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少爺
午後的大槐樹下一片熱鬧,幾個小孩回家吃完飯後,又招來了幾個小夥伴玩,細數有七八個孩頭。在這幾個小孩子裏麵數李大誌最大,十三歲,長的比同齡人都高,又黑又壯的。這幾個小孩,都以李大誌為首。
他們在一起,玩起了一個叫“木頭人”的遊戲,大槐樹下歡笑聲不斷。
鬼木坐在石頭上,此時樹影已經偏東,太陽剛好照在了他的黑衣上,顯的有些礙眼。他一動不動的曬著太陽,兩眼無光的注視著前方,不知道在看什麽,更不知道想些什麽。
村裏的孩子們都被家人叮囑過,不要打擾這位要飯的神醫,所以這些孩子們在離鬼木有一段距離才紮營玩了起來。
突然鬼木的眼睛亮了一下,他看到在村裏有個小影子正向這裏移動。以我們平常人的眼睛,根本看不清那人是誰,但鬼木一眼便認了出來,那個小影便是剛被他看過病的張小天。鬼木納悶,喃喃道:“他來這裏作甚?難道和他們這些小屁孩玩?”鬼木如此想著,心裏也有些期待,正好趁此在接近下他。
“前麵的小孩,快點攔住那頭鹿!”
“快點攔住它,攔住我們少爺有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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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在村外百米處,一群五六個人,邊向這裏奔跑邊向這裏大聲喊來。其中人群前麵的那個人,騎著一匹棗紅大馬,揮鞭狂奔。而在這群人前方,赫然是一頭梅花鹿,一蹦三眺的,朝這裏衝來。
這些小孩,玩的正高興,被突然的呼喊聲打斷,心裏正納悶怎麽回事,便看見一頭梅花鹿,從村外疾馳而來。
李大誌年歲最大,經事最多,一看這場景就知道,那頭梅花鹿肯定是後麵那群人的狩獵對象。他們呼喊,肯定是讓我們攔住那頭梅花鹿。
李大誌剛想跑到路中攔截,但看那梅花鹿衝過來的勢頭,別說一個人能攔得住,即便是前麵一堵牆,恐怕也會被它撞翻。李大誌害怕的要緊,沒有上前,幾個小孩也征在原地,沒有動彈。
鬼木一切看在眼裏,心裏樂嗬了,心道:“又可看熱鬧了。”
梅花鹿從大槐樹下疾馳而過,看那動作,分明是受了傷,奔跑有些不連貫。
大槐村村內有許多小路叉口,曲曲折折,梅花鹿朝村西那個岔路口鑽了進去,在也看不到蹤影。而放眼地麵,竟有斑斑血跡。看來這頭梅花鹿受傷不輕。
一匹棗紅大馬奔跑過來,急停在大槐樹下,塵土一陣飛揚。馬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穿一件藍色布衣,長相有點猥瑣,抬頭向村內張望了幾下,見那梅花鹿分明不見了去向,然後猛回頭看向大槐樹下幾個小孩。
“叫你們攔住那頭梅花鹿,你們沒聽到嗎?”馬上的少年惡狠狠的道。
幾個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聲。
緊接著,在後麵追的人,跑了過來,一陣狼狽。
“怎麽了、、、少爺,怎麽、、、不追了?”一位和馬上少年年歲相仿的男孩,氣喘籲籲的開口問道。
這位馬上少年,乃是石門鎮鎮長的獨生兒子,鎮長平日嬌生慣養,甚是溺愛,大家平常都稱為‘少爺’。這位少爺平日囂張跋扈,無拘無束,更無法無天。經常和鎮裏幾個小混混在一起,欺壓鄉鄰,魚肉百姓。由於是鎮長的兒子,大家隻能忍氣吞聲,歎息世態炎涼。
“追個屁啊,連個毛都看不見了,咋追?”少爺張嘴嗎道。
“是,是,是,少爺。少爺教訓的是。”那個男孩一臉慚愧,然後麵向大槐村的這群小孩,臉現陰狠之色,罵道:“耳朵聾了是不,讓你們攔住,你們為什麽不攔住,害的我挨少爺的嗎?”
幾個小孩噤若寒蟬,都看著李大誌,想讓李大誌說。
李大誌硬著頭皮,向前走了一步,對著那個男孩,小聲道:“那梅花鹿跑的太快了,我想攔截,但是不敢攔啊。”
啪!
那個男孩朝李大誌臉上重重的甩了一耳光,道:“你聽到了,居然不敢攔截,就不怕挨揍是嗎?”
啪啪啪!
那個男孩又甩了李大誌三個耳光。
李大誌被那個男孩甩的麵頰通紅,疼痛難忍,一時嚇的不輕。
從小在大槐村長大,沒出過大槐村一步的這群小孩,哪經過這種事,都怔在原地,不敢吱聲。
“你們為什麽打人?”
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但鏗鏘有力,從遠處傳了過來。
少爺身邊那群人聽到這個聲音,臉現驚詫之色,齊向聲音處看去。隻見一個八歲的孩童,手提一個竹籃,大步朝這裏走來。他們還以為是什麽高人呢,原來是個毛頭孩子,不由得都樂了起來。
少爺騎著高頭大馬,質問道:“你是何人,敢管本少爺的事?”
張小天吃完中午飯,父親讓他為這位討飯的神醫送些饅頭,以表謝意。張小天還沒走到大槐樹下,便看到自己村的李大誌被別村的人甩了幾記耳光,心裏不是滋味,便開口問道。
“我是大槐村的張小天,你們為什麽要打李大誌,你們是哪的人?”張小天來到大槐樹下,把籃子放到樹一側,開口問道。
少爺身邊的那群人鄙視的看著張小天,像是看一個傻瓜一樣,最後都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是誰,告訴你嚇死你。”
“騎這棗紅大馬的就是我們的少爺,石門鎮鎮長的兒子,石雷子。”
“怎麽,怕了嗎?”
甩李大誌耳光的那個男孩趾高氣昂道。
少爺騎在棗紅大馬上,臉現得意之色,斜眼看著大槐村的這群孩子們。
張小天走近李大誌,小聲問過李大誌緣由後,胸中一股惱火直衝大腦,怒道:“你們竟然為這事毆打李大誌,還有王法嗎?你身為鎮長的兒子,更應該遵守王法,你爹知道後難道不懲罰你嗎?”
張小天從小就讀書識字,心知這事隻能搬出王法來解決。
少爺聽後,臉上一驚,心想一個這麽小的孩子居然說的如此義正言辭,他越想眉毛擰的越緊,緊緊的盯著張小天,臉現陰狠之色。這樣的話他不是沒聽過,但是這麽小的小孩,都來教導他,他越想越生氣。
啪!
突然,少爺一鞭子抽在了張小天的身上。
“王法,我就是王法,今天照樣打了你和你的夥伴,有本事就去找我爹去吧,看看懲罰誰!”
張小天被鞭子抽中,身上火辣辣的疼,眼睛裏已經噙著淚珠,幾欲流下,但倔強的他還是沒有流下。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別人用鞭子打,而且還打的這麽委屈,打的這麽沒有道理,這已經顛覆了自己從小到大的認知。書中的之乎者也,書中的禮儀道德,今天如同廢紙一堆,沒有用處,這已經顛覆了他的人生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