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對抗
直到夕陽的最後一抹光線消失，萊徹才從森林裏走出去，他沒有多做停留，也沒有一絲猶豫，徑直到達了那座哥特式的建築外。
門開著，萊徹走到二樓，看到到莉莉絲……不，應該是阿塔呆呆地站在窗口，不知在看著什麽。
“阿塔？”萊徹柔聲問了一句，“怎麽……隻有你一個？”
當然，阿塔所能給出的答案隻是搖頭。好在萊徹原本就不指望阿塔可以給他什麽答案。他走進一旁的房間，驚訝地發現諾爾竟然已經恢複了原來的狀態，此刻正在安睡著。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安詳的時刻了。
害怕驚動到他，萊徹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邊，手掌放在他的額頭上，讀取著他的記憶。
路西法闖進來，隨後莉莉絲和梅笙趕過來，接著就是艾莉莎，他看到艾莉莎的痛苦和掙紮，那隻黑色羽翼企圖脫離自己的主人。
然後，米迦勒出現了。他帶走了艾莉莎。沒想到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經曆了這麽多事情，艾莉莎還是願意回到天界去，回到米迦勒身邊。
艾莉莎離開後，路西法震怒，把手中的契約收了回去，“既然我們之間沒有信任，莉莉絲，如果你想要契約的話，就帶著你的信任再來找我。”
眼見著路西法就要離開，梅笙有些按捺不住了，“莉莉絲？”她看向自己麵前那個魔王，隻聽到路西法輕蔑一笑，莉莉絲眼中的緋色漸漸褪去，倒在了地上。
她變回了阿塔。
原來路西法從一開始就是在拖延時間，才說了那麽多廢話。不過沒想到中途艾莉莎會突然闖進來，最後還被米迦勒帶走。
可是……米迦勒真的會放任眼前的事情不管嗎？難道不會又是路西法的計策？可是——
米迦勒出現的時候，諾爾閉上了眼睛，莉莉絲還不得不為他加了一道結界防範。所以……真的是他沒錯。
可是他們所說的，艾莉莎的心魔到底是什麽？艾莉莎為什麽會和自己產生對抗，那隻黑色羽翼真的是墮天使的特征嗎？如果就這麽回去，不會很危險嗎？
“阿塔？你沒事吧？”剛才站在窗前的阿塔已經走到了門口，看著萊徹的動作，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總會記不住發生的事情呢？”阿塔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萊徹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阿塔，我們可以帶著諾爾回到城堡裏去。那裏對於現在的你來說，也是個安全的地方。我相信梅笙的力量還沒有辦法和父親相對抗。”
“回到城堡？”阿塔似乎不知道要怎麽下定決心，雖然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從城堡離開的原因，但她明白那是一個讓她討厭的地方，她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
“我知道你可能還在憎恨父親對你的欺騙……可能你都不記得這件事，如果回去了，不是正好可以收拾他一頓嗎？”萊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都帶著偷笑。
從父親把阿塔帶回城堡的那一天，萊徹就覺得這其中必然有故事，但是父親不肯說，阿塔又是普通人類的樣子，什麽都問不出來。
後來莉莉絲和父親大吵一架離開，無意中救下了諾爾，所以當她變回阿塔的時候，也沒有了要回到城堡的意願。末卡維家族和梵卓家族可是水火不容的，如果阿塔把諾爾帶回去，必然會惹父親生氣，加之她本身作為莉莉絲的自覺，知道父親耍了她十七年，所以更加不願意回去了。
就這麽，居然就是十年。
“那好，帶上諾爾，我跟你回去。”阿塔看著床榻上的吸血鬼，他已經恢複了自己被初擁時的模樣，但是仍然十分虛弱，隻要契約還存在，諾爾就沒有辦法真正的恢複。
城堡裏依然是一派笙歌的樣子，阿塔站在城堡頂端，一臉的鄙夷，“沒想到凱納斯會這麽樂意和人類打交道，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萊徹把諾爾放到阿塔的房間裏。房間一直都有人在打掃？所以並沒有灰塵，阿塔這裏看看，那裏看看，揚眉一笑，“沒想到他還真的覺得我會回來。連我自己都沒有想過。四年的時間，我都寧願躲藏在那個黑暗的房間裏。因為被自己用在路西法身上的能量反噬，所以至今隻能是這個模樣。”
“我還在為你擔心呢，沒想到你的詛咒已經困不了你太久了，我真想看看父親見到你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
