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找不到他，誰是凶手
彼岸芳華開，染紅忘川崖……有人白衣颯遝，回眸一笑，依舊是少年時啊，許你來生結發……
“夜！”
“夜！”
他究竟在哪裏？為什麽她總是找不到他？
心口一陣陣的疼痛，連著五髒六腑都在痛，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似乎又聽到有人在不斷地喊她的名字，那個聲音，熟悉而又陌生。
“小小！小小！”
“小小！”
費力地睜開眼睛，蘇小小對上一雙墨玉般的眸子。隻覺使然，她嚇了一跳，猛然想起自己是在生寶寶。
眼睛四處一看，卻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雙手下意識地區摸腹部，腹部平坦，寶寶不見了。
“我的寶寶呢？”蘇小小望著坐在床邊的南宮傲，聲音有些虛弱。
而且，她的頭也很暈，似乎睡了很久。四肢無力，又覺得無比疲憊。
南宮傲看到蘇小小看著她，像是鬆了口氣般：“小小，你終於醒過來了。”
說完，南宮傲又像是在喃喃自語：“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
他的眼睛深深的陷了進去，本來就黑亮的眸子顯得更加大。墨玉般的流光，帶著絲絲欣慰和安心。
“我寶寶呢？”蘇小小望著他，心裏滿是惶恐。
剛起身坐起來，卻又因為體力不支軟軟地躺了回去。一陣頭暈目眩，懷裏忽然多了一個小小的軟軟的身體。
蘇小小望著懷裏粉粉嫩嫩的小臉，淚水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和寶寶。”南宮傲坐在床邊，眼神溫柔，聲音低沉而又帶著憐愛。
望著警惕地看著他的蘇小小，墨玉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南宮傲柔聲道：“小小，寶寶出生已經近一個月了。”
蘇小小看著南宮傲無害的神情，又低下頭看了看睡著了的寶寶，將他輕輕攬進懷裏，低聲問道：“近一個月了，建安城的戰事呢？”
“東方夕去了建安城，雖然救下了東方傲，不過東方傲受了重傷。”南宮傲淡淡道：“夏安成借機向盛京發兵，暗地裏卻讓安家的人劫走了建安城內所有的糧草。而且，安家的人將中心轉到了安江城。”
“東方澈退居安江城，與安家人敵對。”輕輕笑了笑，南宮傲修長的手指撫上熟睡的寶寶，他抬起眸子看著蘇小小，放柔了聲音道：“是個男孩兒，我若取了名字，你會不高興，所以一直叫寶寶。”
蘇小小抱著寶寶的小手微微一緊，因為沒有力氣，也沒有將孩子弄醒。她低下頭親了親寶寶光潔的額頭，柔聲道：“已經選好名字了，叫東方懷夜。”
“東方懷夜，懷念千夜。”南宮傲低聲念道，唇角輕輕勾起，像是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外麵的陽光很柔和，但是因為是冬天，還是有些冷。
聽著南宮傲的話，蘇小小沒有出聲，沉默算是默認。她想起夢中見到的千夜，那樣纖塵不染，氣質如華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疼。
他，到底在哪裏？
臉上忽然傳來一陣微涼的感覺，蘇小小猛然回神，看到南宮傲的手停留在她臉上。輕輕側過頭，蘇小小皺了下眉頭：“南宮傲，我已經是懷夜的娘親。”
“那又如何？”南宮傲看著蘇小小，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懷念和憂傷：“從認識你到現在，你什麽時候屬於我？”
蘇小小抿了抿唇角，淡淡道：“既然你明白，就該知道這樣下去，沒有結果。”
“為什麽會沒有結果？”南宮傲忽然輕輕一笑，看著蘇小小的眼神多了一抹複雜的光芒：“小小，我所求不多，不過一世而已。”
“如果你所求的這一世不屬於你，求也是白求，又何必呢？”蘇小小腦中閃現出三千年前司空破的話，如果南宮傲真的是司空破的轉世，那麽憑著司空破的狠厲和執著，要想他放棄，真的很難。
後來蘇小小才知道，她是想錯了，想讓南宮傲放棄，那是在做夢。以至於，到了那樣的危急關頭，出現那樣的場景。
隻是現在，蘇小小不過是一個凡人，不可能預知未來。就算她能夠預知未來，估計也不會相信以後會是那樣的結局。
“不去努力嚐試，怎麽會知道不會成為現實呢？”南宮傲輕笑著道，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懂蘇小小的言下之意。
這樣的南宮傲，蘇小小看著有些惶恐又有些累。她閉了閉眼，緊緊抱著懷夜，淡淡道：“這次將我們母子帶來，想要做什麽呢？”
