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塊

  就在這時，門開了，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是我二嬸。她一進來，整個屋子裏麵就充斥著一股複雜的香水味道。


  我看到那個巨型警官嫌棄地打量了我二嬸一圈，不禁對他更加厭惡。


  雖然二嬸對我不好，但是她畢竟是作為我的監護人站在這裏，他這樣一個肥豬，有什麽資格嫌棄我二嬸？


  二嬸進來之後隻是安靜地站在我的身後，並沒有大大咧咧吵起來。


  看來在她進來之前有人已經給她打過招呼了。


  “你開始說吧。”記錄員提醒我。


  我如實地跟他講了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鑽狗洞，包括當時遇到王莽的心理狀態。


  我要傳達的信息的就是，我這個人不喜歡惹麻煩，甚至忍耐力也是非常強的，但是如果你還是不給我留退路，我那就跟你拚命。大不了同歸於盡。


  盡管我不想跟這種人渣同歸於盡，我這一生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沒有去做。


  提到美好的事物，浮現在我眼前的，就是蔣小麗的身影。


  她對我露出的笑容，遞給我冰棍的動作，跟我說話時的嘴唇。她的一切，都讓我如此癡迷。


  之後他又分別做了王莽和胖子的口供，除了對自己的心理想法有一些粉飾之外，他們說的大體上都符合實情。


  這讓我對王莽又高看了一眼，至少他是敢作敢當，不像李霸膽那種龜孫，把責任全部推給小弟和對方。


  “聽你們說了之後，事情就清晰明了。這就是一場典型的惡性鬥毆事件。雖然李霸膽和王莽同學犯錯在先，但宋凡下手也著實太重。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傷害和後果。如果是成年人的話，當眾鬥毆造成如此人身傷害的話，是要蹲監獄的。”


  巨型警官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掃視了一圈我們這些人。


  王莽的母親明顯已經按捺不住了，聽到自己的兒子有可能會進監獄，她汗水都要急出來了。


  “王警官，我家孩子平時很聽話的，要不是他同學對他下死手，他也肯定不會傷害他同學的。”她向巨型警官求情。


  “你這話怎麽說的呢？要不是你家孩子在校門口堵住我家宋凡，這事情能發生嗎？要是他不還手的話，現在躺在醫院的，就隻有他一個人了吧！”


  這是二嬸第一次為我說話，不管怎麽樣，我心裏還是挺溫暖的。


  “你這老女人怎麽說話呢？濃妝豔抹的，這麽大年紀打扮得跟一個妖豔壞女人似的，你家孩子肯定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王莽的母親不占理，開始對二嬸進行人身攻擊。


  這下可不得了了。二嬸生平最厭惡的就是別人拿她化妝這件事情說事。現在被這麽一個同齡人指鼻子罵臉的，徹底爆發了。


  “你這種壞女人，才會生出這種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出來。在學校拉幫結夥，不幹正事，專門欺負同學，什麽jb玩意兒？”


  “你家孩子才是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


  “夠了！別吵了！”


  胖子警官第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倒是挺響亮的。


  兩個女人吵起架來真是沒完沒了，毀天滅地。


  “警官，這裏是六百塊。我孩子還是未成年人，受到未成年人保護法的保護，看在孩子他父親的麵子上，這次就放過他吧。”


  警官發話後，王莽他媽又把精力轉移到他身上去了。


  前兩天聽胖子說起過王莽，他父親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家裏麵有很多錢，而且聽王莽母親的語氣，王莽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局子了。


  六百塊錢已經不是一個小數目了，但是這個警官明顯不為所動。


  “這次造成的影響十分惡劣，要是我們不給他們一些懲戒的話，校園裏麵肯定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


  王警官神情嚴肅，儼然一副秉公執法的模樣。


  但是懂的人都知道，這是在說：“你給的錢還不夠多。”


  對於有一個經常進局子的兒子的母親來說，理解這一點還並不算困難。


  “這事我們的一點心意。”


  隻見她又從皮包裏麵抽出了四百塊，加上剛才的六百，一共一千。


  這一次王警官明顯鬆動了。


  “好吧。既然是未成年人，又是高中生，學習才是最重要的。這次回去之後，一定要認真學校，不要再犯事了。你母親也不容易，你就讓她少操心吧。”


  王警官這話明顯是對王莽說的。


  接下來，他把目光轉向了我們。


  我聽到王莽的母親還在一個勁的說著“謝謝王警官”之類的話。而王莽看向王警官的模樣，那明顯就是不屑。


  看來這個家夥早就知道站在桌子後麵的那個人是怎麽一個虛偽貪婪的存在。


  一千塊錢，對於二叔家來說，雖然不是很多錢，但是絕對足夠他們肉痛一陣子的了。


  我不知道二叔的收入到底有多少，因為他是一個公務員。


  但從他們平時的對話來看，二嬸要是打牌輸了兩百以上的話，難免會被二叔一陣說。上次二嬸輸了錢，要不是她隱隱抓住了二叔和梅姨之間的“把柄”的話，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地拿到錢再去打牌。


  王莽的母親給了一千，這就意味著我們至少也要給一千，否則我鐵定是要被關一陣子的。


  拘留所的事情，我聽胖子講過一些，運氣好的人，什麽事都遇不到，運氣不好在裏麵遇到混蛋，無論是犯人，還是警察，下場都是非常淒慘的。


  我還年輕，我不想被關進去。


  我感覺得到二嬸的身體在顫抖，她在猶豫，在思量。


  “哎喲喂，剛才不還那麽騷嗎？現在一千塊錢都拿不出來了嗎？原來是個窮B啊。我就說這香水聞起來怎麽這麽刺鼻，肯定是買的地攤貨……”


  王莽的母親在一旁嘲笑道，但是被警官打斷了。


  盡管我不喜歡二嬸，但是我能夠感覺到今天二嬸受到了極大的屈辱。


  “你這種貨色，不知道是勾搭了哪個瞎了眼的老男人，要不然憑你也拿得出來錢？”


  二嬸毫不示弱地反擊。


  同時，她從皮包裏麵拿出了一千塊，放到了王警官前麵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