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驅使
王氏所說的十兩銀子,莫說是一個,便是普通人家二十個姑娘也養的活了。至於她所說的胭脂水粉,衣服首飾,王氏若是給她買了才是見了鬼。她隻是想借助這個由頭來找一下江鶴的麻煩,沒想到老爺竟然心軟到這個地步,連這都不答應……
王氏翻了個身,暗暗的咬牙。
不就是個毛頭小丫頭,現在又在自己的手上,還怕不能有機會除掉她嗎?
她不僅不會放過江鶴,連養大江鶴的那個多管閑事的賤女人也早晚要收拾掉!到時候江家母女的賭坊,一定會名正言順落在她長史府的!
王氏這邊已經下定了決心和江鶴不共戴天,而江雪鬆的心情和她卻是兩個極端。
這個柔弱善良的女人已經整整找了江鶴一天,還是賭坊的夥計覺得天黑之後並不安全,好一頓勸說才將她接了回來。
回來之後她也睡不著,擔憂的望著江鶴留下的首飾,默默的流淚。
而江鶴在睡夢之中若有所覺,不安的皺緊了眉頭。
“起來,快起來!”
江鶴正在不安的被噩夢糾纏,本來就不太美好的,夢中傳來了幾聲凶神惡煞的大喊。
“就沒見過懶成你這樣的大姑娘,你也不看看已經幾更天了,竟然還在這睡覺!”外麵是個中年大嬸宛如包租婆的怒吼:“還不快起來幹活!倒黴短命的丫頭,什麽活也不幹遲早餓死!”
江鶴徹底被這叫聲驚醒,連忙翻身爬了起來。隻見窗外還是黑沉沉的一片,低質量睡眠帶來的起床氣一下子升了上來。
“我都還不知道,我到了長史府之後居然還要這麽早起來做活?”她壓著一股邪火,邊不客氣的回懟著邊開始換衣服,準備迎接這個管事大媽的狂風暴雨。
外麵的大媽聽見了之後嗤笑了一聲,繼續尖聲很喊到:“你以為你是什麽身份!?這長史府裏平白養著你這種下等人吃幹飯的地方嗎?”
江鶴不動還好,一旦動起來,昨天兩次逃跑時身上撞到的地方都開始疼痛起來。雖然沒有和木土大叔訓練時候來的嚴重,但也疼的厲害。她揉著最為嚴重的肩膀,心情更加暴躁,毫不客氣的回喊道:“我竟不知道我一個堂堂長史府中的二小姐,居然成了你口中的下等人。難不成在你眼裏,和我流著同樣血液的老爺也是個下等人嗎?”
這位管事的大媽是王氏的心腹,和王氏母女同仇敵愾,也十分的看不起江鶴這個她們的肉中釘眼中刺。但是江鶴這樣一說卻牽扯到了李長史,作為下人的她並不敢隨便議論出言不遜,一時辯論不過,哽在了原地。
趁著這個時候,江鶴已經將自己收拾妥當。
她推開了門,看著外麵那位和王氏體型相近的管事大媽,毫不客氣的說:“作為下人,你居然敢看不起自己的主人,你這樣是何居心?”
大媽也隻是心虛了那麽一瞬。她又想到現在天色還早,府中的人全部在休息,便又變得囂張起來:“說到底,你隻是個來曆不清不白的黃毛丫頭,到底是不是老爺親生的血脈還未曾可知。沒有定論你就敢這樣放肆,真是不知廉恥!”
“我可沒求著他來養我,我在自己的家也能吃得飽,才不惦記他府上的糧食!”江鶴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看著外麵萬籟俱寂的夜色,冷漠的說:“隻是無論如何,我現在可是這府上的二小姐,並不是你說的什麽下人。做活還是你自己趕早吧。”
“夫人說的沒錯,你這丫頭果然狡猾善辯。你還真當自己成了二小姐了,還是盡早收拾收拾,聽夫人的話,做過來供養你在府上的吃穿用度吧!”大媽蠻橫的說,伸手便要去拉她做活。
“你居然敢動手!?”江鶴閃身躲過了她伸過來拽人的手,動作幹淨利落的將它往外一推,狠狠的關上了麵前的門:“告訴你們夫人,叫她不要不要總是琢磨這些無聊的小手段。不然她讓我多難過,我必然會讓她比我更難過。”
那大媽沒有想象到她一個看起來揉揉弱弱的女孩子居然動作這麽利落,等到反應過來時,便已經被她拒之門外。她氣急敗壞的狠狠錘了一通門板,一邊還連聲咒罵。江鶴幹脆在門後抵了兩張椅子然後躺回了床上。
木土大叔教給她的手法果真有用,隨便一出手就製住了那個幹慣了雜活力氣很大的大嬸。江鶴心裏有點興奮,想著以後再找到木土大叔學更多的技術。
現在正是後半夜,大媽是聽了王氏的吩咐,特意在這個時間來叫江鶴起來做活的,王氏早就準備好了讓她感受到什麽叫下馬威。隻是那大媽沒想到,江鶴的態度居然如此強硬不好拿捏,這讓並沒有叫同夥一起來的她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憋屈感。
任由她怎麽拍門叫罵,江鶴都不作回應。到了最後大媽甚至想直接破門而入,隻是她力氣不夠,最後隻好放棄。她鬧騰了足足有一刻鍾,之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
那個人明顯是接受了王氏的命令來找她的麻煩的,江河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為她就這樣放棄了。過不多時,她肯定會帶領著許多人將她拽出這個房間,在此之前她要先想到對策才行。
思索了片刻,江鶴探頭向外看了看,望見外麵空無一人之後連忙出了門,又將門仔細的掩上。
大媽過不多久就要折返,現在這段時間肯定是來不及逃跑的。她的繼母不是想要看她幹活嗎?那就如她所願,讓她親自來看,看得清楚明白一些。
長史府的結構並不複雜,作為主人李長史夫婦住的又是最大地方最好的一間房子,就更加的好找。沒走多久江鶴就找到了他們的臥房,她小心翼翼的隱蔽著自己,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一般的富貴人家,屋裏伺候的侍女和外麵守夜的仆人是必不可少的兩道屏障。但是王氏善妒,有了之前甚至連私生女都搞出來的前車之鑒,她怎樣也不肯放侍女在臥房旁邊。外麵隻有一個家丁在等著伺候,也已經在低頭打著瞌睡,江鶴沒費多大力氣便溜進了他們屋裏。
“敢半夜把我弄醒,那你也得要做好不睡的準備。”她望著紗帳後麵王氏熟睡的臉,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