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才不認輸！
“我是誰？”莉莉絲瞥了妮娜一眼，她還是一副高傲到不行的表情。“我大概叫做，莉莉絲？”
聽到那個名字，妮娜愣了一下，似乎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莉莉絲？七大魔王之一？自稱是血族開創者的人，是你？”妮娜說得小心翼翼，她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傲氣。
“覺得我不像嗎？”莉莉絲把諾爾拉到自己身邊，俯身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梵卓家族的血液真是難喝。”隻吮吸了幾口，莉莉絲就放開了諾爾。隨後她輕聲念動了咒語，咬破了自己的手腕。
“你要幹什麽？”妮娜看著莉莉絲的動作，不明白她究竟在做什麽。
“不要以為所有的初擁都是沒有辦法改變的。當然，對於你們來說是如此，可是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的事情。畢竟……沒有我的話，又怎麽會有你們的存在呢？”莉莉絲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的手腕放在諾爾嘴邊。嘴裏依舊念動著咒語。
緋色的光芒從手腕之上散發出來，諾爾的臉色變得蒼白到幾乎透明。
“你……怎麽會這樣？”妮娜感覺到自己和諾爾之間的聯係斷開了，她瞪著眼睛看著莉莉絲，“你居然……可以做到！”
“你以後都沒有必要再來找諾爾了。你是梵卓家族的公主，身份高貴。想要多少奴隸都可以，不缺諾爾一個。我也不再找你的麻煩了。你走吧。”
妮娜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
“哇！父親真是個騙子，他說讓我們慎重用初擁，因為聯係是沒有辦法斬斷的。可是你看，明明可以！”阿蘭索看到外麵發生的一切，一邊滿意地欣賞妮娜吃癟的表情，一邊對萊徹說。
萊徹有些無奈，“你想得太簡單了。莉莉絲隻是斬斷了諾爾和妮娜的聯係，但是她又建立了諾爾和自己的聯係。所以諾爾不過是換了一個主人而已。他還是吸血鬼，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如果不是莉莉絲，又有誰可以做到這一點呢。”
“好像也是。”阿蘭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諾爾可以脫離妮娜的魔爪實在是太好了。妮娜真是太可怕了！”
看著阿蘭索一臉的嫌惡，萊徹突然有些心疼，“可怕的大概還在後麵。”
麵對阿蘭索不解的表情，萊徹隻是歎了口氣。他還不知道父親心裏在盤算什麽。
妮娜離開了。不過她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麽不開心的。諾爾早就已經不在她眼中了，她不過是前一陣被諾爾將死的聯係折磨夠了，才會出麵威脅他。
沒想到他居然會從死亡線上回來。而救他的人居然會是莉莉絲。既然莉莉絲都已經發話了，她再留下來是自不量力，自討苦吃。所以還不如就這麽離開。而且，親王最近已經對她看管得很嚴厲了。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經被提上日程，對象不過就那幾個。
這個城堡之中就有兩個吧。
妮娜剛剛離開，莉莉絲就暈倒了。初擁其實是很耗費心力的事情，萊徹趕緊跑了下去，諾爾緊張地看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做些什麽。
“沒什麽事。莉莉絲才恢複不久，所以力量並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麽強大，休息一下就好了。”萊徹讓諾爾先放心下來，然後幫著諾爾把莉莉絲扶到床上去休息。之後拉著阿蘭索離開。
不知道為什麽，萊徹還是心神不寧的。就好像是……有什麽缺失了一樣。
艾莉莎是被痛醒的。
真是可笑，被痛得暈過去之後，還是被痛得醒了過來。而身上的疼痛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
她試著扇動自己身後的翅膀。可是……隻能感受到一隻羽翼的存在了。路西法竟然真的折斷了她黑色的羽翼！如今她沒有辦法再去任何地方了。她被完全束縛到了這個地方！
艾莉莎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她還是在黑暗森林的結界之中，光禿禿的樹木和積雪融化後的水漬，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夢境。身上的疼痛更是讓她沒有辦法不去在意這一點。
“感覺怎麽樣？”她完全看不到路西法在什麽地方，也無法分辨他的聲音來自哪個方向。她隻是忍著疼痛發出了一絲顫抖的笑，“還不錯。至少我還能醒來。”
