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衝突
“嗯嗯,你姨母現在身體康健,對她又沒有什麽副作用;倒是你娘親懷著孩子,對她用,倒害怕花粉會有什麽副作用。”
“郭西慈”孜孜不倦的誘惑著晏昭昭,還假模假樣的幫她分析,用她娘親來說辭。
也許是看到晏昭昭的神情一直非常的猶豫,“郭西慈”又再次勸說起來。
“你不是對你的身世非常好奇,想知道其中究竟是什麽真相嗎?
你隻需要拿著陀羅花的花粉一試,馬上就能夠知道真相,不僅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讓人懷疑不到你身上去,而且陀羅花的花粉不會對正常人產生任何影響,對你來說是最好用不過的東西了。”
“郭西慈”隻把她手裏那還沒拿出來的陀羅花吹得天上僅有地下絕無,隻需要晏昭昭心動。
晏昭昭狀似考慮了一會兒,然後才有些猶豫的說道:“你現在身上就有那陀羅花的花粉嗎?不如拿給我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郭西慈”見晏昭昭心動,簡直大喜過望,直接就從衣袖之中拿出了那一包用小紙包包著的粉末,小心翼翼的交到晏昭昭的手裏。
好家夥,這人也太蠢了吧?
如果真的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應該不至於把自己的行為和動機表現得這麽明顯吧?
哪有人一開始來的時候身上就帶著這種東西,明明不過就是來和她說笑的,帶著這種東西也就算了,居然還能夠在遊說別人之後,連假模假樣做個回去拿東西的樣子都不做,當場拿出來的?
這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是真的蠢到了家,還是真以為她晏昭昭蠢到了家,被這些煙霧彈一擾亂視線,真就失去了自己的理智和思考了?
晏昭昭覺得事情很怪異。
這個局明明算是一個布局非常精心的陷阱,怎麽會在這個陷阱中最重要關鍵的角色“郭西慈”露出這麽明顯的破綻?
是故意賣破綻給晏昭昭,讓她被擾亂視線,還是真的就是晏昭昭看到的那樣,就有那麽蠢呢?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麵前這個“郭西慈”應該和她之前看到的“蕭小使”是同一個人扮演的,兩人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不自覺的愚蠢和呆板簡直一模一樣。
就光憑這兩個人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愚蠢氣質,讓晏昭昭相信這個蠢蛋能夠布出現在這個幻境之局來,她絕對不相信。
晏昭昭想起來自己剛剛揭穿“蕭小使”的時候,他似乎說了一句:“……我早說過了,對你這個小賤人演戲沒用,都怪他非要讓我對你演戲……”
這句話裏的那個“他”是誰?
如果晏昭昭沒有猜錯的話,她可以大膽猜測,“蕭小使”嘴裏提到的那個“他”,應該才是真正布下這個幻境迷局的人。
但是很有可能是由於某種原因,這個人不敢直接在晏昭昭的麵前露麵,也可能是他沒有辦法直接露麵,所以隻好借用“蕭小使”來出麵,讓“蕭小使”成為這個局裏,唯一一個能與晏昭昭麵對麵溝通交流的對象。
但很可惜的是,蕭小使本人是個蠢貨,他做的所有事情都露出了無數的破綻,甚至完全看不出晏昭昭是在陪他逢場作戲,隻是為了套他嘴裏的話,看看他到底有什麽目的罷了。
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那就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幕後黑手很有可能是最近才和蕭小使搭上線的。
他沒有辦法進入到皇宮之中對人動手,隻好假借他人之手來布局,而最好策反,也最有策反意義的,就是這個蕭小使。
蕭小使的身份地位,以及對於女帝陛下的特殊意義都可想而知,本來他算是最優選擇,但是誰也想不到,蕭小使自己本身這麽不爭氣。
那幕後黑手可能是沒有時間再尋找新的合作對象,也有可能是對蕭小使本身並不熟悉,不知道他是這麽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所以這也同樣告訴了晏昭昭一個關鍵訊息,蕭小使和這個人肯定不是什麽堅固的聯盟。
心裏繞了這麽一大圈,晏昭昭在臉上毫無表現,還是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好像真的被“郭西慈”給蠱惑了,輕輕的拿住了那個小紙包。
放在手裏掂量一番,晏昭昭很明顯能感覺到裏麵確實是有一些粉狀的物體。
但是究竟是什麽?
是不是“郭西慈”口中說的所謂的陀羅花花粉?
