“這樣的話，看來我們申請武器專家協助還真是很有必要。咱們現在需要做什麽？總不能就一直這樣幹耗著等凶手下一次出手吧。”胡法醫不知怎麽想的蹦出這麽一句廢話。
我忽然想起，那一天我們剛到洛城出現場回來的時候，一個古怪的算命老頭曾經對我們說過，如果要破這一局，隻能用另一個局。靈機一動，我想到了高中時看的探案中的情節，我似乎自己都能感覺到我們發光的眼神：“師傅，我有一個計劃，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覺得值得一試。”
“哪來這麽多廢話，有想法你就說，別在這跟什麽似的叨叨。”師傅一皺眉，顯然是很不喜歡我這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給師傅和胡法醫簡單的說了一下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隻不過影響會比較大，所以我不知道這個計劃會不會被實施，如果能夠成功實施，我又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能有效果。我想通過洛城市公安局宣傳部門召開新聞發布會，發布我們已經成功逮捕了“毒槍”特案的犯罪嫌疑人，這條新聞一出必定會造成一石激起千層浪的效果，在那種社會輿論以及媒體的多方宣傳之下，凶手會有極大的可能知曉這個假消息。
通過這段時間對案件的分析以及對犯罪嫌疑人行為的分析，結合上之前推論的犯罪嫌疑人的心理特點，我認為凶手在對待這起案件的態度上可以說是無比重視，他把犯罪當做和警方的博弈，每一次殺人都隻不過是他這一整盤棋局之中的布局。如果他知道了洛城警方抓錯人了後應該會有較大的反應，這種反應有可能會表現為再次出手宣布自己的存在，當然，這是我最不希望出現的結果，雖然說他再次作案可能讓我們知道更多的信息，但同時也代表著另一個無辜者的死亡。另一方麵上講，凶手也有可能會通過各種手段和警方取得聯係來告訴警方博弈並沒有結束。
讓凶手主動聯係我們自然是我們最希望出現的結果，因為隻要他接觸過警方，不論是通過電話還是網絡甚至是信件，警方總會有方法找出他。這就是羅卡定律那句“凡有接觸必留痕跡”的真正含義。但是我不知道師傅會不會支持這樣大膽而目的性又並不是很明確的計劃。
讓我沒想到的是師傅並沒喲流露出什麽太多的疑惑，反而是一臉感興趣的表情，我心裏有點慶幸師傅沒有沒有直接否定我的計劃，但師傅緊接著眉頭緊鎖思索的神態又讓我心頭一緊。師傅眉頭逐漸舒展開來，我知道師傅有了自己的決定了，
“這個計劃不錯，但是這起案件是畢竟咱們隻是過來協助調查的，沒有那麽大的權利。這樣吧，我先去找馮霄商量一下。”師傅的聲音仍然是十分平靜，但是我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道道近乎實質的精芒，那銳利的眼神讓我不敢直視。
說完師傅就推門出去找馮霄商量了，看得出來這一次師傅對我的意見真的是十分看重。師傅剛走，胡法醫就湊上來：“嘿，還別說，小王你這計劃挺好，從哪得來的？”
我嘿嘿一笑，故弄玄虛沒有告訴他，總不能直接說這是高中時候看時候記下的情節吧。。。
不過此時我還不知道的是，師傅為了我的這個計劃正和洛城市局的領導進行著激烈的辯論。“馬局長，這個計劃我們是考察了犯罪心理學以及現場行為分析學等後認為有可能成功的計劃。並不是無稽之談！”
洛城市公安局的馬局長是個又瘦又小的小老頭，但是他的威信可不是通過倚老賣老得來的，在洛城公安係統工作稍有年頭的人對於馬局長的公事公辦不講情麵都略有耳聞。這馬局長是真真正正的從基層走上來的基層幹部，也許是性格原因也許是個人經曆原因，他辦事一直是以大局利益為重，這種極有可能失敗同時影響洛城市公安局形象的冒險計劃顯然並不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單體傑！你要知道我們這是在處理一起嚴重的案件。這是一件涉及槍支及毒品的案件，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如果這是一個有價值的建議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全力讚同，但是這一次，不行！”馬局長顯然是很久沒有聽到像師傅這樣語氣跟他說話的了。
