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他會消失
最終，伊莫還是敗給了克林特。
他們回到了黑暗森林裏，不過沒有穿過結界，而是到了克林特的木屋裏。一切看上去抖沒有什麽變化，就像是幾天前一樣。
可是艾莉莎和克林特都再清楚不過。什麽都變了。
“我也到過這裏。”伊莫打破了沉默，他們似乎都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麽好。如今除了等待，似乎並沒有什麽別的事情可以做。
既然伊莫一直在追尋自己的消息，她會跟在自己身後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她居然沒有被路西法發現。
“那個時候我還真的以為，希德科爾就是普通人。沒想到他居然就是路西法，難怪我一直會聞到梅笙的氣息。”見他們兩個都沒有太大的反應，伊莫繼續說道。
“你能聞到梅笙的氣息？”她的話倒是引來了克林特的注意，天知道在希德科爾離開之後，克林特已經決定將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付梅笙了。
“當然。”伊莫輕蔑一笑，“她的能力可比我弱多了。”
“說起來……”提到梅笙，艾莉莎不由得想起了她重拾記憶後覺得很疑惑的一點，“梅笙一直在找幻鏡，我還記得誰說過幻鏡中封存著我，路西法和萊徹的能力。但是我並不記得自己的能力被封存在幻鏡之中了啊，路西法甚至都沒有見過幻鏡的存在，這個傳言究竟是怎麽來的？”
“其實你更應該關心的是，幻鏡是怎麽到你身上的吧？”
伊莫的話讓艾莉莎一愣，她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自己作為人類醒來的時候，幻鏡就在自己身上了，可是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有帶著幻鏡。
她分明是把幻鏡還給萊徹的，在她決定幫助莉莉絲的時候。之後，她應該沒有再見過幻鏡才是……三百年之後，幻鏡為什麽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自己身上，還帶著封印了能力的傳言？
“這個問題，恐怕隻有一個人可以解開吧？”克林特坐在角落裏，一邊擦拭著自己的箭，一邊小聲說道。
“你一點都不笨嘛！”克林特對伊莫給予的評價挑了挑眉，“但是，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
“他現在可不是吸血鬼身份，伊莫。他想待在哪裏，就待在哪裏。而且……不久前，艾莉莎不還在這個地方嗎？”他指的當然不會是這裏，而是結界之中的另一個世界。
“你的意思是，萊徹還在結界之中？你們一路出來都沒有見到他？”
“黑暗森林又不是什麽小地方。”克林特反駁道，“而且，他連自己喜歡的是誰都意識不到，我為什麽要……”他看了一眼艾莉莎，閉上了嘴。
“我去看看好了。”伊莫歎了口氣。不過，既然自己現在都能相信艾莉莎的話，萊徹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你……”克林特話還沒有說完，伊莫就已經消失了，“她總是這麽高傲嗎？”
“這才是伊莫啊。”艾莉莎好不容易有了笑容。
“你覺得她能找到萊徹嗎？”
“有什麽關係呢？”艾莉莎走到玻璃棺前蹲下，“或許事情比我們想象得都要變化得更快呢？”
沒有辦法反駁。克林特撇了撇嘴，繼續整理自己的武器。
“你還是……想要追殺梅笙嗎？”猶豫了很久，艾莉莎最終問出了這個問題。她分明知道問題的答案，還是忍不住想要問。
萬一，自己可以改變克林特的想法，讓他不再這麽執著下去呢？
“會。”克林特不假思索地說，“你知道我的生命裏已經沒有什麽值得追求的東西了吧？隻有仇恨，可以讓我活下去。”
是啊，就連希德科爾都離開了。曾經有多深的牽絆，如今就會有多痛吧。特別是，還住在同一個地方，看著同樣的風景，身邊的人卻不再屬於曾經。
可他說過不後悔。他真的，比艾莉莎要厲害太多了。
一陣風把門吹開，然後有個東西被扔了進來，狠狠摔在地上。艾莉莎和克林特都被嚇了一跳，克林特甚至都已經舉起了自己的武器，可是他們認真看過地上的那個“東西”，才發現，那是個人。還是他們都認識的人。
說人還是不準確的。是萊徹。
過了好一會兒，伊莫才從外麵走進來。
“人類的身體果然很脆弱，他根本就不應該去黑暗森林，還在裏麵待這麽久。”伊莫冷冷地瞥了一眼萊徹，就像是看個路邊撿回來的小動物。
“連我都不會這樣。”克林特放下了自己的武器，走到門口把萊徹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突然皺起了眉頭，“如果，不盡快找到真的萊徹，讓他回去的話，他恐怕就快消失了。”
“有這麽嚴重？”伊莫根本不相信，“再怎麽他都是末卡維家的兒子，子爵。不可能如此脆弱吧？”
“本不應該。但是……”克林特欲言又止，“但是他突然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以至於這個人類的軀殼沒有辦法再承受住了。很快就會消失。而他是吸血鬼，和天使是不一樣的，不能僅僅依靠靈魂活著。他必須回到他的身體裏麵去。”
巨大的痛苦。這幾個字在艾莉莎的嘴裏變得有些苦澀。但是她盯著克林特的臉，隨即有了另一個想法。
她看向伊莫，和對方交換了一個眼神，但可惜的是，她並沒有領略到艾莉莎的意思。還是吸血鬼讀心的本領好用。艾莉莎不由得在心裏歎息一聲。
其實她隻是想說，她並不覺得萊徹就快消失了。雖然她對吸血鬼了解得不多，但是正如伊莫所說，他好歹是末卡維家族的人，不會如此脆弱。何況今天是滿月之日吧，滿月之日萊徹的力量是最強的。
克林特之所以這麽說，無非隻是想……讓自己帶著他去找梅笙。畢竟梅笙擄走了萊徹。如果不是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他大概還不會有這個主意吧？
沒有領略到艾莉莎意思的伊莫又被屋子裏的沉默煩到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該去找梅笙，然後把萊徹的身體奪回來，好讓他能夠回去，避免就這麽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