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引出保護我的人
我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幾乎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眼神盯著我二叔,大聲嚷嚷道:“什麽!是你殺我!?”
盡管我這句話脫口而出,但也是出於本能,因為從我的內心裏邊,根本就不相信殺我的人會是二叔。
我二叔怎麽可能會殺我,他根本就沒有殺我的理由,他怎麽忍心下手?
要是二叔想殺我這幾年他都有機會,又何必等到現在。我實在是亂到家了,腦子裏就像是被人堆進了一團亂草。
二叔也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捂住我的嘴巴四下張望然後帶著我慢慢從新坐下,輕聲在我耳邊說:“你小子能不能小點聲,聲音那麽大,怕全世界都不知道是怎麽的?”
我使勁咽了口唾沫,一把將二叔的手拉開,問道:“二叔,你是不是瘋了?瞧你剛才說的那叫什麽話,你怎麽可能會殺我!”
我當然不認為二叔會殺我了,不光是他沒有殺我的理由。按常理來講,一個要殺我而且還沒成功的人,是不是應該尋覓下一次良機,為什麽要提前告訴我他要殺我呢,這不是自我暴露麽。
“咳!”二叔將手搭在膝蓋上,望向遠方漸要墜入紅雲的殘陽,道:“我當然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對二叔手裏是不是掌握著什麽重要的證據不感興趣了,我更感興趣的是,他剛才說的話,和他現在所說的苦衷。
如果二叔真的不得已殺我,那是什麽事情逼迫的他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呢,我對個非常好奇。
“二叔,到底怎麽回事,你快告訴我吧!”我搖晃著二叔的手臂,就像一個撒嬌的小姑娘。
二叔偏過頭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眼神無比複雜,又使勁的歎了口氣,才緩緩說道:“小凡,你知不知道這幾年為什麽二叔會對你這麽不好。”
我靠,我徹底被我二叔弄懵逼了,是一個問號接著一個問號的來,簡直把我的頭都要弄大了。前兩個問題還沒解決,現在二叔又給我設置出第三個疑問,這叫我如何是好。
看著滿臉憂鬱的二叔,我一時又想不出個答案,隻好搖頭說:“不知道。”
我以前隻道二叔二嬸覺得家裏增添了我這麽個累贅,才性情大變對我產生恨意,然而他們又需要錢,還不舍得失去賠給我父母的那筆保險金,這才權且把我寄養在家中。
不過從二叔現在這語氣來分析,分明其中就有更多的玄機,便仔細聽著。
二叔雙眼聚焦在遠處,帶著一層朦朧,顫抖的嘴唇開始喃喃起來:“記得大哥剛走的時候,我簡直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黑暗了,未來也充滿了絕望。在大哥的墓碑前,我發誓,我一定要照顧好你,把你培養成人,這是我必須要完成的使命。然而當我把你帶到家裏之後,我卻發現每次看到你,都像是看到了大哥從前的影子。這讓我無所適從,更加陷入到對大哥的思念當中。漸漸的,我就主動疏遠你,甚至不想見到你。但是想到你是大哥他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親的親人,我又於心不忍,於是兩股感情衝擊到了一起,讓我的心裏產生了極大的矛盾。我開始莫名其妙的對你產生了排斥,甚至是厭惡。其實我對你所有的情感上的宣泄都是來自於對大哥想念的畸形的體現。
“我越來越控製不住自己,因此逐漸我染上了飲酒的習慣。本來我以為能夠借助究竟的麻痹,讓我從分.裂中走出來,可沒想到酒入愁腸愁更愁,不僅沒有讓我從突然失去大哥的悲傷中走出,反而是我更加深陷在沮喪和怨憤中難以自拔。也正因為如此,我開始和你二嬸的感情產生裂隙,對宋冬也疏於了作為父親的關懷。你二嬸也因為我的改變而遷怒與你,宋冬更是叛逆的一發不可收拾,這一切的一切,最終的根源都是因為我太過於對大哥的思戀。”
二叔說到這,我才知道,為什麽我爹生前他對我好的就像是自己兒子一樣。從我爹死後,他就對我的感情一點點不如從前,最後甚至像仇人一樣。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二叔為什麽要殺我,難道就因為他對我爹思念,就可以對我的生命於不顧動手殺我嗎。
稍微緩了一會兒的二叔,又繼續說道:“小凡,然而自從前一段時間發生的那一連串的事情之後,我也經曆了幾次生死之間。這也讓我的頭腦逐漸開始清醒,認識到自己不能再在失去大哥的悲傷中不能自拔了,我應該清醒過來,正確看到你我之間的關係。加之,和你一起經曆了那一遭風險之後,我也被你的種種行為打動,你的這些行為也讓我更快的從醉生夢死中清醒過來。所以說,小凡,我要謝謝你!”
