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尋釁

  “王爺,王妃剛剛回府,是載著皇後的鳳轎回來的。”


  “從去至回,一共多久?”蕭成渝呷了一口茶水,蹙眉。


  “大約,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蕭成渝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除去路上的時間,那麽兩個人也沒有談多長時間的話。那麽,是兩個人早就已經將行動計劃得周密了,還是……


  兩個人隻是敘舊這麽簡單。


  時間如此之短,這讓蕭成渝也不敢妄下斷言。


  但是,對於白木槿的警惕,還是不能放鬆的。


  白木槿回到房間,歎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扣著桌子,若有所思。


  今天聽皇後一席話,她就可以初步判斷華陽就是皇後的人,而皇後給華陽和蕭成渝賜婚,就是為了讓華陽監視他。


  可倘若這麽推斷的話,那華陽就是知道皇後的用心了?


  青梅竹馬的感情,難道華陽真的忍心?還有,蕭成渝到底知不知道華陽的二心?


  錯綜複雜的問題像一張繁密的蜘蛛網,使白木槿找不到源頭。


  然而這一切隻是初步判斷,眼下還不能證明華陽對蕭成渝心懷鬼胎。如此說來,自己還是按兵不動吧,先不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訴蕭成渝。


  然而下一刻,白木槿忽然對自己有這種想法而露出嘲諷的笑容。


  告訴晉王?嗬嗬,難道自己告訴他,那個木頭就會相信自己嗎?


  “王妃,你怎麽愁眉不展的啊?”白芷將白木槿愛吃的芙蓉糕放在桌子上,白木槿瞥見自己愛吃的食物出現在自己眼前,頓時喜上眉梢。


  “沒什麽,隻覺得有些累了。”


  “王妃累了就趕緊休息吧,現在已經中午了,小姐吃點東西就睡個午覺吧。”


  白木槿點了點頭,對白芷的話甚是滿意。然而這個世上有些事情是不盡人意的,就比如說現在。


  白木槿明明想休息,可是有的人,卻偏偏不許。


  “王妃姐姐好大的興致,還有心思在屋裏吃點心。”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白木槿不抬頭就知道這聲音出自誰之口。


  “華陽郡主說笑了,就算你的王妃姐姐沒有興致,難道還不許吃東西了?難道郡主平日裏不吃東西嗎?”


  白芷聽到自家王妃回敬給對方的話語,差點笑出聲。自家王妃果真是伶牙俐齒。


  華陽氣得臉色一陣陣發白,“王妃姐姐真是生了好一張利嘴!”


  白木槿一頓,握緊茶杯的手忽然使力,將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目光變得淩厲非常。


  “華陽郡主好大的膽子,大中午的竟然闖到本妃這裏來了,怎麽,上次沒被罰夠,這回皮又癢癢了?”


  華陽郡主看到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白木槿心裏不禁打怵,再加上上次的懲罰,她真的有些畏懼了。


  “你少擺王妃的架子!”華陽心裏雖然害怕,但為了麵子仍然端起了架子,手掐著腰,用鼻孔瞪著白木槿,“我剛才看見了,你是坐鳳轎回的王府,哼,別以為你有皇後的庇護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也是皇後欽點的側妃,也是皇後的人!”


  白木槿眯著眼睛。


  皇後的人,嗬嗬……這麽快就暴露破綻了?

  “究竟是誰無法無天郡主心裏還沒有數嗎?這裏可是王府,是容郡主撒野的地方嗎?而且我才是這裏的正妃,就算你嫁過來了又怎麽樣,到頭來不還是得叫我一聲‘姐姐’,以我為主子。況且……”


  白木槿拖著尾音,緩緩逼近華陽郡主,“郡主還沒嫁過來呢,這雞蛋還沒出來,你就想著孵小雞了?這是不是為時尚早了?”


  華陽看著逼近自己的嫩白如雪的臉蛋,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向後退了幾步。


  “而且,郡主前幾天打了我的丫鬟,她可是我的貼身丫鬟,打她如打我,郡主說,這仇應該怎麽報?”


  白木槿嗬氣如蘭,華陽的身體向後傾,隨即揚起手,欲要給白木槿一記耳光卻被生生攔下。


  白木槿淩厲的目光直逼華陽。“郡主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白木槿使力甩開華陽,華陽一連退後好幾步,氣的胸口起伏,喘著粗氣。


  隨即華陽神色一定,眼神從桌子上掃過,突然身體向前撲,隨手抓起撐著糕點的碟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啪”的一聲,碟子應聲而碎。


  “大膽,王妃的東西豈能是你隨便亂動的!”白芷見狀大喊,隻可以這喊聲對華陽來說根本無濟於事。


  而華陽如瘋了一般撲向白木槿的梳妝台,將首飾打得七零八落。


  白木槿所無動於衷,任由華陽胡作非為。


  白芷終究還是沉不住氣。


  “王妃,她……”


  不絕於耳的“劈裏啪啦”聲灌入白芷的耳朵,她此時此刻真的是心急如焚。


  “就放她去吧,我看過後這一切,她如該何解釋。”


  郡主來她的房間“坐客”,相信外麵的人已經看在眼裏,而過後王妃的房間變得如此淩亂,我看這郡主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死丫頭,你想做什麽?!”一道淩厲的聲音在這房間響起。


  白木槿一愣,轉過身。“少夫人,……”


