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肖梓童從晨光中醒來,本能的看了一眼床頭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中午了,她拍了拍腦袋,第一反應是,糟糕,遲到了。
早上有二節她的課,肖梓童急急忙忙的下床找衣服,一手抓起電話,拔通了教導主任的號碼。
“不好意思,劉主任,我今天遲到……”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向脾氣火暴的劉主任立即截斷了她的話,語氣卻是出奇的和藹:“沒事,你男朋友已經替你請過假了,你今天就在家休息吧,病了也不說一聲,這強拖著身子來上課,也不見得是為孩子好啊……”
教導主任的一番勸導讓肖梓童微微傻眼。
她沒有想到原景勳也會有如此細致的一麵,掛上電話,她有些呆怔的坐在床邊,用被單將自己裸露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淩亂的床上還殘留著前一晚激情過後的味道,在空氣中淡淡的散播著,她無來由的紅了臉,想到自己身體的奇妙感覺,比起前兩次的痛苦,這一次,她覺得自己更像蕩婦。
肖梓童忍不住雙手捂麵,遮去滿臉的羞愧。
許久,她進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出來後才想起,身上的禮服似乎早已變成了碎布,就連內衣褲似乎也沒有幸免。
肖梓童有些犯愁了,她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吧,思來想到,她還是決定穿一件原景勳的衣服先回去再說。
打開衣櫃,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剛想隨意拿一件襯衫,卻發現,衣櫃的那一邊居然整齊的掛著一排暫新的女裝。
撥開一看,居然連牌子都沒有折,肖梓童細數了一翻,足足有十套,而且都是國際名牌。
再向下看,小格裏不知何時又多了一些還帶著包裝的女性內衣褲。
肖梓童的眉心擰了起來,她正糾結著要不要先將這些東西借去,她不確定這些東西是不是原景勳買給哪個女人的。
但現實逼迫她不得不借去,因為,原景勳生得高大,襯衫大多已經蓋到她屁股以下的位置了,上次穿的時候是夜晚,自然沒人注意,但這一回是上午,她可不想一出門便被人當成焦點。
肖梓童選了一套樣式簡單的衣裙,隨意拆了一套內衣褲。
穿在身上,在鏡子前一照,嚇……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如果說衣服的尺碼大至相同,那麽,這內衣褲又怎麽解釋?
所有的東西似乎都是為她量身訂做的一般,穿在她的身上,不大不小,尺碼剛剛好,內衣選的還是她平常極愛穿的樣式。
有一個念頭在肖梓童的腦海中閃過,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原景勳為她準備的吧?
但很快她便甩開了這個念頭,對一個惡魔產生好感,隻會讓自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下。
肖梓童拿起擺放在床頭的小包包,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去醫院看看母親。
經過幾天的靜養,母樣的情緒應該穩定下來了吧,進了療養院,這裏的護士都和她十分相熟了,大家都衝她打招呼。
“肖小姐,今天有人來看望你母親!”護士熱心的如實相告,這麽多年來,除了肖梓童幾乎沒有人來看過顧芸,因此,護士會多留一個心眼。
肖梓童微微一愣,隨即反問道:“人走了嗎?”
那護士的手指衝樓道上揚了揚:“在那裏呢,就是上次來過的那個女人!”
肖梓童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隻見一名陌生的女人正等在電梯口,她渾身上下穿戴的都是名牌,即使不識貨,也知道她非富即貴,手裏提著一款LV限量版的手袋,大波浪卷發隨意的披在肩膀的一邊,本來就小巧的臉蛋卻掛了一副大號的墨鏡,遮去了她大半邊臉。
肖梓童的心一揪,這個女人一定和她的家庭有什麽關聯,不然,母親不會三番四次的因為她的出現而鬧自盡。
肖梓童謝過小護士,立即衝那女人跑了過去。
電梯的門剛好在這個時候打開了,女人扶了扶臉上的墨鏡,優雅的轉身進了電梯。
肖梓童急得冷汗直流,若是讓這個女人先進了母親的病房,母親是否會舊病複發?她到底是誰?