她雖然這樣問，但是並沒有指望南宮傲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她。但是，南宮傲卻笑看著她，慢慢道：“小小，我想做的事情很簡單。將這個天下攪得一團亂，這樣，便沒有人回顧及我們。他們爭他們的天下，我們過我們的日子。”
“你有沒有想過，天下大亂，有多少百姓要死於非命，有多少家庭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蘇小小望著南宮傲，聲音不大，但是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
南宮傲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淡淡道：“他們家破人亡，是他們自己沒有能力。我曾經也有過家破人亡，也做過十多年的質子，生命也許朝夕不保。想要存活，就必須強大。他們隻會譏諷你的無能，不會發慈悲，覺得可憐。我與東方夕，就是很好的例子。”
說完，南宮傲眸子閃了閃，望著蘇小小，嫣紅的唇角帶著一抹溫暖的笑意：“這個世界，能夠真正關心我生死的人，就隻有你了。你說，世界上唯一一個對我好的關懷我的人，我舍得放手嗎？”
“但是那不是愛情，南宮傲，我們可以是朝夕相處的朋友，但是我愛的人不是你。”蘇小小有些無奈，有些悲哀。
為什麽，為什麽曾經那樣雲淡風輕，淺笑宛如梨花的男子，如今給她的感覺，不是當年的純真心疼，而是一陣陣的悲涼。
南宮傲靜靜地看了蘇小小一會兒，聲音輕柔，卻帶著一抹清冷的味道：“小小，怕了是不是？隻是，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東城國會內亂，東方夕根本無暇顧及你。東方澈的手段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東方傲雖然站在東方夕這邊，但是你別忘了，隻要當年清妃的，事情水落石出，東方夕絕對不會念及兄弟情分，而不報殺母之仇。”南宮傲像是在跟蘇小小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蘇小小聽到殺母之仇，整個人一怔，望著南宮傲的眼神瞪得大大的：“你的意思是，皇後殺了清妃娘娘。”
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光芒，不等南宮傲說話，蘇小小喃喃道：“不可能的，皇後沒有理由殺清妃。”
但是想起東方夕說的事情，當年清妃死的主要原因雖然是積勞成疾，但是罪過禍首卻是那個被人收買的侍衛。
而收買那個侍衛的人，真的會是皇後？
可是，那次在禦花園的時候，姬淵親口承認，是她殺了清妃的。這裏麵，到底還有什麽隱情？
東方夕也說過，留在東城國，主要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幫助東方傲登上地位。而另一件事情，便是查明當年他母妃的真正死因。
是東方夕發現了什麽，所以才開始懷疑嗎？
如果找到姬淵，向她問個清楚明白是最好的辦法。隻是姬淵自從三年前的那場祭祀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蘇小小要找她，她可以原諒姬淵那樣對她，但是，卻不能夠原諒因為姬淵，讓千夜至今也下落不明。
如果沒有姬淵的那場祭祀，千夜就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地失蹤，不會消失在她的生命中。那些偶爾的夢境，那開得豔麗繁華的曼珠沙華，隻會讓她覺得惶恐不安。
夢中的千夜那麽真實，他輕柔寵溺的笑容似乎還在眼前，但是找遍了她能夠想到的地方，卻都是一無所獲。
他，到底在哪裏？
“小小，其實你心裏明白的，不是嗎?”南宮傲放柔了聲音慢慢道：“東方昊與皇後，東方昊的命中一帆風順，皇後高傲而又冷清。如果換做是你，那樣的女子，你可以想象的。加上他是皇上，後宮的妃嬪那麽多，用不好每天去對著一張冷臉。皇後性子高傲，也不屑去示好，服軟。”
見蘇小小不說話，南宮傲又道：“如此一來，東方昊對她的寵愛必將減少。東方傲不過七歲，便隨著外公出征，從此征戰沙場。皇後所求的，不過是希望東方傲能夠有出息，獲得東方昊的親睞，重新得寵，同時穩固她將來在後宮的地位。”
蘇小小驚訝，驚訝南宮傲將這一切看得那麽通透。隻是她沒有開口，也沒有問。南宮傲卻不管她在想什麽，或者驚訝什麽，依舊淡淡開口，帶著絲絲笑意。
“隻是，七歲的孩子就開始征戰沙場，這些年來，成為東城國的驃騎大將軍。這一路走來，不知道與死神多少次擦肩而過。而皇後，似乎從來就沒有關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