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對決
玄清有心叫蘇媚吃些苦頭,卻又見蘇媚實在疼痛難耐,心中著實不忍,當下也不磨蹭,化作一道光便莫入眉心。
蘇媚神一晃,便暈了過去。
冷君魅心疼地抱過蘇媚,輕輕將蘇媚放置於床上,他就坐在蘇媚旁邊,執起蘇媚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麵頰,算起來,這是他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這麽親密的接觸。
蘇媚的手很白,但是並不十分細膩,據他的細作說來,蘇媚常年看佛書,又經常執筆抄寫經書,原先在國公府時還好,有徐夫人看著,蘇媚的手也能得到很好的保養,但是離開國公府後,蘇媚身邊也沒個長輩看著,又是個喜好弄墨的,細細一摸,指腹竟有薄繭。
冷君魅將蘇媚的手與自己的對比一下,白是同樣的白,自己的手略長,也要比蘇媚的手要大,握起拳頭來,剛好能把蘇媚的手包起來。
他覺得這個姿勢很好,這個手勢也很不錯。
他看著蘇媚的神色已經不再掙紮,漸漸安詳。他放下一顆心之餘,又暗暗吃味,為什麽進入蘇媚識海的,不是自己?蘇媚識海到底是怎麽樣的?
他細細打量蘇媚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簡單。
他想著,在龍傲天還在時,他毫不猶豫地用自己的勢力將蘇媚包裹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卻還是失了蘇媚近三年。那樣的滋味他不想再嚐試,一點也不好。
他細細琢磨著,自己當初是怎麽愛上蘇媚的。
在他心裏有蘇媚的位置時,似乎是她病重,卻絲毫沒有將生死放在心上。那時,她是傷狠了,所以無所謂了吧。也正是這份灑脫和無所謂,他才對蘇媚高看一眼。
蘇媚說,她來自於其他世界。
那時候自己沒有發現端倪,可是細想,卻還是能看出不同。比如,皇後沒有那麽大膽,會把人往妖孽那方麵猜。那時候她是想離間自己與蘇綰綰的感情?冷君魅的記憶力不可謂不好,可是那時候蘇綰綰已經傷了自己。
卻不是很深。
就是那種,朕一心為你打算,你卻不領情,既然你不領情,難道朕還要求著你不成?你是美麗無雙不錯,但是朕才是天下之主。
而他的視線居然一再被蘇媚吸引住,就算蘇綰綰也不能。
她要學醫,她要改善百姓生活,她不懂檣穡之術,卻依舊強撐病體,為百姓謀福。那時他的視線就一再被吸引了吧?
他沒有拒絕,甚至一直護著。不然,白仁甫頻繁出入重華宮,宮中怎麽會沒有謠言傳出?那時他是怎麽想的?反正皇後也快死了,就讓她快活一陣吧。
可是皇後卻不是病死的,不,是蘇媚。那時候,皇後身體裏住著的,應該就是蘇媚了。從蘇媚一開始說蘇綰綰是妖孽的時候,皇後身子裏住著的應當就是蘇媚。可是當時自己是怎麽打算的?他要將才,要良相。皇後家的祖訓他是知道的,他能以江山不穩,換取蘇相的在位五年,就能讓蘇媚病逝,再換取蘇相的一生。不能否認,這對他坐穩江山有很大的幫助。
可是後來,多少次,他後悔了。
以蘇媚的才能,即便沒有蘇相,沒有蘇秦將軍,蘇泰依舊做他的院長,他的江山也能做穩,隻是過程就會不一樣罷了。
也許國家的發展進程會完全不同。
他多少次悔恨,自詡明君,卻如此短視。
若是,那替他擋劍的不是蘇媚,冷君魅心中也許還會有些疙瘩,可那時候皇後身子裏住著的確實就是蘇媚,冷君魅感動之餘,又心生一股傲氣,玄清來了又如何?他與蘇媚相伴多年又如何?自己也與蘇媚相伴多年,自身也不會比玄清差,鹿死誰手未可知。
冷君魅並不愚蠢,他知道,玄清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他聽見了了不得的兩個字,係統。
玄清說,他要與蘇媚的係統交流一下。
看來蘇媚的秘密就是這個。
係統有什麽作用,他不知道,在還是歸海軻或者梅瑞迪斯的時候,他從來沒研究過自己興趣意外又與尋找無關的東西。但是以蘇媚與他相識多年卻依舊忌憚不敢說出半個字的程度來看,似乎很不簡單。
法華寺的小沙彌曾經傳過話來,說過明通給李莞珽批命的結果。貴不可言。
冷君魅卻是不信的,再貴能貴過自己去?