“你真是倔強得讓我心疼。”
心疼？路西法也會有心嗎？艾莉莎很懷疑這一點。她已經領略到了真正的路西法是什麽樣子。她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有一天會變成這樣。
不消失不墮落的代價，就是失去自己的羽翼承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承受的痛苦嗎？
“你現在滿意了吧？”艾莉莎舔了舔自己龜裂的嘴唇，上麵仿佛還留著路西法的氣息。傷口已經愈合了，可是在她的舔舐之下又重新裂開，血又一滴滴地滴落在她的腳邊。
“怎麽能不滿意呢？我在米迦勒手下困頓了四年的時間，他欠我的債，你替他還。我滿意得很。”
“我替米迦勒還債？我怕你是想錯了吧？還是隻為了讓你的心裏好受一點，覺得你沒有折磨我，覺得我所有的痛苦都是應得的？如果你非要那麽想，我也沒有辦法。我就順應你好了。當初是米迦勒派我到你身邊的，自然也應該由我來解決所有出現的麻煩才是。”
而最大的麻煩其實是我自己。你覺得擁有一刻我會屈服，會選擇墮落，那麽我們就來看看……那個時刻什麽時候才會到來！
艾莉莎一動不動地躺了十天。至於她是怎麽計算的，其實也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因為身上的傷口愈合得很慢。畢竟是失去了羽翼，對於天使而言，羽翼是最重要的東西。身體上的傷痕可以好得很快，但是羽翼上的傷卻隻能一點點慢慢愈合。
而失去了羽翼留下的巨大傷口，哪怕是十天的時間過去，也依舊痛得讓艾莉莎覺得喘不過氣來。
她根本連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都沒有辦法做到。疼痛隻會讓她保持清醒。她很想自己可以再一次痛得暈過去，可惜她做不到。隻能數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心裏覺得淒涼不已。
原來自己的命運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太多了。她曾以為自己被米迦勒帶走，被嘉麗爾吞噬就此消失就是命運的終結。卻沒有想到中間還要多出這麽一個階段。
十天的時間都沒有見到路西法，確切地說，是艾莉莎根本沒有辦法哪怕分神一秒去關注路西法的存在。
但是她有時候又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度過了十天的時間，因為這個結界是被路西法操控的，他隨時可以改變白天黑夜來給自己造成錯覺。
艾莉莎掙紮著半坐了起來，後背撕裂開的傷口稍微一動就會痛徹心扉。
“你總算是可以動了。我真害怕你沒有辦法撐過去。”嘉麗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當她發現路西法要做什麽，而艾莉莎又不會輕易投降的時候，心情真是跌到了冰點。太可怕了。如果艾莉莎因為承受不了痛苦而消失的話，她的身體也會因此而腐朽。自己沒有辦法在那個時候奪得她的身體，會隨著艾莉莎的消失而消失。
“其實最了解我的是你，嘉麗爾。你見證了我這麽多年的生命，自然清楚我是不會輕易認輸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那麽擔心。”艾莉莎知道嘉麗爾擔心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但她沒有說破，反而輕輕一笑，扯痛了嘴唇的傷口。
用傷痕累累完全沒有辦法形容現在的艾莉莎。她覺得自己仿佛重生了一樣。盡管很多事都沒有什麽改變。
“我們的賭約還算話吧？”
沒想到她還關心這個問題。艾莉莎無奈地搖了搖頭，“當然算數了。不過目前的情況似乎並不符合。我想你還需要更加耐心地等待上一段時間才可以。”
“等我可以做到。我也隻需要你做到一點，艾莉莎。不要死去。”
“你的要求太難做到了，我隻能盡力。”艾莉莎發現自己還可以開玩笑。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還沒有歇斯底裏地叫喊，還沒有瘋狂地想要把自己除去。
所以一切都還好。
不好的隻是她沒有辦法猜到路西法接下來會怎麽做。
如果不是自己的錯覺，路西法應該已經將契約交給莉莉絲了，而諾爾現在應該是既擺脫了契約的束縛，又擺脫了妮娜 梵卓的束縛了。莉莉絲不需要再那麽擔心難過了。
萊徹也不需要再那麽擔心難過了。他們的世界之中再也不會需要自己的出現了。被遺忘應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像是自己偶爾也會不記得某些事情一樣。
可是那些過往對於艾莉莎來說就像是心上的傷痕，不需要她刻意去記住都會一直在那裏。沒有人可以理解她為什麽如此倔強，她也不需要別人的理解。她隻知道，她還沒有真的輸了這場博弈，她還可以站立，就絕對不會倒下。
哪怕隻剩下一片羽翼，她也可以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