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書
在岫月的日子除了安胎還是安胎,素袖覺得倒是比在宮裏舒適,還有一個醫術高超的賣相精致的小城主十二個時辰的診治觀察。按照小城主的說法是他熟讀天下醫術,見過各種疑難雜症,卻從來沒有為孕婦診治過,素袖簡直是送上門來的試驗品。但是荀蘭對於城主送來的那些湯湯水水都報以十分的懷疑,每次都要用銀針試了又試才放心讓素袖喝下去。
唯一讓素袖憂慮的就是上次見的那些長老,而暗中脅迫李獻綁架素袖來此的並非城主而是那幾個長老。岫月的長老和城主都想要把素袖血祭,但是城主不過是聽說血祭能夠讓功力大增,並沒有極度實行血祭的欲望,而那幾個長老卻是按照古書中所言暗月人將要遭受一個滅頂之災,隻有將神巫後裔血祭方能化解。素袖自然是不信得,但是架不住那些固執的老頭子相信,並且素袖覺得那些人已經到了一種癡迷的地步,一廂情願的認為隻要告訴素袖說素袖是暗月人就能迫使素袖心甘情願的為暗月犧牲。還好素袖現在有孕在身,而暗月傳統中神巫後人是有神力的,絕不能褻瀆,所以那些長老沒有急著把素袖引產然後立馬拉去血祭。
讓素袖擔心的還有就是李獻已經失蹤許多天了,被荀蘭一直詛咒到生的兒子都不是親生,素袖都聽的不忍心了,雖然李獻的確有些過分,把倆人仍在鬼氣森森的岫月就消失無蹤了。
看到李獻的時候素袖正挺著個大肚子在除草,素袖深切的感謝了李獻在自己臨盆之前總算是出現了。
“嘖,姑娘不要這麽說啊,好像我是這孩子的爹似地。”李獻搖著小扇子,說的慢條斯理。
“你快點把我弄出去啊,你瞧,我本來是打算出宮查查身世的,結果非但沒有查到想要的消息,還差點丟了性命。”而且即使是逃到了岫月都不安全。
“暗月的實力區區一個李家可對抗不了。”李獻蹙著眉頭,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素袖急了,以前第一回見到李獻的時候覺得這人的確是一個偏偏濁世佳公子,沒想到,無商不奸這句話果然是沒有例外的。
“你到底想要什麽?”
“下官要什麽,夫人一直很清楚啊!胭脂方子。”
“好,但是你要先把我從暗月救出去,否則我可不能安心的把方子交給你,當初我可是發了毒誓的,要是把方子說出去就不得好死。”
李獻心滿意足的走了,留下素袖望穿秋水等著李獻把自己救走,因為李獻說素袖在過幾個月就要臨盆了,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再走也方便,正好有個現成的大夫,接生也方便。
“姑娘在做什麽?”
“哦,陳生啊。”素袖看了一下來人,繼續對著手裏的書左看右看。
“姑娘在看書?”疑問的語氣充分表示了對素袖的懷疑,因為素袖這姿勢實在不太像是在看書,一會兒從左麵看,一會兒從右麵看,一會兒又把書倒過來看看。
“是啊,可是,我和這些字都不熟。”素袖扁扁嘴很是煩惱。
“我來看看。”陳生接過素袖手裏的書,“《三字經》?”
“城主說這是最基礎的書了,可是我還是看不懂啊。荀蘭說要注意胎教,否則小孩子長大以後也會跟我一樣不會念書的!”素袖覺得自己總是被皇後壓住一頭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讀書不多,所以想到的法子就少,於是打定主意等孩兒出生以後要好好栽培,非得讀出個狀元不可。
“《三字經》倒是不難,我來教教姑娘如何。”
“真的?你認得字?”
“以前做過私塾先生。”
素袖眼前一亮,立馬讓荀蘭跟城主借點筆墨來,讓陳生好好教教自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近,苟不教,性乃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習,什麽,狗什麽。”素袖尷尬的縮了縮脖子,“有點笨,不要嘲笑我啊。”
“是有點笨。”
“啊?”素袖體會到了久違的挫敗感。
“你年紀都能當我爹了,可是怎麽臉上都沒幾條皺紋啊。”輕輕摸了摸那張臉,完全正常。
“姑娘是不是覺得這些太枯燥了?”
“不是不是,我們繼續讀書。”
素袖覺得自己是瘋了,看誰都有執軒的影子,就連上次看到美貌小城主,心裏都突地一跳,想著是不是執軒當年是不是也是這樣,被那些大臣們逼迫的走投無路,還被太傅們逼著去寫字去練功,可憐兮兮的蹲在牆角,沒人理會。
雖然理想是好的,但是現實總是殘酷的,素袖覺得海逸考上鄴城最好的學堂實在太不容易了,因為即使是被陳生和城主稱之為基礎啟蒙的三字經素袖也覺得很是繞口,並且完全記不住。好在陳生畢竟是做過私塾先生的,性子好的可以,沒有嫌棄素袖笨拙。
“今天就讀到這裏,不要貪多,每日學一點就好了,太多非但記不住,說不定還會讓你厭學。”陳生收起書本,把筆墨歸置好,向素袖道別。
“我向城主請求把你調到我這兒來做教書先生怎麽樣。”
“好,聽姑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