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抉擇
“隻要你把契約交給我，我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要這麽固執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莉莉絲周圍緋色的光芒已經聚集到了手心裏，她的目光冰冷而決絕。
艾莉莎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從角落裏麵挪出來，路西法的手放在厚厚的窗簾上，隻要他輕輕一拉，哪怕有一絲陽光透進來，諾爾都會變得無比痛苦。諾爾不過是妮娜玩樂的一個犧牲品，就算到了現在都沒有辦法擺脫。
他從始至終都隻是呆滯地睜著眼睛，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隻要契約存在，他的靈魂就會是屬於我的。莉莉絲，你真的以為你能讓我消失？那你不是太小看我了？”路西法看著莉莉絲手心的那團緋色光芒，輕笑道。
艾莉莎突然感覺到一股力量，她等了這麽久，總算是等到了。“天使長。”她低聲喃喃。
“米迦勒？！”聽到艾莉莎的話，莉莉絲手心的光一下子消失了，她看了看床榻上的諾爾，她很清楚，身為熾天使的米迦勒一旦進入這個地方，他身上的聖光就會毀了諾爾。但是她完全感受不到米迦勒的力量，可是艾莉莎卻是一臉的篤定。
“米迦勒，這裏似乎沒有你什麽事吧？”所以莉莉絲還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這裏沒我什麽事？”那個溫柔的聲音自虛空中響起，“如果不是艾莉莎在的話，我根本就不會來了。梅笙早就已經墮落，在我的意料之中……艾莉莎，跟我走吧，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天使長？”艾莉莎沒有想到米迦勒真的不想管這裏發生的事，“你真的讓我就這麽離開？”
“艾莉莎，不要告訴我在得知真相以後你還想要留下來。”米迦勒的聲音慵懶而平靜，似乎真的不把麵前的三個墮天使當回事。
“米迦勒，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你覺得艾莉莎還會和你走？”艾莉莎注意到路西法的目光，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應對。
“你確定米迦勒來了嗎莉莉絲？上次的教訓還不足夠？我們可是被路西法一連欺騙了兩次！”梅笙根本不相信米迦勒的到來，上一次上當讓她有了警惕心。
“如果你不相信，你大可以自己試試，看看是不是他。”莉莉絲這一次並沒有給梅笙麵子，看來她已經很不耐煩了，當然，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退回阿塔的狀態了。
梅笙隻好閉嘴，畢竟現在她不敢惹怒莉莉絲，她還恐懼著莉莉絲的力量。
艾莉莎在心裏和嘉麗爾進行著拉鋸戰。以前她總是贏家，但這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嘉麗爾不願意就這麽妥協。
“看來你和你的心魔沒有辦法達成一致的意見？”路西法可以感應到嘉麗爾的力量在變強，如果不是要保存實力的話，他還真的很想助嘉麗爾一臂之力。
“艾莉莎，你在猶豫什麽？”米迦勒已經開始急躁了，“我隻是為你而來，所以不想現身從而影響到那隻吸血鬼。你沒有必要就在這裏。”
黑色的羽翼突然從艾莉莎背後展開，艾莉莎半跪到地上，神情痛苦。“嘉麗爾，不要試圖操縱我，你不會成功的！”艾莉莎忍受著背上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明白那是嘉麗爾在搗鬼。那隻黑色的羽翼其實一直都是屬於嘉麗爾的吧，所以……
“所以米迦勒的謊言很早就已經開始了，我不是因為你的怨恨而存在的艾莉莎……我一直都存在，隻是被米迦勒壓製著罷了。而他之所以會對你說那樣的話，隻是想讓你覺得，我的出現不是他的錯，不是神的失誤，而是因為你……”
“不要！不要再說了！”艾莉莎幾乎是在嘶吼，黑色的羽翼一直在她身後不停地扇動著。“我不會……不會聽你的話。”
“你生來就是不同的艾莉莎，你的不同之處不是為了讓你覺得痛苦，你的不同之處正是為了讓你強大，你沒有必要一直克製我，我正是你的力量！隻要你不再和我對抗，我們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搭檔，艾莉莎！聽我的話，不要再落回那個騙子的手裏。如今他已經沒有辦法壓製我了，你覺得他會輕易放過你嗎？我們是一條船上的，我不會害你。”
“我說過了不會相……啊……”珍珠一般的淚水落到地麵上，轉瞬便消失了，艾莉莎的嘴角已經滲出了血。
