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江龍
“主角光環的效果已經開始了啊……”
江州城一家酒樓內，柳無言坐在二樓窗口看，麵前的一大桌酒菜還沒動幾口。
柳吃貨依舊站在身後，看著桌上的事物兩眼放光。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在酒樓裏和斷千機談完他才發現，對方對王家之事，知道的很淺薄。
這王家據在浩劫之前，是名冠東州的神魔大族。
後來浩劫爆發，道衰弱，邪物肆虐，東州勢力大洗牌。
王家不知什麽原因，也被淘汰了下去。
更有中州仇家，借神魔之力，立下王氏族人不得修法的規矩。
東州王氏於是落魄到今這等地步，隻敢在江州城苟延殘喘。
斷千機對王家家主的評價，也隻是“有魄力的人”而已。
當然，斷千機通過特殊渠道倒也查出了王家家主媲美元境的實力。
不過對他來，一個曾經經曆過浩劫的大家族，有些許手段躲避規則監視也很正常。
“二，把菜都打包了。”
回過神，看著滿桌的菜，他卻沒什麽胃口了。
二聞聲，趕忙上來處理，很快，帶著打包好的飯菜，柳無言又回到了客棧裏。
實話，看到老板那可憐的眼神，他承認自己動了那麽點惻隱之心。
但是，他家茶真的好喝。
可還沒等柳無言上樓呢，又一波麻煩找上門來了。
“子，你特麽是不是不把龍老大放在眼裏！”
看著熟悉的家夥，柳無言發自心底的笑了。
一分鍾後，客棧門外，柳無言正坐在馬紮上曬著太陽，饒有興趣的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幾個人。
隻見他們各個鼻青臉腫的，身上衣服破爛，到處都是淤青。
有幾人幽幽的從暈厥中轉醒，剛想動彈一下就感覺渾身酸痛，不由倒吸了口涼氣。
“吧，誰是過江龍。”
見有人醒來了，柳無言直接開口發問。
那漢子聞聲，轉過頭來，滿腔怨怒的看著柳無言，眼看就要起身撲過來。
“子！你……”
誰知一道寒光破空，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刀，就這麽插在他的耳邊，斬去了一段發絲。
長刀刀尖入地數寸，刀刃上寒氣森森，那人喉結湧動一下，咽了口唾沫。
後麵半句話他硬是喊不出來。
“過江龍，過江龍是……”
半晌後，他才顫顫巍巍的要出口，卻不想被人打斷。
“狗剩！你他娘的住嘴！你怕這子作甚，老大隻要……”
話未完，“噌”的一聲，一道極快的白光自那突然起身的壯漢眼中一閃而過。
緊接著，在其餘漢子驚駭的眼光下，那壯漢脖子上冒起一串血珠。
微風一吹，他的頭顱滾落在地，無數鮮血自開口處傾瀉而出，噴灑在他們臉上。
所有人都僵住了，他們沒想到之前還人畜無害的家夥，居然這麽狠。
那些個漢子同時噤聲，周圍群眾早看到鬧事跑了。
倒有些人老遠的看到血跡，嚇得屁顛屁顛往家裏跑。
“吧。”
柳無言臉色已經變得冰冷，猶如深淵裏的惡魔，就那麽平靜的看著坐在血泊上的那些人。
“過江龍是我們龍頭幫幫助，龍頭幫和黃河幫是兄弟，共同管理江州城。”
咽了口口水，強壓下心頭的恐懼，被柳無言目光鎖定的漢子連忙回答，他也不想丟了命。
“龍老大他，也是得了城裏某位大人的信，被安排來對付公子。”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柳無言雖然表情不變，但心底卻已經相信。
畢竟沒有此間主人的同意，下麵的狗又怎麽敢亂出威風。
“所以，那過江龍就安排你們來給我帶狠話？”
雙手撐著下巴，柳無言頗有興趣的看著這些人，傳中的炮灰也不過如此吧。
“那個……那個，其實過江龍是讓咱們來看看，要是打不過公子才帶狠話，打得過就……”
那人目光閃躲，後半句話沒出口，柳無言也明白了意思。
“那他就沒想過，自己的死活？”
眼底閃過一抹寒光，柳無言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
那漢子不知道怎麽回答，低下頭去。
另一名漢子眼前一亮，連忙道：
“那過江龍有手段，他有那大人物罩著，所以……”
“以”字還未出口，一道銀光閃過。
那告密的漢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腦袋就爆開了花。
一大片血霧噴出，嚇得其餘人膽戰心驚。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自不遠處傳來：“下人不懂規矩，公子見笑了。”
聞聲，那些個漢子臉色一怔，告密的漢子更是臉色煞白。
過江龍來了！
“見笑？”
柳無言抬起頭來，看到右邊不緊不慢趕來的精瘦漢子。
那人身材倒是不錯，精壯有力，每一寸肌肉下似乎都有著爆發性的力量。
從對方走路四平八穩的姿態來看，也是個練家子。
但柳無言真正關心的，是對方腰間那口半露在外麵的長刀。
“在下龍頭幫幫主過江龍，見過這位公子。”
那人過來後，看都不看地上的血泊和那些早已嚇傻了的漢子，對柳無言打了一躬。
“嗤，你家主人就派了你這麽個貨色來試水？”
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這過江龍後，柳無言臉上盡是不屑。
