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反抗
江鶴沒有粗暴的將他們直接弄醒。她先是悄無聲息的在適應黑暗之後觀察了一下這房間的四周，之後才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她先是打開了房間裏五鬥櫃的門，將裏麵的物品隨手扒的亂七八糟。然後又走向了八仙桌，將桌上的筆墨紙硯弄亂以後把那塊黑色的墨錠裝進了水壺裏。
她抬手粗暴的搖了搖水壺之後便打開了壺蓋，動作緩慢的將裏麵濃黑的墨水隨意的倒進了房間的各個地方。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一直注意沒有吵醒李長史夫婦，等到墨水全部撒完之後才拿起了特意留的兩杯茶水，向還在熟睡的李張氏夫婦兩個走了過去。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紗帳跟前，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們兩個一眼，抬手就將手裏的茶水潑了進去。
薄薄的紗帳並不能阻擋什麽，冰冷的茶水毫無保留的全部潑濺在了他們兩個身上。夫婦兩個瞬間驚醒，一片黑暗之中隻看見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盯著他們，在黑暗之中格外的詭異。
“啊——！你是誰？你要做什麽！？”王氏一聲尖叫過後驚恐的問，嚇得連忙往李長史身後躲。
“自然是我嘍。”江鶴打亮了火折子，看著驚魂未定的兩個人，狀若無辜的衝他們笑了笑：“夫人剛才不是急的很，專門叫人來催我起來做活嗎？怎麽我來了之後，你們兩個倒是嚇成這個樣子？”
“你這個小賤人！”王氏一下子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憤怒的尖聲叫了了起來：“居然還敢跑到我們房間裏來撒野！”
李長史並不知道王氏的安排，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但他轉頭借著燭光一下子就看見了滿地狼藉的房間，也憤怒地訓斥了起來：“你這真是，不知廉恥！沒有教養！居然跑到別人房間來弄成這麽一副不堪入目的樣子！”
江鶴聽了夫妻兩個的怒吼之後，眨了眨眼睛並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她抬起手來轉了兩圈那個精美的彩繪小茶杯，之後狀若不經意的鬆了手。於是又是哢嚓一聲，那滿是黑水的地麵上又多了一堆碎瓷片。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她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語氣極其不走心的說道：“夫人，您剛才來叫我做活了我很高興。本來想盡心盡力的伺候您的，隻是我從小沒有學過做活，沒想到搞成了這種樣子。我可真是太抱歉了。”
“您也知道我不是什麽大家閨秀，做活我並沒有學習過。再加上現在這個時間，我實在是精神恍惚，一不留心就變成這樣了。”
她話說得十分誠懇，聽著挑不出一點毛病。但是王氏知道她完全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剛要反駁罵她，便聽見旁邊也充滿了怒氣的李長史的聲音：“你又在說什麽瘋話，什麽做不做活的！？為什麽在夜裏跑進別人臥房？你將我的臥房搞成這個樣子，簡直是大逆不道！”
江鶴等得就是他的這個話頭，聽他這麽說之後心底偷偷一笑，麵上卻仿佛真的自責誠懇的說道：“剛才我睡的正熟，有個管事的女人來叫我起來做活。她說是夫人的命令，叫我趕緊起來去做活。我想著我今天行事十分粗魯，讓夫人受了驚嚇，所以就連忙過來想要彌補。隻是我手腳比較笨，一不小心就搞成了這副樣子。至於為什麽不點燈，還是怕打擾您二位的休息呀。”
“你在胡說些什麽！不要信口雌黃！”王氏見李長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連忙向著江鶴斥責道：“你這是誠心想要將我府上搞得雞飛狗跳！我可沒叫你到我房中來撒野！”
“行了，你也不要再胡鬧了。”李長史看著仍然裝作無辜樣子的江鶴，對著她擺擺手說道：“估計是哪個下人欠管教。你也說了現在是夜裏，都精神恍惚，趕緊回去歇著吧。”
江鶴折騰了這麽一出，搞得李長史夫婦也像她一樣沒有休息好，已經心滿意足。她知道戲不能太過，便聽話的向房門外走了出去。
王氏看著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好再說些什麽，最後將這股鬱火憋在了心裏。他們兩個叫了了下人家收拾房間，各自沉默了一會兒。
“她現在的想法稀奇古怪的很，你就不要再找她的晦氣了。先讓她好好的安頓在這裏，等到她手中的證據交出來之後你再做這些事情吧。”李長史明白估計又是他的夫人想要折磨一下江鶴，歎了口氣說道：“夫人，我知道你看她不順眼。隻是她現在太能鬧事，恐怕會橫生枝節。”
王氏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知道李長史還是心軟了，有心包庇那個小賤人。她忍耐了許久，最終還是不甘不願的回答道：“我知道了老爺。”
出了臥房的門，江鶴的心情變得比來時愉快多了。想起王氏那仿佛吞了蒼蠅的臉色她就開心。
門口除了守夜的仆人之外，還站著剛才衝著江鶴大呼小叫的那位大媽。他們兩個都沒有了平時的威風，神色不安的等在外麵。
出了這樣的事情，是他們的失職，生怕被責罰。又都不敢跑進房間裏探探風聲，於是便都在房門外焦急的等待著。
看見江鶴出來之後，那個大媽先是臉色一白，之後怨毒的看著毫發無損的江鶴。似乎試圖用眼神直接弄死她。
“喲，大媽，沒想到您跑到這兒來了。你走之後我覺得你說得對，所以特意來做活的。”她不說話，但江鶴並不願意就這麽直接放過她。她主動湊上前去，笑眯眯的對她說：“隻是你走得太急了，我並不知道該去哪兒，幹脆就跑到老爺夫人這邊來了。”
這位大媽是王氏的心腹，平時下人都對她恭恭敬敬，哪有人敢頂撞她？這下乍一聽見江鶴挑釁的話語，氣的氣血上湧渾身都在發抖。
江鶴看見她的表情心裏十分興奮，故意學著之前見過的綠茶婊的口吻對她說道：“這次您就多擔待我一下。下次可不要這麽心急，要耐心的等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