我拜拜手,說:“不用。”心裏著急,二叔你特麽能不能快點說重點,這些羅裏吧嗦的事情我不想聽,我也根本不在乎你以前怎麽對我,我隻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殺我。
為了讓二叔趕緊進入主題,我便催促道:“二叔,你這麽對我我從來沒有恨過你,你永遠都是我的二叔。我就是想知道,你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你為什麽要殺我呢。我知道,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而且你也不想殺我,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跟你說話了。”
二叔把嘴一咧,對我豎起了個大拇指:“小凡,好樣的,不愧是我大哥的好兒子。你說得對,我當然不是真心要殺你了。說實話,我殺你不過就是一場做戲而已,目的是為了引出來暗中保護你的那個人!”
“啥?暗中保護我的人?”
我心想,暗中保護我的人是誰,是付警官派來的警察,還是沈一龍的人?
我把這兩個人都說出來,可二叔表情一下深沉起來,搖搖頭說:“你說的這兩夥人,都不是我要引出來的人。”
“那是誰?”二叔這麽一說我就更蒙了,據我所知就隻有這兩夥人暗中保護過我,其中住院的那段時間是付警官親口答應的要派人保護我的,後來我出院以後他表麵上說把人撤走了,其實暗中還是在跟著我。
還有沈一龍也說一直派了人暗中保護我,但我知道,他派的人與其說保護我,倒不如說是在監視著我。
可聽二叔的意思,除了他們還有人在保護著我。我心思我又不是克林頓也不是葉利欽,幹什麽有這麽多人保護我呢。
二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保護你的人是誰,不然我也不會用殺你來引他出來了,可這個保護你的人也真夠能沉得住氣得了,就算你都那麽危險了,他還是不肯出麵阻止。”
我啪地一拍大腿,差點就和二叔翻臉,嘰歪道:“二叔你也太過分了吧,你就為了引出個莫須有的人來,置我生命於不顧。你可知道我特麽因為這差點從二樓跳下去摔死,要不是有樹擋著,我特麽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二叔被我說的也是臉一陣紅一陣白,滿臉愧疚地道:“呃……是二叔不對,是二叔不對,不過在假裝殺你之前,我已經想到了所有你能逃跑的路線。與其說你是自己跳出窗外的,倒不如說是我趕你出窗外的。我知道,外麵數目繁茂,摔不死人,這才把你往窗戶那趕。”
我一想也是,要是二叔想殺我,我根本就沒跑的機會。不過也是一肚子委屈,道:“那你也不能那麽過分啊,就算摔不死也會摔傷啊!萬一胳膊腿斷了怎麽辦!你看,這還有樹枝劃出來的口子呢!”我拉開袖子給二叔看。
二叔更是慚愧了,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還帶著點理直氣壯,沉默了一會說:“小凡啊,請你原諒二叔吧,二叔這麽做是不得已的。因為這個暗中保護你的讓你事關重大,我隻要把他抓出來,就能知道一直藏在我心裏的一個大秘密。說不定……說不定……”
二叔說到這停頓了幾下,嘴巴幹動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說不定什麽?”我趕緊追問。
“嗬嗬,小凡,總之你知道二叔不會真的要殺你就是了。隻要能找出暗中保護你的人,說不定你也會有被嚇一跳的驚喜的。”
說完,二叔就美滋滋的在那笑上了,就好像真的馬上有什麽美事發生一樣。
我也不理他,自己在一旁生著悶氣,天色漸漸黑了下去,整個湖麵也開始變得暗淡無光。
我看二叔也不想繼續往下說了,我也就不準備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總之看二叔的態度,他根本就不想傷害我,不然也不會和我說真多。
但經過今天的這一番談話之後,我突然感覺二叔是不是有很強烈的妄想症呢,他說的那個暗中保護我的人是不是他憑空臆想出來的呢。而他又是不是有其他臆想,比如說找到那個暗中保護我的人,就會從他那得到某某地帶的藏寶圖,這樣就可以發大財了。
當然這些都是我看著二叔那一臉期待的表情上推斷出來的,不能作為事實依據。
二叔演戲也好,還是為了引出什麽人也罷,他假裝殺我這件事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可是我今天要問他的問題,卻不能再讓他逃避過去了。
於是我就湊近二叔,碰了碰他,把他從虛無的幻想中拉了出來,問道:“二叔,你告訴我,你那到底有沒有沈一龍說的重要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