他原以為對方起碼派個元境高手，再不濟地元境巔峰來試探兩手。
結果就安排了個地元境中期的垃圾。
見狀，那過江龍神色立馬冷了下來，沉聲道：
“這裏好歹是我龍頭幫的底盤，閣下切莫自誤……”
回應他的是一隻拳頭，一隻充滿了金輝的拳頭。
他隻來得及抬臂抵擋，就被那拳頭上的勁道給打飛了出去，砸壞了一處攤位。
過江龍著實沒想到，對方出手會這麽果斷，這麽狠！
他強提一口氣，咳嗽兩聲，勉強坐起身來，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忌諱地看著那道年輕的身影。
這一拳，若不是他防守及時，起碼要斷幾根肋骨！
“意識不錯。”
不痛不癢的誇讚一句，柳無言渾身神力徹底激發，一雙明眼盯著過江龍，在他心頭升起一股無形的壓力。
“可惜，這還不夠！”
一步踏出，收拳在腰，氣勢凝聚，瞄準方向……
“山崩！”
金色的拳頭裹挾著恐怖的拳風，對準過江龍的胸口，悍然落下。
那一拳所蘊含的力量足以摧毀一棟高樓，那一拳瞬息即至，已經來到對方麵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過江龍動了。
腰間一道黑光閃過，緊接著一聲悶響傳出。
柳無言後撤幾步，輕鬆卸開反震力，眼睛死死盯著對方手上的長刀。
那過江龍持刀硬扛一擊，竟然寸步未退，反倒是臉色紅暈，極為反常。
他握著長刀的手心裏，有一股常人無法發現的能量絲絲滲入。
每滲入一絲，過江龍身上隱而不發的氣勢就壯大一絲。
“很好，這才像個樣子。”
感知到對方節節攀升的實力，柳無言眼中戰意也爆發開來。
伸手一招，神力凝聚成槍。
無須多言，他便與過江龍同時躍起，長刀與長槍在空中交擊。
“無雙戰意！”
戰至正酣，柳無言大喝一聲，似乎戰神附體。
出槍速度愈來愈快，威力也越來越大，隱隱有破空之聲傳出。
過江龍隻感覺手中長刀越來越沉，偶爾有幾次還被三尖兩刃槍突破防線，身上也多了幾道口子。
他心下一頓，又加大對長刀上氣息的攝取。
不過多時，過江龍從勉強接招，到見招拆招，一身清氣也逐漸渾濁。
特別是後來，越打他眼睛裏的血絲就越多，沒過多久，血絲就充斥了兩隻眼睛。
柳無言早就發現了不對勁，但手上攻勢依舊沒停，槍尖不斷刺出。
槍速加快下，竟然形成了無數槍影。
那過江龍一個破綻露出，身上就被捅出個血窟窿來。
但他就好像沒有痛覺一般，繼續出刀，勢大力沉，硬是靠不怕死的勁再度將局麵拉平。
然而這時，血色已經布滿了他的眼睛。
“就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
柳無言歎了口氣，猛地加力，三尖兩刃槍架住長刀竟一下將其格開老遠。
不等過江龍回防，槍尖氣勢猛增，竟趁機穿刺過去。
“電光毒龍鑽！”
在柳無言超絕的神力把控下，三尖兩刃槍三頭化作一頭，高速旋轉著向過江龍刺去。
長刀還未落下，槍尖已至胸口，無盡神光自其中爆發開來。
僅僅受到了些許阻力後，神力長驅直入，類似於絞肉的聲音響起，半空中無數血肉翻飛。
下麵那些本來凶神惡煞的漢子見到這一幕，通通被嚇暈了過去。
等到柳無言收槍落地，胸口被破開一個大洞的過江龍也不甘的倒地。
但他手上的那柄長刀就好像有生命一般，死死地吸附在他的手掌上，隻見他原本還有些血色的臉瞬間幹枯。
長刀吃飽喝足之後，自動脫離幹枯的手掌，震顫兩下後，就要飛。
這時，一根繩子憑空纏在了他的刀身上，一道和善的聲音響起：
“玩的這麽歡，別急著走啊。”
……
江州城芙蓉客棧的老板越大年很開心，因為二樓房間的那個客人總算是走了。
要知道，江州城做生意雖然多災多難，砸場子、殺人的他也見過不少。
但那位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三兩頭有人找麻煩，又是破門又是破窗，後來不知道什麽情況，見個人屋子還糟了雷劈。
因為修士裏也有會雷法的，老板就覺得是那人來了個下馬威。
對方賠了錢以後，他心情才好點，誰曾想還沒安下心，這又攤上了大事。
對方在他客棧門口，把過江龍給殺了！
江州城誰不知道龍頭幫過江龍和沙河幫沙武都是“那位”手底下的人。
這子在他客棧門口宰了過江龍，他是爽了，自己就苦逼了。
這子隻要住在店裏一，整個客棧都要有被掀翻的危險，誰還願意住進來？
本來想著破財免災，花點銀子勸他離開，結果對方今就付了剩餘房費然後走了。
這簡直就是大的好消息！
為了慶祝，他特地破例，今客棧內的消費一律免單。
就在越大年為柳無言的離開興奮時，柳無言本人已經住進了江州城的城主府。
此時他正在城主胡慶商談，兩人中間的案桌上，一柄被繩子牢牢捆住的長刀安安靜靜躺在那裏。
柳吃貨依舊站在柳無言身後，嘴裏不知道嚼著什麽東西。
“胡城主，開個價唄。”
微笑著看向胡慶，柳無言心底十分舒暢，被對方算計了這麽久，可算能收點利息了。
胡慶的臉色卻十分陰沉，沒有去看柳無言得意的臉，他害怕自己忍不住爆錘他一頓。
心裏雖然鬱悶的不行，但他還是強擠出一絲微笑，試探著問道：
“柳先生，您看，要個什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