而這個東西,是否真的具有“郭西慈”說的那種讓人說真話的作用,這都還未可知。
晏昭昭更認為“郭西慈”嘴裏說的那些都是胡說八道。
這世界上要是有這麽厲害的東西,就沒有會說謊的人了。
而且,想要經由晏昭昭的手,把一些東西投入到女帝陛下的使用範圍之內,這其實算得上一個比較聰明的投毒方法了。
因為之前經曆過禦膳坊中毒的事情,之後女帝陛下對於這些東西的吃穿用度,全部都變得更加警惕,所有送到她身邊的東西,無論是吃食、衣物還是香料,全部都需要經過重重查驗。
但如果這個東西是晏昭昭拿過來的,女帝陛下確實不會設防。
要是晏昭昭真的把這個東西帶出去了,害的就不是她自己,而是她心愛的姨母下了。
晏昭昭故意把那一包粉往“郭西慈”的方向拋了拋,明顯能夠看到“郭西慈”害怕的退了一步。
這就說明,這個東西可能很毒。
毒到就連把它拿出來的“郭西慈”都從心底感覺到害怕。
要是這玩意真的帶出去了,恐怕後患無窮。
“怎麽?你怎麽看上去很害怕?這花粉你不是說對人體沒有損傷的嗎?怎麽你自己這麽害怕?”
晏昭昭一走到了“郭西慈”的身前。
“郭西慈”果然想也沒想直接後退了一步——她當然不可能是害怕晏昭昭了,她害怕的是這一包小紙包。
“郭西慈”發現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又立馬站在原地,臉上擠出笑容來賠笑:“怎麽可能?我這是在……我這是在提醒你小心呢。
畢竟這陀羅花的花粉珍貴無比,你要是不小心把它給弄灑了,我可不知道再去哪裏和你弄一些新的來。”
“郭西慈”臉上的笑容甚至稱得上有些諂媚。
晏昭昭看著自己最熟悉的朋友的臉做出這種讓人作嘔的表情來,心裏直覺受到了冒犯。
“你不相信我?”
大概是發現晏昭昭臉上的表情真的將信將疑了,“郭西慈”又改換了戰術,開始咄咄逼人的質問晏昭昭。
晏昭昭卻忽然笑了起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怎麽會不相信你?”
但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晏昭昭忽然舉起手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臉,另外一隻手直接把小紙包給打開,把裏麵所有的粉末用力的往“郭西慈”的身上一揮。
“郭西慈”果然從口中發出了駭人至極的尖叫聲。
她顯然是很驚恐很害怕,就是從心底深處、從靈魂深處溢出來的本能反應,因為她知道這個東西究竟多麽的毒辣。
“郭西慈”尖叫著後退了好幾步,開始掐著自己的脖子,大聲的咳嗽起來,仿佛要把自己的肺都給嘔出來了一般。
“郭西慈”的臉色迅速漲得通紅,眼珠子都凸得快要從眼眶之中滾落出來了。
她一邊忍不住彎腰往地上幹嘔,一邊從喉嚨深處擠出氣急敗壞的怒罵:“……你這賤人,竟然敢把這東西用在我的身上!”
但是很顯然,這時候的她說話已經沒有什麽中氣了,即使是氣急敗壞的怒罵,到了晏昭昭的耳朵裏,也不過就是外強中幹罷了。
“咳咳……咳咳咳………”
“郭西慈”的口中溢出了大量的黑色黏稠血液,她整個人彎著身軀蹲在地上,到後來整個人都變得扭曲起來,看上去根本就不再像一個人的樣子了。
不斷有黑色的液體從她的口鼻、眼睛、耳朵之中往外流淌,不過是一瞬間,就直接在晏昭昭的麵前化為了一地的粘液。
“真是蠢貨!”
黑暗之中,似乎另外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傳來,晏昭昭猜測那就是蕭小使口中的“他”。
“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竟然還要我親自來動手解決。”
黑暗中的那個聲音似乎離晏昭昭越來越近了。
“一個小丫頭就能把這蠢貨給糊弄的團團轉,還逼得我親自現身!
罷了,為了讓你別再妨礙我的大業,我今天就把你這礙眼的小丫頭除去!”
隨著他聲音的接近,晏昭昭感覺周圍的黑暗越來越重,原先還勉強能夠看見麵前的東西,能夠看到自己的雙手,現在居然已經有點伸手不見五指了。
“受死吧!”
一道淩風從不知何處忽然吹襲而至,眼看著就夾雜著數道暗芒直接往晏昭昭的心口拍去。
晏昭昭立即撕碎了自己衣袖之中的小紙人,用以抵擋這一次攻擊。
但很可惜,那小紙人似乎確實沒能夠抵擋太久,不過是幾個喘息的功夫,就被這一道暗芒給撕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