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折翼之痛
路西法想要折斷她的羽翼！
艾莉莎覺得自己太晚意識到這一點了，如今她已經痛到沒有辦法思考。但她並不想求饒。她知道求饒意味著什麽，就算……就算他折斷自己的羽翼也沒有關係。
不過是痛苦。艾莉莎咬緊了牙，並沒有說一個字。
路西法加大了力度，他能感受到艾莉莎因為劇烈的痛苦而顫抖，嘴唇都咬出了血，但眼神還是沒有一點改變。
“艾莉莎，你真的要如此倔強麽！”森冷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憤怒，像是要把艾莉莎吞噬一般。
就連一直保持沉默的嘉麗爾都忍不住發聲，“你真的有必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嗎？”折翼對於嘉麗爾來說是沒有任何影響的，她隻是因為靈格和艾莉莎糾纏，才會導致艾莉莎的羽翼變成黑色，可對根到底，那片羽翼和艾莉莎是血肉相連的，所有的痛苦她都不會感受到。
“你知道這樣並不能讓我離開你……你沒有必要……”
艾莉莎第一次感受到鮮血的滋味，她從來都覺得有形體並不是一個好處，而是一個弱點。不過，就算她沒有形體，曾經是天使的路西法同樣可以折斷她的羽翼。
“的確沒有必要。”艾莉莎笑了笑，鮮血淋漓的笑容，“可是……我寧願忍受這樣的痛苦，寧願折斷這隻羽翼……如果我不曾知道你的存在，不曾知道這一切，我怪罪的隻會是這隻羽翼。失去它，並不算什麽。”
並不算什麽。從嘴裏說出來，居然是這麽輕鬆。連艾莉莎自己都沒有想到。她好想自己現在就可以痛暈過去。
“你真的是這麽認為嗎？不算什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就真的沒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艾莉莎的態度讓原本就沒有心軟的路西法態度更加堅決，他把艾莉莎身上的鎖鏈解開，讓艾莉莎半跪在地上，沒有融化的雪包裹著她的膝蓋，冰冷刺骨。
眼淚墜落到地上形成一顆又一顆的小水珠，夾雜著她的血滴。“如果不折斷你的翅膀，我才應該害怕你會離開我。而現在，我終於不用再害怕你離開我了。”路西法的手都已經沾滿了艾莉莎的血，他俯下身，和艾莉莎平視，墨色的眼睛裏都是滿足。
這才是路西法，真正的路西法。他不再刻意地表現了， 不再隱藏了。沒有那個必要了，他唇角一勾，向著艾莉莎又挪動了一點，在艾莉莎還沒有反應之前，他的嘴唇已經和艾莉莎的挨在了一起。
艾莉莎瞪大了眼睛，但沒有力氣反抗，路西法在她還沒有愈合的傷口上咬了一口，血液再一次流了出來，塗抹到路西法的嘴角。
“你越想要離開我，我就越想把你留在我身邊。物極必反，就算我身邊有再多的人，我都不會去在乎了。你真的沒有意識到你究竟有多麽重要。”
艾莉莎看著路西法嘴角的血液，他的樣子真還有幾分像吸血鬼……
吸血鬼，哈！吸血鬼？為什麽自己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想到吸血鬼？因為萊徹，因為萊徹對自己的表白？
可是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或許永遠都沒有辦法回應了。
“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了。”
“啊——”艾莉莎覺得自己痛得沒有辦法忍受了，她的手指都深深嵌入了手掌之中，四肢百駭都被痛苦侵襲著。和翅膀相連的皮膚更是被撕裂開來。她開始後悔自己剛才的信誓旦旦了。她開始後悔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了。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她已經痛得連叫嚷的力氣都失去，隻能任憑眼淚傾瀉而下，閉上眼睛沉默地哀求這一切快點過去。
她最終如願痛得暈了過去。
萊徹感覺到一陣心悸。沒有來由的，突然侵襲到他的心裏。他愣怔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他的失神讓莉莉絲分了眼神過來，關切地問。
萊徹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可能是因為最近太緊張了，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吧。”
“你還不如編一個更好的理由。我可不覺得吸血鬼還需要什麽休息。你是在擔心艾莉莎吧？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回來？有什麽必要呢，根本就沒有可能的事情。為什麽偏要揪著不放？”莉莉絲一眼就看出了萊徹的心思熟悉了她作為阿塔的樣子，這麽淩厲的眼光還真是讓萊徹覺得不習慣。