  白木槿看著站在眼前的鎮國公少夫人和順王妃,一時呆若木雞。


  而華陽的身體瞬間僵住了,慢慢轉過身,扯了扯嘴角,半天沒從嘴裏擠出一個字。


  鎮國公少夫人快步走上前,將白木槿護在懷裏,“孩子,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少夫人,我沒事。”白木槿輕笑,安撫了鎮國公少夫人幾句。


  “好一個大膽的丫頭,這裏可是王府,豈容得你胡來?莫不是不把王妃放在眼裏!”鎮國公少夫人眼神重淩厲的光線直逼華陽。


  鎮國公夫人還並不知道那個小丫頭就是華陽郡主,她隻知道,這個人她欺負了自己,如此大膽,確實是該教訓一下。


  華陽手裏還緊緊握著一個準備要扔的鐲子,一見情況不對,立馬將鐲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個女人是誰?怎麽會和順王妃一起過來?而且竟然會如此偏心周槿兒?難道是周槿兒身邊的人?

  可是她竟然有膽子對自己大吼大叫,那想必身份也非同一般吧。


  “少夫人、順王妃,您們怎麽來了?”


  “我們本來今天是打算來看望你的,沒想到卻看到了這樣一幕。”鎮國公夫人厭惡地別眼,不去看華陽。


  華陽此時感覺自己的背後似乎有火焰在燃燒,灼熱得難受。


  華陽低頭,額頭卻已經出現細密的汗珠。


  華陽冷哼,知道這兩個人一定是向著周槿兒的,識相得默不作聲。


  但是心中的這口氣卻是難以下咽的。“華陽參見順王妃。”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的情況,是有三個人與自己對抗,而且其中一個人還是順王妃,如此說來,自己還是先省些力氣,等剩周槿兒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來找她算賬。


  順王妃一聽對方名號,才知道這女子是昭雲貴妃在世之時所寵愛的郡主,一時間語塞。


  華陽郡主的名氣可是婦孺皆知的了,整個京城,誰不知道這小丫頭倚仗著昭雲貴妃的寵愛而飛揚跋扈,沒想到她竟然和相府三小姐結下了梁子。


  順王妃暼了一眼鎮國公少夫人,想必她還不知道這個小丫頭的身份吧。


  “不是本王妃教訓你,就憑郡主這副模樣,怎麽進大雅之堂。”順王妃不禁有些頭疼。


  “順王妃,您言重了。”白木槿含著笑容,“華陽可是皇後娘娘賜給晉王的側妃,怎麽不能登大雅之堂呢?如此說來,那母後的眼光豈不是太差了?”


  白木槿特意將“母後”兩個字咬得很重,目的在於提醒華陽郡主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也不想借著皇後的高枝攀爬,可是誰叫皇後弄來的郡主是個祖宗呢!


  鎮國公少夫人一聽這是未來的晉王側妃,心中立馬不平靜了。


  三小姐才嫁過來幾天就要納側妃了,如此說來,這也太不給相府麵子了!


  順王妃暼了一眼華陽郡主,眼中也出現了一絲厭惡的神色。


  要是這丫頭嫁進王府,這王府還不得翻天嗎,而且以後三小姐的日子想必也不會好過啊。


  而杵在一邊的華陽聽到白木槿在議論自己的是非,立馬一記眼神殺過去。白木槿隻是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畢竟皇後隻是在“自家人”麵前下了懿旨,鎮國公夫人和順王妃不知情也是正常的,既然她們不知道,那麽今天就讓她們好好知道知道吧。


  “雖是皇後賜婚,但現在人也沒嫁到王府呢,還不算是側妃吧。”鎮國公夫人第一個看不過去,“而且就算是側妃,那也得向正妃低頭,可這位確實如此不敬,難道是要亂了家法?”


  華陽被氣得火冒三丈,這女人到底是誰啊,憑什麽這麽數落她。


  “國公夫人。”白木槿輕聲,“多些關愛,槿兒沒事,這些首飾隻不過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我的罷了,反正母後對槿兒疼愛有加,以後再去皇宮裏向她討要就好了,順便告知一下這些首飾破碎的緣由。”


  華陽一聽這些首飾竟然都是皇後賞賜的,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順王妃笑著安慰了白木槿幾句,再將自己的貼身手鐲戴在了白木槿的手上才和鎮國公少夫人離開。


  白木槿知道,順王妃是在變相地告訴華陽,自己也是有後台的人。


  待二人走後,華陽掃了白木槿一眼,再沒有之前的氣勢,“這次就先饒了你。”


  說到口不饒人,這個華陽郡主,可真是當之無愧。


  “沒想到三小姐這孩子這麽命苦,在鎮國公府被人欺負也就罷了,就連在夫家也……”鎮國公夫人欲言又止。


  順王妃歎了口氣,“這哪裏是受了夫家的氣,這分明是皇後娘娘故意為難三小姐的。”


  “不如先把這事告知母親吧,唉……槿兒這孩子,我是實在心疼的,今天若不是咱們來探望她,還真不知道堂堂晉王府還會發生這檔子事。”


  白木槿看著華陽離去的背影,不覺心裏舒服得很,看來不用她自己出手,那郡主倒識相地自己走了,看來她也並不是那麽無可救藥。


  “王妃,奴婢把這裏收拾一下吧。”白芷看著滿地的碎片,心疼不已。


  “我和你一起吧。”白木槿歎了口氣。


  這裏好多首飾都是皇後賞賜,沒想到如今被人摔得稀碎。


  白木槿蹲下身,和白芷一起撿地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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