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跟師傅交代
白素死死地握住月下的手,她的眼神仿佛是漂洋過海一般,十分沉重的落在月下的臉上,她聚精會神的看著月下,有氣無力的說道:“月下,我可以去見師傅了,我終於能夠跟師傅交代了。”
月下的眼淚早已經如同斷線的淚珠一般,她從未想到這一切竟然發生在師姐的身上,這整個水月庵,誰人不知道她和師姐的關係好,月下剛來到水月庵的時候,可謂是當真是愚鈍,眾人都已經學會了很多的入門法術,可是月下遲遲不會,那時候也是師姐徹夜教她。
她不相信這是師姐最後的歸宿,月下雙手死死地抱著師姐,開口道:“師姐,你不會有事情的,我不會讓你有事情的。”她的力道十分大,她死死地抱著白素,白素的臉上帶著苦笑,她的眼角落下眼淚來。
白素的衣服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再度看過去的時候,才知道她隻進氣不出氣了,月下匆忙將白素扶起來,就要給白素輸入真氣,但是白素死死地按住月下的手臂,開口道:“月下,別忙了,沒用的,陪師姐說說話。”
月下停頓了片刻,認真的看著師姐,她在回憶著當年的事情,她們兩個剛剛認識的時候,師姐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簡直就像是降落人間的仙子,那時候師姐總是十分照顧月下,每一次隻要是師傅懲罰月下的時候,師姐總是會站在一旁袒護,總是會偷偷的給月下帶很多好吃的,一想到這些事情,月下就已經繃不住了,她死死地抱著師姐,仿佛是不想要同她分開一樣。
這短短的幾日,月息仿佛是已經嚐遍了人間悲苦,仿佛是已經放棄了所有的一切,她苦苦愛著的,深深愛著她的,終究都已經離開了她,她終究還是自己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陪著她了。
白素說著說著,已經安靜下來了,月下隻覺得眼淚已經將視線模糊掉了,無論她多麽努力,師姐還是離她而去了,她終究臉最後的依靠都已經失去了,這簡直比當時師姐背叛自己的時候,還要讓人傷心。
水月庵的人陸陸續續從裏麵出來,她們解釋十分驚訝的看著月下,這時候其中有人開口說道:“掌門人,節哀順變吧。”
月下不肯說話,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子痛快淋漓的哭上一場了,月下抬頭看去的時候,便是已經意識到了不遠處的一道光影,她仿佛是看到師姐衝著自己笑,她的笑容是這樣子溫婉,她突然想到是師姐方才死掉之前,可是開口說過:“我終於能夠跟師傅交代了。”
月下終於明白了,原來師姐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師傅特意交代的,師姐並沒有背叛自己,她是為了水月庵,為了師傅,為了她,月下麵上更加痛苦,師姐一直都苦心經營著水月庵,眼看著水月庵就已經要成為馬家的所在地了,眼看著師傅不在了之後,就已經沒有人能夠繼續支撐著水月庵了,眼看著這一切都要煙消雲散了,可是她林月下卻是一直活在悲傷之中,卻是一直都沒有看到這些苦難。
月下終於明白了所有的一切,如果她早一點知道的話,師姐或許是不會死掉了,月下的臉上帶著痛苦,這時候看向對麵的位置,問道:“師姐是不是吩咐,不讓你們告訴我什麽事情?”
眾人皆是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開口講話,月下的麵上帶著痛苦的表情,若是如此說來,當真是讓自己猜中了。
“師姐說這水月庵很快就會成為馬丹琳的地方了,可是師姐不想要這樣子做,所以師姐跟馬丹琳進行了一個交易,至於這個交易究竟是什麽,或許隻有師姐一個人知道。”那人說完之後,便已經快速的閉上了嘴巴。
月下痛苦的回頭看著白素,她終於知道,她不應該懷疑她,也終於知道,師姐說出那樣子一番話來,也不過是想要讓她死心,她終究知道自己沒有救了,她不想要讓月下為難,也不想要讓整個水月庵為難。
月下輕輕地抬起手,這時候突然從遠方飛過來很多的桃花來,將白素的身子包裹其中,然後飛揚著,飛揚著,最後落定在地上,月下慢慢地回頭看著眾人,開口道:“我以掌門人之身份,吩咐你們將師姐安葬了吧。”說罷月下轉身離去。
眾人皆是麵麵相覷,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白素的身上,這時候其中有人開口道:“師姐這樣子做當真是值得嗎?”
月下方才剛剛走到了門口位置,正巧將方才那人所說的話聽到了,現在麵上微微一頓,回頭看向方才那人開口說道:“師姐是我們水月庵最值得尊敬的英雄。”說罷轉身已經離去。
整個水月庵之中,沒有人在開口說話,眾人全部都看向白素,這時候其中有人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師姐,你難道沒有發現嗎?白素師姐一直都瞞著我們,為了水月庵做了很多的事情,甚至不惜成為水月庵的叛徒,甚至是不惜同最好的朋友成為敵人。”
現在眾人皆是已經明白了,紛紛都閉上了嘴巴,心中已經產生了一抹敬畏之情。
第二日,是師姐下葬的日子,月下靜靜的跪在師傅的木牌前麵,她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子做了,這時候外麵傳來念經的聲音,竟然是超度師姐的,月下不敢出去,她害怕自己沒有辦法麵對這些事情。
月下靜靜的抬頭看向對麵的方向,心中驟然滴血,她用雙手死死地拉扯著自己的衣領,五官扭曲在一起,十分痛苦的樣子。
止寒拚了命的要走出去,被白翎拉著,前來匯報白素死訊的人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白翎看著止寒開口道:“你現在不能夠去,若是你現在當真是去了,月下一定是繃不住了,你這樣子反而是害了月下,你知道嗎?”
止寒突然停下來,他羸弱的身子慢慢地回頭,看著白翎,開口道:“你當真是這樣子認為?”
白翎點了點頭,止寒終究還是放棄了,他的腳步慢慢地抬起來,並沒有走出去,而是原路返回,隻是目光深邃,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