隻要這個女人進了母親的病房,也許就能揭開她的身份,但是,母親又該怎麽辦呢?
肖梓童一個鍵步過去:“請等等!”
女人正要按關門鍵的手僵了僵,她的眼神望了過來,雖然隔著墨鏡,但是肖梓童仍舊能感受到她臉上的怔驚。
這個女人認得她?
是父親的朋友還是母親的朋友?
就在肖梓童臨近電梯的時候,女人卻迅速的按下了在門鍵,肖梓童氣惱的看著那扇金屬門輕輕的合上,冰冷至極,她一咬牙,衝旁邊的樓梯口跑去,兩步並作一步,一口氣爬上了八樓。
一看電梯口,還是晚了一步,她急忙往母親的病房跑去。
迎麵一個護士走過來:“肖小姐……”
肖梓童忙問:“有沒有人去看我媽?”
護士搖了搖頭:“我剛從顧女士的病房出來,你母親今天的情況不錯,正在房裏繡十字繡呢!”
肖梓童謝過護士,快速跑到母親的病房前,卻見到母親的情緒穩定,臉上也平靜了不少,正專心致致的做著針線活。
肖梓童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了,她一轉身衝電梯口跑去,一口氣出了院門,一陣汽車的尾氣在她身邊呼嘯而過,緊接著,她從那微敞的車窗口看到了那個女人摘下墨鏡後的輪廓。
看不出年齡的臉蛋上,有幾乎似曾相識的錯覺。
肖梓童覺得,她一定在哪裏見過那個女人。
但是……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她們肖家有這麽一號仇人,即使在她們家破人亡的情況下,也非要至她母親於死地的仇恨。
肖梓童突然想起原景勳說過的話,他說他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趕忙將包裏的東西倒出來,劈裏啪啦的小飾件倒了一地,肖梓童拾起那張差點就丟棄的名片,按照上麵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
電話那頭很吵,似乎在飯桌上。
“嗯”原景勳略帶庸懶的聲音自話筒的那一頭傳了過來,飯桌上似乎在起哄,男人們爽朗的笑聲此起彼伏。
肖梓童加大了音量喊道:“原少,我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原景勳正和左輝他們在一塊鬥酒,剛好輪到他喝,他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握著杯子,左輝一看這架勢,馬上就打趣道:“我說原少,你丫的還煲起電話粥來了?”
引得周圍人一片哄笑。
“這又是哪位嫂子啊……”
不知誰又插了這麽一句,飯桌上笑翻了天,將電話那頭的聲音給徹底蓋住了。
肖梓童對著嘈雜的電話喊了好幾聲:“喂……喂……原少,你聽到我說話嗎?”
原景勳一口氣將杯子裏的酒灌進喉嚨,按下免提鍵,一嗓子吼道:“過來帝皇酒店再說!”
這話一說完,肖梓童的電話裏便傳來‘嘟……嘟……’的忙音,對方已經將電話給掛斷了。
肖梓童有些咬牙切齒,眉心擰得死緊,她一咬牙,還是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帝皇酒店。
進了包廂,裏麵的氛圍和肖梓童所猜測的無異,一大幫富二代,吃飯了沒事幹,大中午的就圍在一塊鬥酒。
幾名身材火暴的服務生笑臉相陪在左右,時不時斟個小酒,順便讓人吃吃豆腐。
肖梓童真想一走了之,但想到那個女人的身份還沒弄清楚,她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原少,請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
不知是肖梓童表達的意思不對,還是這一幫子人的耳朵有問題。
大夥沉默了一小會,口哨聲便吹了起來:“哎喲……我說嫂子,哪個女人啊?你別把原少盯得太緊了,男人總得出來透透氣的嘛!”
“是啊,我敢保證,原少這幾天可規矩著,除了你,一個女人也沒碰過!”