“嗬，馬局，你要搞清楚，我們現在並不是在追擊凶手而是在和凶手博弈。這一起案件的凶手的手段、智商、心思縝密程度都是我從業三十年來之最，不使用一些非常規的手段肯定是不能引出凶手的。”師傅並不喜歡這種過於小心的風格，過猶不及，太過謹慎就是自縛手足。
馬局長也不是吃素的，兩個人的倔脾氣都頂了上來：“單科長，這計劃根本不可能，你這是在拿我們洛城警方的名譽做賭注，這豪賭無我們賭不起。作為一個局長我更不能允許這種低劣而又愚蠢的計劃出現在專案的檔案裏！”
“馬局長，我是代表參與這起案件的中天警方與你商討而並不是代表一個科長向局長級幹部申請。你要知道，這種計劃風險也大但或許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師傅的火氣也是上來了，他分明聽出來這小老頭言語之中用職務級別壓他的意思，師傅也是直接告訴他現在我們是同級別的平等合作，別拿身份來壓我。
“但是這計劃總歸還是有風險的。。。”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馬局長顯然是再有什麽意見也沒用了。
師傅咬了咬牙：“如果有什麽問題，我來扛！”
第二天上午，我就看到了洛城警方主管宣傳的同事在忙前忙後的準備新聞發布會，這發布會的計劃為了保密自然是隻有包括我和師傅在內的少數幾人知曉，甚至連主持發布會的宣傳幹事都不知道。
上午十點鍾新聞發布會準時開始，主持人一番介紹之後自然就來到了這次發布會的重頭戲。師傅坐在台上，臉上是一副淡淡的笑容，看起來這是一副如假包換的立了功的表情，隻有極其熟悉師傅的人才知道，師傅這些年來立功無數，哪一次不是淡然而過。
“今天召開這次發布會的主要目的是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師傅頓了頓，此刻他倒是領導範兒十足，在這種情況下肯定不會是讓別人來宣布這個消息，畢竟一旦計劃失敗宣布這消息的人立刻就會成為千夫所指的目標，甚至會被扔出來當做擋箭牌。
師傅淡淡的笑容仍然掛在臉上，“經過洛城警方以及多方的協助，我們抽絲剝繭在刑警們的艱苦工作的前提下，我們成功的用4天的時間破獲了毒槍特案，這是國內有史以來破獲的最快的大案特案，成功的打擊了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維護了社會安定，保障了我們國民的生命安全。”
不得不說，這一套話還真是官方味道十足。接下來就是簡短的記者提問環節了，這都是些毫無新意的東西，接下來我們要準備的就是如何應對接下來凶手的出招了。
“小王，你怎麽看。”在洛城的會議上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我的意見。剛剛洛城公安局的幾個主要領導都在商量預備方案，似乎其他與會的刑警都隻是來聽他們講話的了。
我笑了笑，這並不是場麵上的應付，而是真正的對洛城幾個主管領導的嘲諷。這幾個領導一看就知道是那種隻走上層路線的領導階級，提出的很多觀點都是和刑警們的真實的破案手法相違背的。
“首先，我認為可以讓刑警和技術分成幾組分別監控互聯網以及出現在支隊附近的可疑人物。同時，加大這新聞的宣傳力度，盡可能讓凶手聽到身邊的人都在討論著案情。還有一定要注意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員出入支隊，尤其注意快遞員，犯罪嫌疑人很可能扮成快遞員。”我隻能提出自己目前能想到的幾個方麵。
但是就算是已經有啦這樣的安排，但我們所能做的也隻能是等待。百無聊賴的我開始逛論壇，好久已經沒有逛論壇了，高強度的工作之後我一回家倒頭就睡，大學時期逛論壇的習慣已經離我漸行漸遠。
論壇裏倒是不少談論關於“毒槍”特案的帖子，我一笑點開一個，卻忽然樓下的留言中有人留言：警方胡說八道的功夫越來越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