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最後的蛻變
與此同時，被困在黑暗森林的三個人沒有輕舉妄動。阿塔還是沒有明白眼前的狀況，梅笙試圖給她解釋她就是莉莉絲，可是嚐試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
雖然那是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路西法就在這裏的某個地方躲藏著，是吧？”阿塔歪著頭聽了那麽多話，隻明白了這一點。
“是……但是你並沒有辦法帶我們找到他。”梅笙看著那張和莉莉絲時完全不同的小臉，無奈地說道。
以現在路西法的狀況，哪怕隻是晚一會兒，他都有可能已經打破第二層封印了，他的力量那麽強大，如果讓他再次打破封印的話……恐怕，情況對自己來說就不是那麽妙了。更何況選擇和莉莉絲合作原本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情，被困在這裏更沒有在預料之中。
“我真的是一秒鍾都等不及了。”梅笙說著，就準備向前走。
“莉莉絲說過前麵隨時都可能是一個深淵！”萊徹並沒有想要阻止她的意思，隻是覺得三個人結伴的話，如果現在有什麽危險的話，也好一起應對。
“我管不著什麽深淵了，如果我注定會是墮天使，那麽地獄就應該接納我！”梅笙的翅膀在前麵閃爍著光芒，萊徹猶豫了一會兒，帶著阿塔跟了上去。
梅笙一腳踏空的時候，本能地扇動了自己的翅膀，並且喊了一聲，“不要再走了！”讓身後跟著她的萊徹和阿塔停下來。
前麵就應該是莉莉絲所說的深淵了……深淵之下就是地獄入口的真正所在了。
“深淵……嗬，我就說了，如果相信自己作為一個墮天使的力量，就一定可以找到這裏的。”
萊徹也覺得很驚訝，原本說在黑暗中辨別不清方向的是她，帶著他們一路前行找到深淵的居然還是她。
所以……墮天使的能力嗎？
雖然到了深淵，又能怎麽辦呢？阿塔的能力還沒有恢複。他們還是沒有辦法到達深淵之下吧？
“雖然找到了這個地方，但是我想你不準備在阿塔……莉莉絲沒在的情況下下去吧？”萊徹試探著上前走了幾步，在一腳踩空的時候快速退了回來。
深淵似乎帶著一股不可抗拒地吸引力，就這麽貿然下去的話，即便自己是血族的人，即便梅笙是天使，都會萬劫不複吧？
“我當然不會就這麽下去了。你身上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嗎？”
“怎麽了？”萊徹一下子警覺起來。
“我想應該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來了。但是我沒有什麽東西……”梅笙的羽翼上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但是眼光卻逐漸亮了起來，琥珀色的光芒。
屬於墮天使的光芒！
萊徹很清楚，除了幻鏡之外，他手上隻有一枚鳶嵐花的種子。
“難道你想讓我把幻鏡扔下去嗎？不是你的東西，所以並不覺得心疼？”萊徹拿出了幻鏡，打開，幻鏡的光芒迸發出來，照亮了萊徹的臉，他的眼神冰冷。
“我倒是沒有想過，幻鏡可以有這麽強大的光芒……不過，它不是在保護自己的主人時，才會有光芒嗎？”
“它現在不正是在保護自己的主人嗎？”萊徹輕笑。
“幻鏡的主人不是你的父親嗎？你什麽時候成為幻鏡的主人了？”
“昨晚。”萊徹合上了幻鏡。就在昨天晚上，萊徹擅自讓自己成為了幻鏡的主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想要那麽做，但是覺得自己有必要那麽做。
“你的速度還真是快啊，我都沒有想到……不過我對你都沒有什麽威脅……我的目標是路西法，你想找到艾莉莎。他們現在可能就在一起，就在深淵下麵，怎麽，你真的還有心思等待？”
“你不能隻為你自己考慮，梅笙。你都忘了莉莉絲為什麽想要幫你了吧？”萊徹退到後麵，拉住阿塔的手。
“我當然沒有忘記了。我會先讓路西法交出契約的，你不用擔心這一點。”梅笙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看著都會讓人覺得有幾分忌憚。萊徹並不清楚墮天使究竟應該是什麽樣子的，畢竟他從來都是在晚上去找艾莉莎，那個時候路西法都已經睡著了。況且，他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子，如果隱藏得不夠好的話，早就被其他的惡魔發現了，還能等到梅笙找上門嗎？