但是同時傳來的還有蘇媚的命格,命中注定有一大劫。
冷君魅不知道這個命是指蘇媚現在的命格還是她所有的命中,注定有一大劫,林家是世家,家中的仆人都是累世在林府服侍的,冷君魅能找到插手的機會不多,能埋下的暗衛更少,他知道,蘇媚現在手無縛雞之力。
他心中憂愁,若是命定的劫數是傳說中的係統,他該如何化解?
曾經,他曾負她一世,他隻願,在往後的生生世世裏,能護得她一身平安。
玄清進入蘇媚的識海,先被蘇媚識海中用金光塑造的小人亮瞎了眼,然後便是靈氣雲繞的脈燭,總算明白,蘇媚小人金光閃閃的原因了。其實就算他的師父明通也看走眼了,蘇媚的功德絕對不弱,她不知道怎麽利用,便開發了新的用法,修煉出了元神,隻是元神沒有蘇醒而已。
而她腦海中的,應該是本應該被龍傲天得到的脈燭之王——燭靈,隻要有燭靈,脈燭就能源源不斷地產生,氣息靈脈是要多少有多少。而現在的燭靈氣息明顯不是特別強大,想來燭靈產生的靈氣都被蘇媚的金身吸取收納了。
玄清心知,往後,隻要解決了係統問題,攔得住係統的追殺,蘇媚的生命就會無虞。
曾經做過係統的他,自然知道係統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絕對不是好貨色。光是他坑過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
“係統大廳往哪邊走?”玄清問道。
回答玄清的隻有一片安靜。
玄清一拍光禿禿的腦袋,是了,蘇媚的元神還沒蘇醒,現在沒有回答,估計蘇媚本身就昏迷了。他看著略微躁動的識海,嘴裏輕輕念著靜心經,一個個卍字輕輕地從玄清嘴裏飄出,識海漸漸平靜下來。
玄清閉上眼順著記憶中的封印走去。
自從玄清發現自己可能不用再寄居在別人的身體或者識海中的時候,他立即將蘇媚的識海給封印起來,並且一有機會就加固。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叛逃,新來的係統要幹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查蘇媚的記憶。
玄清是坑祖宗的一把好手,無論誰,隻要他想坑,拚了自損八百他也能坑上別人一千。新來的係統肯定不會比自己差了,不然怎麽能查到自己叛逃的原因,但是玄清看到已經被磨得隻剩薄薄一層的封印時,還是忍不住震驚,好快的速度!
這個係統也絕對是坑祖宗的一把好手!
玄清摸了摸幹淨的下巴,眼珠一轉,又開始默不作聲地開始給那些封印上上幾層保險,他又嫌這樣不保險,手指一撚,隔空取了蘇媚身邊的功德金光揉入自己的靈氣,將所有封印都聯合起來。
玄清打得一手好算盤,任何事情任何封印,隻要舍得功德金光,任誰也難以打開,要打開,先得消耗自身的功德。
一般來說,無任何防備的宿主身上的功德是最容易竊取的,玄清就是在蘇媚身上竊取並私扣下大量功德後才有機會脫身。玄清不是壞人不錯,但絕不是好人,他將蘇媚的識海打上封印,一是防止後來的係統竊取蘇媚的功德,二是防止後來的係統通過探查蘇媚的識海知道些蛛絲馬跡,不然他怎麽可能逃跑得這麽快。
三嘛,其實還是有些不為人知的心理的,玄清並不樂意有人來過蘇媚的識海,她的識海隻能自己來過。哼!
玄清縱然打得一手好算盤,但是逃跑的時候還是留下了一絲痕跡,不然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會被追殺得如此狼狽?
忙完封印後,玄清縱身一躍,靈體穿越過封印,將正在努力破除封印的290嚇了好大一跳。
“你你你你是誰!”290驚懼,她完全沒有做壞事被人抓包的尷尬,隻有“別人的識海他是怎麽進來的”驚訝和“他能進來,那是不是就能進來殺掉自己?”恐懼。
玄清好笑,他自然明白對麵那人在怕些什麽,身為係統,其實最怕死了。活了那麽久,死了多可惜。
“你是718?!”290認出來了,驚懼的聲音鎮定下來,她慢慢後腿,試圖摸虛空中的一個按鈕。
玄清出聲了:“想通風報信?你還想不想恢複自由?”
290背後默默探出的手指停頓在半空中,她打量著對麵的看似聖潔如佛祖一般的男人,等待他的後話。
290也是係統,她深知每個係統都會有坑死人不償命的尿性以及……自私自利又貪生怕死的本性。
她也不例外。
“二筆,你不想知道本君是怎麽逃出來的?你不想知道,本君出逃那麽久,為什麽還會活著?”玄清的唇角輕輕揚起,無比自信又無比魅惑,與整張聖潔的臉龐一起,卻又無比融洽,連原本看上去的很聖潔的人都多了一絲絲魅惑,惑人心弦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