哥們不愧是哥們,這話一說出來,便是讚美了,但原景勳是什麽樣的人,肖梓童又豈會不知道,再說了,他就算殺人放火了,那也不關她的事。
原景勳的唇線抿得緊緊的,對於大夥的起哄,他壓根就沒有解釋的意思。
肖梓童的臉漲得通紅,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盼著原景勳能出來說句話,讓大夥別再鬧了。
可人家原少就是鐵了心的看戲,壓根沒想過要替她解圍。
肖梓童急了,伸出手在原景勳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原景勳眼疾手快的捏住了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肖梓童的身子往前一傾,腳下不穩,一屁股坐上了原少的大腿。
這下子,包廂裏就跟炸開了禍似的,啥聲音都出來了。
肖梓童又羞又惱,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好了,別鬧了!”原景勳發話了,聲音不大,卻成功的將全場給鎮下去了,包廂裏除了抽煙和喝酒聲,就隻剩下眼珠滴溜溜轉動的聲音。
維護一個女人,這對原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以往的女人,他都是隨著性子玩,玩不要了就送給哥們。
大夥見他一直護著肖梓童,自然是不敢再說什麽出格的話了。
兩人出了酒店的門,原景勳載著肖梓童去了趟環山半島,車子一路直上,停在了肖梓童十年前的家門前。
金漆大門立即有人打開了,一位管家打扮的男人彎腰恭敬的衝原景勳問好:“原少”。
略微點頭,原景勳便熟練的將車子一路開到了停車場。
肖梓童沉默不語的跟著他,心裏有好多疑問,卻又不敢問。
“這裏被我買下了!”淡淡的聲音自前頭傳來,原景勳一邊抽著煙,一邊在花園裏繞著,走到露天遊泳池邊時,他順勢就坐在了旁邊的楠木躺椅上,雙腿蹺了起來,眼睛眯成了兩條細細的弧線,像極了即將獵食的豹子。
肖梓童的下唇幾乎被自己咬出血來,她一聲不吭的聽著。
“從那個女人手上買的……”一個煙圈吐了出來,原景勳的聲音有些飄,似乎又回到了十六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雙手托腮的蹲在池子邊,他一眼就看傻了。
肖梓童仍舊在等他說話,可等了半天,原景勳卻沒了下文,她忍不住問:“那個女人是誰?”
原景勳的思路被拉了回來,又大口的抽了一口煙,這才悠悠而道:“我隻知道她叫白喬芳,據說是淩君浩父親的情婦,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照原景勳這般說,這事又和淩家扯上了關係,淩家與肖家的關係向來不好,難道父親的入獄會和淩家有關?
肖梓童大膽的猜測。
“原少,你可不可以幫我?”肖梓童懇求的放下身段,眸子裏閃著灼熱的光,她一直不相信父親的入獄的真相,但是,這多麽年來,她都無能為力。
現在,那個女人的出現,似乎在召示著什麽,若是她再無動於衷的話,隻怕那個女人還會出現。
母親的病是其一,父親的死是其二,無論哪一條,她都必須和那個女人交鋒,而眼下唯一有能力幫她的人,就隻有原景勳了。
肖梓童看著他,唯一一次不再厭惡的眼神。
原景勳將手裏的煙頭扔進了遊泳池,好半晌才說道:“我也無能為力!”
說罷起身要走,肖梓童急得從背後抱住了他:“求你了,幫幫我!”
原景勳的腳步停了下來,身子挺得筆直,既沒有轉身,亦沒有向前,他眼中的痛楚一閃而過,微薄的唇瓣嘲諷的勾了勾:“做個交易如何?”
肖梓童想也沒想,立即說:“好!”
不管原景勳要什麽,她都會給,這關乎的不僅僅是她家的真相,還有母親的性命,那個女人是來索命的,這一點,她今天算是明白了。
原景勳緩緩的側過頭:“做我的情婦,直到我厭倦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