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平安無事

  體型肥大的王警官收到兩千塊錢之後，對我們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一邊把錢往自己荷包裏麵揣，一邊有模有樣地教育我們幾個學生。


  大致內容就是：


  “你們現在是學生，而且還是高中生，父母養育你們不容易，老師為了教育你們也是費盡了苦心。”


  “你們現在要好好讀書，有句話怎麽說的？‘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你看看你們現在一天在學校都做的什麽事情？除了打架還是打架。聽叔叔一句。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讀書，不要再鬧事了。下次若是再鬧到局子裏麵來，就不像這一次這麽輕鬆就放你們回去了。懂了嗎？”


  我和胖子，以及對麵的王莽等人都不得不跟著他說話的停頓點頭。雖然王莽家世好，但是這裏畢竟是警察局，他也隻能屈服。


  與此同時，王莽的母親和我二嬸一直在那裏互相擠眉弄眼，要不是因為這裏是警察局，估計她們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也許是警察已經察覺到兩個女人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讓我和二嬸等人先出去。


  我內心是非常害怕的。盡管因為我所知道的秘密，二叔二嬸現在不敢再虐待我，怕我再次離家出走，那樣的話他們就拿不到錢。但是這個秘密畢竟沒有捅破，如果他們現在再打我一頓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算是我離家出走了，到時候他們找不到我，那筆錢肯定還是會被他們找人打通關係獲得。這樣一來，我反而喪失了主動權。


  出了警察局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的餘暉灑在這個平常的小鎮，晚霞伴隨著晚風，本應讓人內心平靜下來。


  不管是我，還是二嬸，現在內心都是澎湃，忐忑的。


  “兄弟，既然阿姨來這裏接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後天學校見。”胖子出門之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


  天色已經不早了，隻能先回家。


  跟胖子道別之後，我便跟在二嬸的身後，跟著她回去。


  我這時才想起我還沒有去跟蔣小麗解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本想現在就去，但是有兩個原因讓我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是二嬸現在心情肯定非常不好，不管怎麽說她剛剛是來給我交錢，還被一個富婆侮辱，我這個時候不敢輕舉妄動。


  而是時間的關係，現在已經是飯點了。蔣小麗現在很有可能正跟家人一起吃飯，如果我這個時候前去打擾的話，很可能會遭到拒絕，甚至給她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總感覺自己有效解釋的機會隻有一次，要是沒有利用好的話，之後肯定會越描越黑。


  “宋凡，你是不是覺得二嬸和二叔以前對你太苛刻了？”


  二嬸的話把我從對蔣小麗的思緒中拉回了現實。


  What！那哪是苛刻，完全就是虐待好不好！我真的無法想象她是怎麽問出這樣的問題的。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二嬸又說了起來：“我們是老一輩的人，不懂得怎麽教育孩子，所以隻能對他很嚴厲，以前我們這邊有句老話，叫做‘不打不成才’。”


  好一個“不打不成才”！

  “如果你覺得我們對你太嚴厲了，或者是你哪裏有什麽需要用錢的，隻要不是拿去做壞事，亂花錢，二叔二嬸都會滿足你。你現在也長大了，我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管教你了。以前我們對你凶，那也是為了你好。”二嬸說話的聲音很輕，雖然知道她是滿口瞎話，不是真心的，但是我仍然選擇相信了一部分。


  因為，我也知道很多孩子小時候都會挨打，就算是親生的，也會挨打。


  這樣一想，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愧疚感，是不是我以前把二叔二嬸想得太壞了，或許他們這麽做隻是為了磨練我的品性呢？


  “二嬸，我不是故意要在學校惹事給你添麻煩的，是那幾個人攔路打我，我迫不得已才還手的。”


  既然她好好在說話，我也沒有亂說話的理由。


  “這一點二嬸知道，我照顧你這麽多年了，你的性格我比你自己都更清楚。那個野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明顯就是學校的混混，也難怪，有那樣的母親，他是哪樣也沒什麽奇怪的。”


  二嬸提到王莽的母親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起來。


  “恩。”我跟著附和。


  “隻要你以後別再學校惹事就好了。這次去醫院，再加上給派出所的一千，一共就花了一千五。你二叔掙錢也不容易，如果你回去之後他不高興的話，你就忍著點，你知道他那人的脾氣有點爆。到時候隻要別頂撞他，他自己發完火，事情就過去了。”


  二嬸叮囑我道。


  說來真是奇怪，那些每天受到父母關愛的人或許對那樣關心已經麻木了，甚至會覺得是嘮叨難聽，而我這種平常得不到關心的人，這是這樣幾句虛偽的關心的話，都能讓我的內心泛起一陣叫做感動的漣漪。


  說話的這段時間，我們已經走到了蔣小麗家開的雜貨店對麵。


  “宋凡，這是二十塊錢，拿去給你二叔買一包他平時抽的煙，再買一包食用鹽，剩下的錢你自己拿去做零花錢。上高中了，肯定要花錢。”二嬸從包裏麵摸出一張二十塊錢的紙幣遞到我手上。


  “等一下，我再給你10塊錢，找個時間去把頭發剃了。你頭發太長了，會吸血。”二嬸又遞給我一張十塊錢的紙幣，還順手摸了摸我的頭發，用充滿著母愛的那種方式。


  我還沒有反應得過來，現在去見蔣小麗？我不敢麵對她看我的眼神，我怕看到她眼裏對我的恐懼和失望。


  但我實際上已經走到了雜貨部的門口。萬幸的是，現在這間屋子裏麵隻有蔣小麗的父親一個人，我隱約可以聽到蔣小麗在裏麵屋子和她的母親閑談，內容是關於新的高中生活的。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買好我想要的東西之後，我便逃似地離開了雜貨鋪，估計蔣小麗的父親還感到有些奇怪吧。


  回去之後，二叔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大罵或者打我一頓，隻是問了一些當時的情況，就吃飯睡覺了。


  難道是因為我長大了，他們要開始對我好了嗎？如果他們能夠一直把我當真正的親人，我並不是非常介意他們拿到那一筆賠償金。


  前提是，他們真的把我當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