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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川終於清楚的看到了鍾離行歌的出手,和鍾鴻幾乎一樣的姿勢,隻不過鍾鴻用的是長槍,鍾離行歌用的是隨手撿來的一把刀,那是舉重若輕、毫不經意的招式,揮出之間好似平平無奇,但擊中之後,所帶來的衝擊卻是可怕的,不同於萬流影,鍾離行歌的行動太快了,他的人快得就像是萬流影的刀,讓人無法防範,鍾斷當然看到了,萬流影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他雖然一早便知道巴川的名字和他的武功,但也看得出此刻巴川身體的虛弱,三王爺不善武功,金烏雖然武功高強但也身負重傷,對於巴川身邊這個看似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也不抱什麽希望,所以他才必須站出來盡可能的拖延時間等到援軍撤回,但沒想到會殺出一個無名高手,而且這個男人很可能比自己更難對付,他臉色雖然如常,但他的心裏一直懸在空中,雖然他知道高手對決之間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可是他做不到,而這也是他更加擔心的,隻不過慶幸的是,麵前的男子並不主動攻擊,後麵的年輕人卻竟然是個絕頂高手,因此他放下了心。
但站於背後的朱允炆卻皺起了眉頭,他想得到皇宮中一定有高手,但卻想不到會有這麽多高手,他手下的堂主、親信一個個被殺死,可以說踏著鮮血衝到了這裏,卻被阻隔於此,雖然他看似很有底氣,但是,他自己他難以保證,他的人和丐幫的其餘人員能擋得住燕山那幾萬兵馬多久。
如果他不能擒下朱棣,那麽一旦那些禦林軍回援,不僅自己這十年的臥薪嚐膽沒有了意義,自己也將死於非命,所以這是一場壓上了自己所有身家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的一場豪賭。
這幾堂的人衝殺過宮內的禁軍本就已經極為不易,剩下的這百餘人眼見已經被誅殺過半,他回頭沉聲道:“張幫主,這個時候,再拖下去你我可就得在地獄裏飲酒作樂了。”
一個蜷縮著靠在大殿角落的黑影動了一動抬起了頭,全身滿是血汙,若不細看還以為是一具屍體。
這個黑影陰測測的笑了起來,笑聲沙啞,一雙眼睛眯縫著像是兩天線,隱藏著兩道精光,緩緩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將身上的黑衣撕爛扔在一旁,露出裏麵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有精壯的身體,全身滿是汙垢,頭發花白,一臉的諂笑道:“老叫花子真是沒想到,原來堂堂暗水最神秘的老大竟然是前任的皇帝老兒,怪不得咱們聯盟這麽久,都從來沒見過你露過麵,如果不是老叫花子擔心門主有個閃失藏在這大殿裏以防萬一還真是被蒙在了鼓裏。”
巴川循聲望去,這黑影赫然竟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幫主張天鶴!
朱允炆眼光如刀但並未回頭,聲音卻帶著笑道:“有張幫主這句話也不枉咱們兄弟一場,能將兄弟的安危放在心裏暗中保護,倒還真是令兄弟感動得很,不過,現在隻差一步,這頭功,就差張幫主來拿了,所以,幫兄弟的才能得到最大實惠,你說呢,張幫主。”
張天鶴哈哈一笑,身影一閃已然晃到了朱允炆的身邊,他斜著眼打量了打量朱允炆,點點頭低聲道:“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老叫花子最開始還佩服到了極點,區區一個刺客組織,就敢刺殺皇親乃至謀反,而且對皇宮各處密道了如指掌,以為有通天之能,不想,卻原來是前朝天子,哎呦,老叫花子也算明白了,我那些弟子其實就是為了給皇上您墊腳的,對嗎?”