“到底是……怎麽回事？”就連梅笙都被艾莉莎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
“還不夠清楚嗎？她是一個失敗品。”莉莉絲冷眼看著艾莉莎。
“失敗品？”梅笙還是沒有明白。
“從她存在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證明了神的失敗……”莉莉絲冷冷笑著，緋色的光在她透明的眼眸中流轉。
“不可褻瀆，莉莉絲！我已經足夠縱容你了，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虛空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強烈的光芒，床榻上的諾爾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但她的確是一個失敗品。不然她怎麽會擁有兩個靈格？還是互相對抗的靈格，所以才擁有了那一隻黑色的翅膀？生來便擁有了墮天使的標誌，可是比我和路西法厲害多了。不過我想不到的是，你們居然會留下她，而不是直接把她扔到地獄來。其實是你自己擅自下的決定吧，米迦勒，你有了同情心？嘖嘖，天使長沾染上人類的情感，可不是什麽好事。而且，你更應該忌憚她身上隱藏的力量！”
“我的事情用不著你來指點吧？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虛空中的光線變得更強了，“艾莉莎，你是跟我走，還是讓我帶你離開？”
莉莉絲隻能在諾爾的麵前為他布下一個結界，防止他被米迦勒的光線傷害到。
艾莉莎痛苦地向米迦勒伸出可自己的手，路西法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艾莉莎的動作，“即便都知道他才是那個最大的撒謊者，你還是選擇和他離開？你為什麽就不肯聽一聽嘉麗爾的聲音？你為什麽就不肯為你自己想一想，你回到天界之後會麵對什麽樣的狀況，你真的沒有考慮過嗎？”
艾莉莎愣了愣。伸出去的手不免開始顫抖起來，得到了路西法的鼓勵，那隻黑色的羽翼扇動得更加厲害，仿佛隨時都會從艾莉莎身上脫離下來。米迦勒的手從虛空中彈出，準備握住艾莉莎的時候，路西法突然擋在了艾莉莎麵前。
“怎麽了路西法？覺得自己墮落還不足夠，還想帶走艾莉莎嗎？”米迦勒的聲音明顯含著慍怒，他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路西法能夠看到米迦勒的雙眼，當然了，他曾經是天界最強大的天使，即便如今已經淪落成這個樣子，還是能夠輕易就看見米迦勒的存在，在他看著米迦勒的同時，米迦勒也透過那個小小的身體，洞悉著裏麵那個強大的靈格。
“她原本就屬於地獄，是你勉強把她留在天界的，而今又是你把她送到了我的身邊，你不覺得這就是注定的嗎？”童稚的聲音讓米迦勒都忍不住一笑。
“路西法，你到底已經變得貪婪了。艾莉莎不屬於你，永遠都不會，我之所以會讓她看著你，不過是隻是她的心魔可以感應到你的存在而已。可惜……你原本在人類中間就已經隱藏得很好，而且嘉麗爾對我從來都很吝嗇，所以才會讓你有機可乘。可是……難道你不也在後悔自己太早衝破封印了嗎？惹來了這麽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可不是嘉麗爾，可以任由你欺負。你的封印很破，所以我隻花了四年的時間就已經打破第一層了。我是有些得意了，沒有什麽耐心繼續等下去……不過我倒是真的沒有想到，如今天界還會有天使有這麽大的野心，企圖吞並我的力量，取代我成為撒旦，如果的真的那麽好解決的話，你不早就得手了嗎？”路西法的話說得梅笙後退了幾步。
“不用害怕梅笙，你會墮落是你的命運，現在還不到我出手解決你的時候，如果你誠心悔過的話，你還有機會。不到萬不得已，我都不會去理會這些事情的。”米迦勒的手穿過了路西法的身體，人類的軀體，但是似乎受到了一些阻撓。“你現在的力量並不足以阻止我，要量力而行，路西法！”
艾莉莎忍著痛苦站起來，閉上眼睛恢複自己本來的狀態，握住了米迦勒的手臂。
“艾莉莎！”路西法似乎並不準備就這麽放棄，可是以他目前的狀態，根本連艾莉莎的一片羽毛都沒有辦法觸碰。
不知為什麽，艾莉莎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滿滿都是憤怒。
“你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艾莉莎，你將為你的錯誤付出沉重的代價！”嘉麗爾在艾莉莎的心裏冷笑，那隻黑色的羽翼仍舊想要脫離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