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癡纏
林倩青走後,梁喑便進了院子裏頭。
他反手便將門給關上了,目光陰鷙狠厲地從他們身上一一劃過。
那幾個公子哥兒方才喝的酒早就醒了,一個個唯唯諾諾地站了起來,皆不敢和梁喑對視。
“殿下,咱們……”
有個公子哥兒想要說話,卻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出口,梁喑就很厭煩地擺了擺手。
頓時暗處就直接飛出來幾顆石子兒,直接就打在那公子哥兒身上,瞬間將開口說話的那個公子哥兒給打得後退幾步,踉踉蹌蹌地被地上的石頭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殿下息怒,是……”
另外一個看自己的兄弟被打了,連忙軌道在地,求饒起來。
但梁喑壓根沒有看他們一眼,他慢條斯理地在個陰涼的地方坐下了,自然有人給他端上來幹淨的手巾還有清水。
他將自己歪了的發髻重新束好,然後將手巾在麵盆裏用清水浸濕了,一點點擦幹淨自己臉上和手心裏的血痕,目光冷淡無情地盯著那幾個瑟瑟發抖的公子哥兒求饒。
“我不耐煩聽這些話,我隻想問一句,今日是誰自作主張的?”
梁喑發問,這些人瞬間就鴉雀無聲。
梁喑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還是沒人敢認,他便失了所有的耐心,站起身來朝著背後的陰暗處吩咐:“一群無用之人,盡數料理了就是。”
那幾個公子哥兒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梁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便看到梁喑的背後走出來兩個黑影,動作迅猛的一手一個,瞬間就將他們的脖子給狠狠地掐住了。
剩下一個張開嘴,還沒來得及驚恐地叫出聲,那兩個黑衣人中的一個便踢起地上的地上的一塊兒大石頭,直接就砸中了他的腰腹,將他整個人打的往後仰倒,直接就摔進了湖裏。
“我厭煩聽到人掙紮吵鬧的聲音,你們動作快點兒。”
梁喑的語氣十分平淡,他說的話語似乎並不是如何殺死三個人,而是吩咐那殺豬的屠夫,動作利索一些,他趕趟子要肉。
很快地上的那兩個就已經被掐得昏死了過去,而那個直接被丟進了湖裏頭的,這會兒也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他嗚嗚哇哇地在水中撲騰,卻不料那兩個黑衣人直接就俯身到水麵旁邊,出手將他的啞穴給點上了。
他瞬間發不出一點兒聲音,而這個時候的梁喑已經在侍女的伺候下將一盞藥茶給用完了。
他身上還帶著暖融融的藥茶才有的溫和氣息,可整個人的輪廓卻滿是殺意,沒有一點兒溫和。
梁喑身上帶血的衣裳已經被換掉了,他重新收拾齊整,如同閑庭漫步一般走到了水岸邊上,看著那公子哥兒還在裏頭浮浮沉沉,冷笑問道:“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裏?”
那人都被點了啞穴了,怎麽可能說得出話來。
他還在滿目哀求地看著梁喑,可梁喑這麽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怎麽可能放過他?
他甚至直接走到了他的麵前,看著兩個黑衣人將他按在水裏透不過氣的樣子,擺了擺手:“我來。”
那兩個黑衣人便撤回了手,退到梁喑的身後。
梁喑俯下身去,看著那人已經無比狼狽的樣子,臉上露出一個堪稱陰森森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裏沒關係,下輩子不要再犯這種錯誤便是了。”
說著,他直接一腳踢在這人的頭上,將已經精疲力盡的他直接踢入到了水底。
這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他原本就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哪裏會鳧水,這回在水裏撲撲騰騰,也不過是亡羊補牢無濟於事,最後發出了幾個水麵上裂開的泡泡,便葬身湖底了。
梁喑失了興致,偏頭去問:“姑娘走了沒有?”