朱允炆淡淡道:“要大收獲,就會有大犧牲,張幫主今日功成,之後我助你成為天下第一大幫,而且是一統江湖,區區幾名弟子,難道,你還有什麽可惜的,張幫主是聰明人,孰重孰輕就不用我多說了。”
張天鶴輕笑道:“門主,不,皇上,您說的對,隻不過,雖然老叫花子沒讀過什麽書,可也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
朱允炆也笑了,道:“張幫主,你我兄弟一場,不必客氣,不過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說,利用你們搞亂天下各大幫派為我所用吸引禦林軍,然後利用你們牽製宮廷守衛,都沒錯,確實是利用,但是,飛鳥盡時,你不藏,我藏,我要的是我失去的江山,對於你們江湖人要的江湖,我沒興趣,我們隻是在一條船上互相利用,結束後坦白講我們也沒什麽交情可言,但,也沒什麽利害關係,我要我和子孫坐穩江山,你去和你的兄弟稱霸江湖,僅此而已,而且,我現在不是在用暗水老大的名義和你說話。”
張天鶴一愣,“我是在用天子的身份和你說話。”朱允炆淡淡道。
張天鶴聽到前麵時臉色雖然未變,但已經恨的牙癢癢,果然是被赤裸裸的利用,而且還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說的這麽露骨,但等他說完,張天鶴反而放下了心,話說的夠坦白,夠無情,但卻也足夠現實和真誠,其實他雖然和暗水聯盟,但因為從來沒見過暗水的老大,而且做的還是如此驚天動地、駭人聽聞的大事,他不得不多幾個心眼,本來他應該是和暗水驅鬼堂的人一起埋伏城外抵禦回城的禦林軍來拖延時間,但他心裏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因此暗中回到京城並潛入皇宮,一路跟隨,終於揭開了暗水幕後神秘老大的真實身份,隻不過他一直藏得極為隱蔽,但不想竟還是被發現,朱允炆作為一代天子,不可能有多高的武功,可是仍然能發現他,足以說明他身邊還有不知名的高手,畢竟撇開他前朝天子的身份,光是暗水老大這個身份就絕不簡單。
然而他剛才貌似鎮定話說的露骨,但心裏也是忐忑不已,不僅僅是剛才可能遭遇不測,更重要的是,這一場處心積慮的謀劃,整個丐幫也被拉扯了進來,一旦失敗,自己也會一無所有並且被天下武林所唾棄,所以不論對朱允炆,還是對他自己而言都是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的豪賭,隻不過,在他知道暗水的老大竟然是天子之後,他必須要確定,這一場豪賭如果贏了,他還能活下來成就一統江湖的美夢,如果說是暗水的老大說出的話,分量還一般的話,那麽,天子說的話,就不一樣了,畢竟,君無戲言。
張天鶴麵容一整道:“老叫花子,明白。”
說完張天鶴身影如醉漢,身子一晃便潛入人群,萬流影從他的身形一眼便知這是江湖一流高手,心中一緊,但是卻又難以脫身,而且他心裏隱隱有些驚懼,他不敢承認,更不敢泄氣,所以他不敢告訴自己,眼前的這個黑衣人,武功可能深不可測,雖然他一直好像和自己打個平手,可是卻發現自己無倫揮出多大力度和如何快速的刀,對方都能準確無誤的將自己的殺招於半空攔截,而且既不主動攻擊,也不會後退,好像僅僅是為了拖著自己而已,打了這麽久,氣息舒緩,心神穩定,舉手投足之間毫無一絲慌亂,如果是在平時,萬流影還有時間和心情慢慢耗著,在眼前千鈞一發之際,他如何不慌!
那張天鶴身形雖然如同醉漢一般,看似緩慢可笑,可是僅僅一眨眼便已經距離朱棣不足丈許,巴川身體虛弱,擋住普通暗水的幫眾已經是勉為其難,正在此刻,三道人影齊齊出現,三個人,三把刀,分刺張天鶴的胸、腰、頸,速度並不算極快,但可怕的在於同時,像是有三個手的人同時揮出一般,這三人正是六扇門的六縱使——天斬、天鎖、天刺!
這三人身材幾乎相同,既不算太壯,也不算太瘦,行動敏捷又沉穩默契,三個人就像是某種精密的機關,配合的如同一個人一樣,張天鶴沒想到這三個毫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一出手就讓自己差點著了道,但是作為第一大幫的幫主畢竟不是靠不洗澡和嘴皮子當上的,身子滴溜溜一轉,一根暗綠色的短棒瞬間轉了一圈,隻聽“叮叮叮”連續聲不斷,將三人的刀震開,隨即晃身而去直取天鎖,這張天鶴身形看似如醉漢般怪異緩慢,但是騰挪之間卻敏捷異常,同時拳掌互換,時快時慢,身形如狂風落葉,飄落無跡,幾乎難以預測,往往短棒總在最令人意外的時候和最出人意外的位置忽然揮出幾乎防不勝防,幸好六縱使配合多年,默契異常,即使一人被攻擊,另外兩人立刻出手化解,也算有驚無險。
何況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皇帝,因此並不急於攻擊,僅僅是拖,但張天鶴等人不同,即使不用看朱允炆的臉色,張天鶴也知道這個夜晚是多麽不尋常的夜晚,因此眼中忽的閃過一絲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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