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5章 來自於天梯的審問
陰冷之意，從四麵八方傳來，遍布全身。
手上，腳上，那些冰刀，慢慢的沒入了肉裏頭，疼痛加寒冷的感覺，傳入細胞裏頭，有種難以想象的痛苦，那滋生的速度越來越快。
我暗自抽了一口氣，麵色陰沉，念著咒語，將寒意慢慢的驅散。
“事實如此，生於亂世，人人都燒傷打劫的話，盛世太平也會成為亂世。”
我緊咬著牙齒，大叫一聲。
手腳上的冰刀，給身體所造成的感覺，越來越難受。
再這樣下去的話，我肯定是會死在這天梯上。
別說是想要中途離開了，那是異想天開的事情。
而我也不能一遇到危險就退縮。
我的話才剛落地，我就感覺到雙腳踩著的冰刀，哢嚓一聲，竟然斷了，整個人幾乎是要往地麵上下，幸好我雙手抓住冰刀的，整個人就懸掛在天梯上。
那一幕，要多危險就有多危險。
地下傳來天瀾的驚呼聲，我抽了一口氣，而後雙手顧不上疼痛，一把將抓著冰刀，將下半身踩在冰刀上，穩穩當當的落定好。
我暗自抽氣，抬頭望著天梯，那不知道是得多久才能到？壓根兒就望不到盡頭。
天梯自是有天梯的險處，好與壞是同行。
我繼續往上爬，雖然手腳上的肉是出現了傷口，但是相對於比較起來，那些傷口都不算是事兒。
攀爬這個事情，難度是高了點。
手腳上的肉，口子是隨著用力而慢慢的裂開，攀爬過的冰刀上，布滿了鮮紅色的血液，觸目驚心。
我沒管那些東西，而那聲音在我腦海裏響起來，說：“那些人本是俠義之士，助人為樂，救人，做善事等，那他們還有錯嗎？”
我隻覺得自己手裏抓住的冰刀，又深深的往肉裏頭沒了點兒，我抽氣，大喊道：“錯，都是錯的，俠義之士不該如此，不管是在任何時候，殺人就是不對的，管你是什麽理由，錯了就是錯了，哪裏來的那麽多借口呢？”
錯誤就是錯誤，狗屁的那麽多借口。
“生於亂世並非是誰的錯，錯的隻是這個時代，你說的燒傷打劫，在我的定義中，那就是錯誤的，如果一個人連自己本性都喪失了，那麽還有什麽可言。”
冰刀恢複原來的樣子，不再是那種鋒利到沒入肉裏頭。
我欣慰的露出了個笑容，雙手繼續往上攀爬。
“你認為你是個正義人士了？”那聲音問道。
聽到這問題，我不禁緊緊的擰著眉頭了。
“我並非是壞人，但也不是好人，我隻能這樣回答你，你說的正義，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上，或許是存在的，但是難求。”
我的聲音一落地，又是感覺到冰刀開始在慢慢的變化了，那變化的程度是相當之緩慢。
疼痛就從四肢蔓延至全身，而我卻感覺到無力。
無力之感，正在是像蔓延中。
那聲音繼續在問著：“你來攀爬的目的是什麽？”
“我承認我自己是有特意的目的，救人算是嗎？一開始我就應該爬天梯的，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我是有私心的，隻要能救活胖子的話，我肯定願意幹。
在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不曾在發問。
我將近爬了有六十米的時候，那聲音繼續問道：“據我所知，如果你殺了你二叔的話，你會後悔嗎？”
“他不是我二叔。”我激動大叫，情緒開始出現波瀾了。
“我二叔早已經死了。”我大叫著。
“如果你殺了他，你會後悔嗎？”那聲音陰沉得問道，滿是不耐煩的口吻。
“我為什麽要後悔，我巴不得立馬就殺了他。”我狂怒的叫道：“他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害死了多少人，現在又企圖占領陰陽兩界，最關鍵的是他殺了我朋友。”
光是胖子那條，我就無法忍受了。
殺了他，是我現在最大的目標，我要朝著那個目標前進。
“那你就不後悔了。”
“我不會後悔。”我大喊著。
“他是你二叔。”那聲音糾正道：“那是你的親人，跟你有著血緣關係的人。”
“他不是我二叔，我二叔早就死了，他死了。”我滿臉憤怒的大叫著，聲音帶著顫抖。
“你無法認清現實，你看不清自己麵前的人，你本身也是該死之人，說出一個給我不殺你的理由。”那聲音陰冷的叫道。
那話音落地，我就感覺到腳下的冰刀，正在快速的融化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薄，而我手裏抓著的冰刀，冰水慢慢的往下流，我整個身子都濕透了。
此時此刻，我心裏一個咯噔，總是感覺一股難以想象的疼痛，
難道我真的會死在這天梯上嗎？
我還不能死。
我要是死了的話，胖子也就是永遠死了。
我怎麽去救奶奶，我怎麽救人呢？
陰陽二界，真的就毀了，死亡數量會繼續上升。
到時候，人間乃是煉獄，沒有希望。
我緊緊的眯著眼睛，麵色變了變。
“我不想死，一旦我死了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在有人充當正義之士了。”我吼叫著：“如果我都放棄了，還有人在死死地堅持的，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這個世間，總是有邪惡存在，但是也不缺乏正義。
正義的理解，比較特殊，並且也是一種難琢磨的定義。
我不是一般人，從很久之前，我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我注定要承受比別人多一倍的痛苦，比別人辛苦一百倍。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著……”
我的話音一落地，隻聽到一陣巨大的響聲，轟然倒塌的天梯，沒有了任何的束縛。
而我安然無恙的站在底下，一動不動的望著麵前崩塌瓦解的天梯。
“不錯，不愧如此。”天牌師站在我身後，滿臉欣賞的開口說。
我得到的不僅僅是自身的升華，還有一份額外的禮物。
天梯它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事物，用來衡量著正義跟邪惡的一種區別之物。
如果我剛才稍微回答錯誤的話，那麽我就會死在天梯上。
而今，想起來，仍舊是心有餘悸。
“我們走吧。”我開口，情緒已經慢慢在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