“我以為你要問艾莉莎的事情呢。不過你自己從諾爾那裏了解到一切了。”緋色的眸子看著他。
“她已經離開了。而且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萊徹並不在意地轉身，不再去對視那雙眼睛。
“算了，那些事情都與我無關。現在，找到路西法拿回契約才是首要的事情。隻是今天又被他逃走了，雖然梅笙追了上去，但我並不覺得梅笙真的有那個能力。我們最不應該做的，就是低估路西法的能力。”
“阿塔？”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雙緋色的眼睛看過去，凱納斯微微一驚，目光冷下來，“原來是莉莉絲。”
“你的態度似乎表現得有些明顯了，凱納斯。如果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你，你不但不感激我，還耍弄我，你根本就是因為認出了我才會把我帶回城堡來得吧？居然讓自己的締造者稱你為父親。兩千年對你來說是不是太久了？”莉莉絲看著從外麵進來的那隻吸血鬼，已經在卡特爾存在兩千多年的凱納斯還是當初被初擁時的樣子。
“是啊，真的太久了，真沒想到還可以見到你。我還以為你已經死在地獄的爭鬥之中了呢……在和你之間的聯係斷了之後……沒想到你沒死，卻似乎比死了還要慘。如果不是我帶你回來，難道讓你被狼族叼走？那豈不會太慘了嗎？你好歹也是莉莉絲！”凱納斯無所謂地笑著，瞥了瞥一邊的萊徹，似乎是在說——
真是親兒子，居然給自己帶了這麽大一個麻煩回來。
“梵卓家族的家夥怎麽會在這裏？莉莉絲，你不會不知道我和……”
“閉嘴！你和梵卓家的人相處得不好和我有什麽關係？人我既然帶過來了，你就休想讓他離開這裏！”莉莉絲把凱納斯推出了房間，“以後你都不必來這裏了，我看好這裏的一切。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凱納斯乖乖地退出了房間，“是的主人，你絕對不會受到半點兒打擾。萊徹，出來！”
萊徹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倒黴了，誰讓出主意的人是自己呢？
“萊徹，告訴我，我是不是需要搬家了？”
萊徹看著凱納斯，他的眼中滿是隱憂。所以真的不愧是已經活過兩千多年的吸血鬼，城府真的很深。萊徹幹笑了兩聲，“沒有那個必要吧，父親。”
“沒有那個必要？”凱納斯挑眉，“你給我帶來的麻煩，可不隻是莉莉絲一個吧？如果到了她都要躲避的地步……我看我可能不得不搬家了。該死！當年還不如讓她被狼族叼走，真不應該出手。本來人類就是足夠麻煩的東西，結果她還是莉莉絲。我真的是活得太久了。”
萊徹在一邊翻了個白眼，並沒有再說話。
“還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擅自把幻鏡的主人改成自己了。那可是我的東西……你偷偷拿出去就算了，居然還敢把自己改成主人，你真是……果然，一千多年都是一個人過來了，要這兩個兒子有什麽用？”凱納斯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沒有這個必要吧？怎麽說都是親生兒子，就因為把莉莉絲帶回到他的身邊，就連自己這個兒子都不想認了？這似乎有些太不講情麵了吧？
“凱納斯還是那個脾氣，這也是我當年選中他的原因。”莉莉絲倚在門口，“看到我這個樣子他居然都麽有什麽驚訝，倒是讓我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一下子就猜中了我就是一個麻煩，可是我這個麻煩如今沒有什麽別的地方可以去了。”
“路西法，你還是要自己去追蹤嗎？如今和梅笙的合作已經成為不可能了吧？不過真是奇怪，既然都發現梅笙是墮天使了，為什麽米迦勒都不肯管一管呢？他既然izhi執著著路西法，不應該是憎恨墮天使的嗎？”
“他本來就不應該管，至於路西法，他從來就很討厭自己被拿來和路西法作比較，所以……就算他聲明自己並沒有任何情感，但是，他還是免不了會嫉妒，而且，從他對艾莉莎的態度就能看出來，他還是擁有情感的。說到艾莉莎，恐怕她這次回去，就很難再出現了吧。”
“她好像……一直都在和自己對抗。”萊徹還記得艾莉莎痛苦的樣子，那隻想要脫離她的黑色羽翼，似乎是被一股不屬於她的力量操控著。
“她的確是在和自己對抗，但這麽說並不準確，因為從她存在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擁有兩個靈格。一個屬於天使，另一個，卻是屬於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