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明日大婚，東方澈惑
蘇小小聽著小夜的話，總覺得這中間有些什麽。她想要抓住小夜的手，可是小夜的身體瞬間在她眼前消失。
而她伸出的手，抓住的，鬆開，是空蕩蕩的空氣，什麽也沒有。
再醒來時，夢中的一切，全然不見。蘇小小隻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夢，但是具體夢到了什麽，卻什麽都想不起來。
看著坐在床邊，臉色有些憔悴的南宮傲，蘇小小從錦被裏麵伸出手，握住南宮傲的手道：“南宮傲，我到底是怎麽了？”
南宮傲的臉色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隨見溫柔關切道：“小小，大夫過來看過了，沒事。隻要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便不會有事。”
蘇小小有些疑惑，不要胡思亂想。
她什麽時候胡思亂想了？
隻是看著南宮傲深深陷進去的眼窩，蘇小小心中止不住地心疼。手撫上南宮傲精致消瘦不少的麵頰，柔聲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讓你擔心了。”
南宮傲輕笑著搖搖頭，握著蘇小小的小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小小，你在我身邊，就好！”
蘇小小愣了愣，任由南宮傲攬著她入懷。靜靜地窩在他懷裏，聞著南宮傲身上的清爽味道，唇角微微上揚。
休息幾天後，身體好了起來。某一天，蘇小小一大早從房間出來，看到王府裏麵到處張燈結彩，掛滿了大紅的綢緞時，整個人愣在了石階上。
這樣的布置，不難猜出府中會有喜事。隻是，這喜從何來？
側頭看了一眼跟在身邊的丫環，蘇小小疑惑地問道：“這福府中，是準備做什麽？”
丫環看著蘇小小，平時已經很恭敬了，這一次更加恭敬，稍稍垂了頭道：“安小姐，王爺讓人將安老爺請了過來，這些紅綢，是為王爺和安小姐您大婚布置的。”
蘇小小有一種被棒打了的感覺！
大婚，這才多少天？
隻是這樣一想，蘇小小又忙搖頭，為什麽要拒絕了？
反正遲早是要嫁的，遲嫁不如早嫁，夫君還會是南宮傲。臉色快速變換著，丫環站在她身邊偷偷用眼角瞄著她的臉色，心底止不住擔憂。
鼓起勇氣，這個安小姐平日裏也很好說話，丫環才開口道：“安小姐，王爺這麽多年來未喜歡任何女子，除了安小姐您。”
這句話，蘇小小喜歡聽！如果南宮傲心裏有任何一個別的女子，她都容不下。畢竟，她的靈魂是現代人，容不下男人三妻四妾。
她不想過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抬頭看了看那正在給府內房梁上麵係上大紅花紅綢的家丁，蘇小小淡淡笑了笑。
丫環微微抬頭，將蘇小小這一幕神情收進眼底，算是鬆了口氣。
王爺說了，如果安小姐稍稍皺了下眉頭，將要讓將福府裏的所有紅綢紅花都撤了。王爺一直獨身一人這麽多年，南國的王室也算是人丁單薄。小時候王爺是在東城國當質子，受了不少苦。好不容易遇到心愛的女子，希望上天能夠成全。
憑著王爺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而王爺，獨獨對這個安小姐癡情，她這個做丫環的，除了羨慕，肯定也是嫉妒的。
隻是她不敢有任何心思，也不敢對蘇小小有半分不恭敬。畢竟，王爺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蘇小小不知道身邊丫環的想法，隻是仰頭看著那些紅綢，唇角的弧線越來越深。既然是認定了的事，就不要再猶豫。
“小小，在想什麽呢，這麽開心？”南宮傲不知何時站在了蘇小小身旁，兩人並肩而立，男子清俊出塵，女子容顏絕色，真真是晃了那些家丁侍女們得眼睛。
聽到南宮傲的聲音，眼前又是這樣的景色，蘇小小微微低著頭，不自覺紅了臉：“大婚的事，定在什麽時候？”
南宮傲輕笑著道：“小小，你說！”
蘇小小望著輕笑著的南宮傲，望著那一汪秋水般得眸子，心底雖然羞惱南宮傲的狡猾，卻又暗暗高興。
都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男未婚，女未嫁，如今姻緣已定，紅線已牽，隻等著最後到額形式。
“你明明心中有了時間，卻還這樣問我！”蘇小小抬眼看著南宮傲，眼底雖然藏著一抹羞澀，卻還是大大方方地看著他。