“我會放下的，就算不是現在。”萊徹幹癟地回應了一句，轉頭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阿蘭索，你不是還在關禁閉嗎？”
“喂，你真的是我親哥哥嗎？那個時候不幫我在父親麵前說好話就算了，我都出來了你還一副不開心的樣子，哼～”阿蘭索顯然還在生萊徹的氣，自己的親哥哥從來都不站在自己這一邊。幫著父親想法設法地把他困在城堡裏麵。憑什麽萊徹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到處去玩，自己卻要被禁足在城堡這片小地方？
“那是因為你隻會惹禍。如果是在城堡之中惹禍，我和父親都還可以幫你處理，如果你到外麵去惹禍的話，恐怕我和父親都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了，那會變得很棘手，所以在你成熟以前，最好給我乖乖待在城堡裏麵！”
“成熟？萊徹，我都已經200歲了好嗎？我懂得怎麽照顧自己！你和父親不用處處都看著我……等等……這是，阿塔？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喂喂！我又錯過什麽了？”阿蘭索雖然已經擁有了成年人的外貌，不過在心智上可沒有他自己說得那麽成熟，連讀心術都不會熟練運用的末卡維家族成員，才沒有資格說什麽要獨立出去闖蕩吧。
隻會是闖禍而已。
“恐怕你錯過了很多。”莉莉絲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自己“小時候”也叫過哥哥的吸血鬼，突然覺得有些可笑，“你不必再叫我阿塔了，阿塔早就已經不存在了。是凱納斯那個不知輕重的家夥犯的錯。雖然我很不開心，但並不能怪在你和萊徹身上。你可以叫我莉莉絲。”
“哦，原來你叫莉莉絲。”阿蘭索的反射弧稍微反應了更長一點的時間，然後就像是一個被點燃了的煙花一樣炸開了，“你是莉莉絲？你沒有和我開玩笑吧？你不是父親收養的人類嗎？雖然我和萊徹一直都在懷疑你的真實身份。但是……你是莉莉絲？這恐怕太可笑了吧？”
“有必要這麽大的反應嗎？看你的態度就是不相信了？你還需要我給你證明嗎？”
聽到莉莉絲的聲音變冷，阿蘭索有些不寒而栗，“沒什麽沒什麽，你說是就是咯！那……床上那個是……”他的眉頭一皺，表現出敵意來，“那是梵卓家的人吧？確切地說，是妮娜手上的人？”
“曾經是。”莉莉絲糾正他，“現在他不再屬於任何人了。”
“可是初擁的主人並不是你想改就能……”莉莉絲一個眼神看過來又讓阿蘭索把想說的話全數吞了回去，“你說是就是，嗯！”
莉莉絲給了萊徹一個同情的眼神，大概意思就是，“你怎麽會有這麽蠢的弟弟。”萊徹無奈地笑了笑。
房間裏一下子靜默了，重獲新生的諾爾才懶得理會對他充滿好奇的阿蘭索，沒有回應他的眼神，以免他讀取自己的心思。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妮娜的氣息越來越濃了，和那家夥有關嗎？”不過阿蘭索可沒有真的準備就這麽閉嘴，而且他所說的是事實。另外三個人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這一點。
“沒想到她來得這麽快。真是的！我還沒有去梵卓家找她，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莉莉絲冷笑。
萊徹把阿蘭索拉到了一邊，“喂，萊徹，明明就是有好戲要上演的樣子，你怎麽忍心不讓我看嘛！”
真是的，從來都是這樣，麻煩有多大興趣就有多濃！萊徹隻好和他一起到了閣樓上麵，觀察房間裏的情況。
“沒想到，我每天都在等著你的死訊，你卻突然沒事了，真是奇怪。”妮娜大搖大擺地從窗口進來，眼神中都是不屑，作為親王的女兒，她多少也是有些一個公主的頭銜，相對於她那個行事較為低調的哥哥來說，她可真的從來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是你在幫他？”妮娜的目光轉到了莉莉絲身上，“你看起來有些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觀戰的阿蘭索忍不住笑了起來，妮娜竟然和剛才的自己一樣不知死活。
“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莉莉絲說的是實話。她沒有見過妮娜，即便是作為阿塔的時候。梵卓家族和末卡維家族向來不和。
“那就好。既然是這樣，我就把自己的人帶回去了，免得他在這裏打擾你。”
“你的人？你說話未免太可笑了吧？”莉莉絲的態度一轉，“不要妄想把諾爾帶走。”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麽跟我說話……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