此話沒頭沒腦,那黑衣人自然不會去問梁喑說的是哪個姑娘,直接回答道:“方才南明和去找了姑娘,兩人便帶著岑相宜與三皇子殿下一同離開了。”
“嗯,走了……走了也好。”
梁喑甩了甩手。
若是她沒走,也許就能夠在剛剛的院子裏看到這三個蠢貨是怎麽死的,隻可惜她沒瞧見。
但那不重要,這三個惹她生氣的蠢貨已經死了。
至於那個林倩青,就看在她與晏昭昭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暫且饒她一命吧。
偌大的鳳翔居看上去清淨雅致,二十個院落各自獨立,彼此之間並不影響,這個小湖泊也不過是和隔壁那個院子連在一塊兒。
這三個人,死了也幹淨利落。
“丟進去吧,今兒晚上再撈起來。”梁喑看了看地上還躺著的兩個昏死過去的公子哥兒,那目光就如同看著一塊兒死肉一般,沒有任何的感情。
梁喑失了興致,他隨意地吩咐了一下身邊的黑衣人,然後轉過身便走了。
而這個時候晏昭昭,已經被南明和帶去了另外一個去處。
他打過了梁喑之後,便徑直去找了晏昭昭,等見到亭子之中還有梁昕和岑相宜的時候,他的神情之中也沒有任何驚訝,隻是和晏昭昭說,今日鳳翔居的菜式不好,不如帶她去另外一家幽靜的小酒館用膳。
晏昭昭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南明和了,她心中思念,再加上剛剛被梁喑給惡心了一場,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和南明和走在一處,自然同意。
梁昕便不去了,他說他下午還有太傅的課業要寫,不能陪伴昭昭用膳了,隨後便告辭了。
其實梁昕多半是覺得不自在,他這個人有些孤僻,仿佛是想要和旁人處好關係,可是不知不覺地又生疏起來,真要在人多的地方一站,他又覺得如同窒息一般,十分難受,於是還是找了個托詞先回宮去了。
他和梁喑的關係尚可,但也算不上什麽很好,剛剛梁喑那言語態度有些過繼,冒犯了晏昭昭,他便對他有些微微的不滿,所以幹脆今次也懶怠等他一起回宮。
岑相宜是過來人了,她隻看了一眼晏昭昭與南明和,便已經回過味來了,什麽也沒說,隻說自己似乎在銅雀樓忘了點兒什麽東西,興許要回去拿一趟。
今日似乎不是個相見的好時候,岑相宜便和晏昭昭約好了下次再一同出來玩兒,這便直接告辭了。
南明和挺欣賞岑相宜識時務,隻是他這個向來會投桃報李,所以在岑相宜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顧見便來了。
顧見也從小時候晏昭昭見過的少年模樣長成了芝蘭玉樹的青年人,他眼角那顆血紅的痣倒是越來越紅了,與岑相宜眉間的那一顆觀音痣十足相配,相映成趣。
岑相宜見顧見來了,驚喜極了,直接就“噠噠噠”地從晏昭昭的身邊跑到了顧見的身邊:“你不是說阿伯拜托你南下去買一趟茶葉,怎麽這樣快就回來了?”
“路上遇著了南大人,南大人便將我帶回來了。”
顧見笑眯眯地說道,伸手在岑相宜的臉頰上捏了捏。
岑相宜見了顧見可是癡纏的很,那股子親熱黏糊勁兒,叫晏昭昭看了都覺得牙酸。
“唷,這瞧著是好事兒將近了,相宜,你家裏給你定親了沒有?”
晏昭昭故意揶揄。
岑相宜立刻就鬧了個大紅臉,她知道晏昭昭是在笑話擠兌她,紅著臉十分不依地瞪了晏昭昭一眼:“你這說的什麽呀,小小年紀的,害臊不害臊!”
晏昭昭便大笑:“我可沒有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和……和自家哥哥你儂我儂恩愛十分的,你說是我害臊,還是你害臊!”
岑相宜立刻就張牙舞爪起來了,嗷嗷叫著要捏晏昭昭的臉。
南明和豈能夠讓她如願?
長臂一伸就將晏昭昭攬到自己的懷裏來了,然後將小姑娘打包塞進了馬車之中:“好了好了,咱們就先告辭了,不做那不解風情,不識時務的人,這就先離開了。”
顧見的動作和南明和簡直出離一致,他亦帶了馬車過來,這會兒直接就憤憤不平的小包子岑相宜給塞到了自家的馬車之中,輕聲安撫:“好啦好啦,咱們回去,我南下的時候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有許多南方的蜜餞果脯,你要不要去瞧一瞧?”
岑相宜嘟囔了幾句,又舍不得自家表兄的美色和美食雙重誘惑,很沒骨氣地同意了。
至於晏昭昭,她到底還是要比岑相宜多活些年歲的,也不至於這麽幼稚,安安靜靜地在車上等了。
南明和知道顧見與岑相宜的關係,顧見自然也知道麵前這二位的關係。
兩人也勉強算得上一個同族的兄弟,不過想一想算一算,這日後豈不是還要做連襟?
南明和與顧家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便各自回各自的馬車上去了。
南明和上車的時候,晏昭昭正坐沒坐相地賴在馬車的天鵝絨軟墊裏攤著,等她聽到南明和上來了的聲音,便立刻坐了起來,十分自覺地撲到了南明和的懷裏去。
“二哥哥二哥哥,你去作什麽了,我許久不曾見你了。”
她好意思笑話岑相宜癡纏,其實自己也差不多,不過五十步笑百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