但是艾莉莎說過，琥珀色的眼睛是墮天使的標誌吧？
沒想到在接近地獄入口的地方，梅笙居然完成了自己最後的蛻變！
“我不用擔心？”萊徹說著，把幻鏡的方向朝著梅笙，隨時都準備打開，讓幻鏡的光芒可以保護自己和阿塔。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突然覺得我是敵人了嗎？”梅笙冷笑，“你以為我還看不見你嗎？”
萊徹驚訝的表情還沒有來得及收回，一道光從梅笙的後背發出，幻化成一雙黑色的羽翼，羽翼上的光點比剛才的強太多，萊徹都可以看清梅笙的表情。
如果真的按照她所說的，丟下幻鏡的話，恐怕梅笙第一個想要對付的就不會是路西法，而是阿塔了。殺了阿塔，奪走阿塔的能力，她同樣可以一躍成為地獄的魔王——
“說要合作的人可是你，梅笙，你才是想要反悔的那個人吧？”萊徹原本想要不動聲色的，但是明顯梅笙逼迫得有些緊了，讓他沒有辦法再好好地說下去。
“你想幹什麽？”阿塔脆生生的聲音剛剛出現，萊徹就感受到自己握著的那雙手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看來。莉莉絲就要蘇醒了。萊徹算是舒了一口氣。好在莉莉絲的詛咒和路西法的封印不一樣，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沒有想到，在路西法墮落後的這麽多年後，還會有如此渴望權利和力量的天使，米迦勒的眼光真的是不怎麽樣，把艾莉莎放在路西法身邊，還把這樣的一個天使放入人間做守護天使。如今她守護的那個人都不知道變成了什麽樣子。
梅笙自然也是察覺到了阿塔說話的不同，立刻收起了自己的羽翼，“沒什麽，我不過是有一些心急罷了。你在最關鍵的時刻突然消失，讓我們被困頓在森林之中，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森林？萊徹看了看四周的黑暗，如今已經隻剩下他一個不知道周遭是什麽環境了吧？
梅笙和莉莉絲在黑暗之中對視了一會兒，莉莉絲似乎相信了梅笙的說法，“不過真的是沒有想到，你會在這樣的時刻突然完成最後一步……現在你已經可以看到這個地方了，你的腳下就是地獄入口，知道我為什麽讓你們小心了吧？”
梅笙眼中的世界其實還是黑暗的，隻是她可以看清自己所處的地方，的確就是他們進來是時的那個森林，沒有真的通過那層結界走到其他的地方去，隻是普通人會被結界困住，沒有辦法走入黑暗森林之中，隻會在結界之中兜圈子。覺得那是個沒有盡頭的地方。
梅笙低頭看去，深淵之下並不能看到什麽東西，但是崖壁上那些凸出的嶙峋石塊兒還是可以看到的，如果剛才自己貿然下去的話，肯定會被那些石塊折斷羽翼吧？
看不見黑暗森林的時候，行走是暢通無阻的，可是當梅笙可以看到黑暗森林之後，卻可以摸到身邊的樹枝了，她剛伸手折下一枝，樹枝斷裂的聲音把莉莉絲那聲“不要”生生地堵了回去。
“怎麽了？”梅笙看著自己手裏的樹枝，她不過是想扔下去看能不能把路西法嚇出來，卻先被莉莉絲嚇到了。
“你動這裏的東西，就會驚動到地獄裏的惡魔。如果他們知道我和路西法都回來了，肯定會高興得不得了。到時候我和路西法都會被他們吃得骨頭都不剩的……還有你，梅笙，如今雖然是墮天使了，但是你可還沒有選擇撒旦跟隨，他們也會把你當成異類的，至於萊徹就更不用說了……”莉莉絲的神情有些嚴肅。
“這麽嚴重？我們進來都沒有能夠驚動他們，可我折一截樹枝就會讓他們驚動了，不會有點兒可笑嗎？”梅笙並不是很在意。
“我能看見的時候，走路都是很小心的，因為我是地獄的人，我能夠碰到這些樹枝，但好在我現在隻是一個小孩子的身形，所以還算輕鬆。一般不會有什麽外人闖入進來的，即便真的是有外人進來了，他們沒有辦法觸碰到這裏的一草一木，所以根本就不構成威脅，但是……如果是屬於地獄的惡魔回來了，行動之中難免會觸碰到周圍的東西，地獄裏的惡魔就會馬上得到這個信號……”
艾莉莎還沒有反應過來路西法是什麽意思，就聽到頭頂上有什麽聲音。就像是什麽被折斷了。
路西法說過，這裏是黑暗森林盡頭的深淵，地獄入口的真正所在。而萊徹他們正是被困在黑暗森林裏麵。
難道說，阿塔這麽快就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帶著他們趕過來了嗎？
“路西法！”艾莉莎盡力壓低了聲音喊了一聲，但是並沒有得到路西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