那種含笑帶羞的模樣，看得南宮傲心神一蕩，話脫口而出：“小小，就明日好不好？”
蘇小小原本以為，至少也會是三五天以後，這府裏才開始布置，哪能那麽快，忙道：“這府裏的事情還沒有忙完，明天太倉促了。”
南宮傲伸出手牽著蘇小小的小手，放低了聲音道：“小小，我等了這麽多年，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是攝政王，府邸布置的事情，他們如果做不好，就不用在府裏待著了。”
身邊匆忙而過的家丁侍女很多聽到了南宮傲後麵刻意加重聲音的話，手裏腳下的速度不敢有半分耽誤。
蘇小小聽著南宮傲的話，覺得這樣的南宮傲，既深情又霸道。反握住南宮傲的手，看著他問道：“就明天吧！”
烏黑的眸子轉了轉，注意到在她說“就明天吧！”這四個字的時候，南宮傲眼底毫不掩飾的欣喜，蘇小小心裏一陣陣感動。
怕是，他真的等了很久了吧！
“對了，剛才丫頭說了，你去請了安老爺，能到嗎？”她沒有在南宮傲麵前刻意叫安老爺父親，是覺得既然南宮傲是她的準夫君，就不該瞞著他。
說實在的，她對安老爺，真的沒有什麽情分。
見了麵會叫聲“爹”！隻是在南宮傲麵前，她不喜歡偽裝。
南宮傲挑了下眉頭，抬手輕輕刮了下蘇小小挺翹的鼻子，寵溺道：“小小，在我麵前，不用隱藏什麽，我喜歡你的真性情。”
蘇小小點頭，裂開了嘴角瞅著南宮傲道：“我也是！”
因為想要到處看看，蘇小小並沒有去看南宮傲的神情。墨玉般的眸子中那一閃而過的心疼和決絕，南宮傲瞬間隱去，牽著蘇小小柔軟的小手，兩人漫步在王府裏。
南國攝政王即將迎娶西夏國四小姐的消息傳得不是很快，因為南宮傲的刻意封鎖，沒有特意去用盡心思調查的人，是得不到消息的。
而這用盡心思的人中，就包括了這位一直占據著安江城的東城國明親王。自占據安江城一來，東方澈算是彌留大陸最為安靜的一個了。
當這消息傳來，本是坐在書房中看著文件的他，忽然一把將手裏的文件裂成了粉末。額頭青筋凸起，狠狠地盯著已經化為了粉末的文件。
“她怎麽會答應嫁給南宮傲？”東方澈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如果蘇小小對南宮傲有那種愛慕的心思，早在南宮傲在東城國當質子，南宮殤來接他回國的時候，她就該製止。
畢竟，隻要是人，都看得出來，南宮殤到東城國來的目的，根本就是要想南宮傲的命。
而且，她曾經靠在他懷裏，親口對著他說，她心底愛慕的人，是他東方澈！
他當時還不放心，懷疑蘇小小不過是為了保全她的名節。可是春蘭的刺殺他是真的不知道的，隻是站在窗外想要聽聽她蘇小小的真心話。
她自言自語的話，至今他還覺得像是昨日一般，回旋在他耳邊。
她說：“我到底該怎麽辦？明明知道跟他是不可能的，卻還是想要跟他在一起。明明知道他不得不娶洛妍，卻還是忍不住嫉妒。小小啊小小，你是不是孤單怕了，所以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就舍不得放手。”
她對影自憐：“苦苦隱藏了這麽多年，到底還是抵不住他的一句心中有我。我到底該怎麽辦？”
她那樣對影獨白，不可能是騙他。盡管當時心中有些不相信，隻是每每想到她那深情而又悵然若失的神情，又不得不相信。
至少，她離開了東方夕不是！
當初他以為她心底的人是東方夕，隻是後來在柳家莊，能那樣毫不手軟地對東方夕和南宮傲出手。那不是表明，她心底的人，不是東方夕，也不是南宮傲。
而千夜，不是已經消失了嗎？姬淵失蹤長達近四年之久，如果她的靈力還在，哪裏會看著地下王國皓月國一步步走向消亡。
想到這裏，東方澈眼底閃過一絲柔情，她心裏的人，到底還是有可能是他。
緊緊隻是為了那一點兒可能，想著她即將嫁給南宮傲，他就這般心慌意亂。東方澈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深邃黑亮的眸子已經平靜無波。
俊美如斯的臉上是溫和的神情，唇角輕輕勾起，帶上了最為熟悉習慣的淡淡笑意。這種笑容，除了他自己，怕是任何人看著，都會覺得如沐春風。
這樣的笑容，是成大事者的麵具，是永遠都不可以摘下來的麵具。
既然決定了要一爭高下，他不能沉不住氣。
冷靜下來的東方澈慢慢踱步到床前，月光從窗棱灑進來，光線與他臉上的線條一般柔和。淡淡道額銀灰色，更加顯得東方澈豐神俊朗，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