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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衝突

  他當然不覺得驚訝了,南明和是他喊人“請”過來的。


  晏昭昭根本不想理會梁喑,見南明和來了,便拉著南明和的衣袖往外頭走:“二哥哥,你同我去拜見娘親吧,昨兒娘親有話要和你說,到底是耽擱了。”


  若是梁喑正常一點兒,晏昭昭也不想對他這麽不耐煩。


  但是眼前的這個梁喑甚至連上輩子那個故意想要接近她的梁喑都比不上。


  他說的話莫名其妙,似乎含著一股子極為危險又意義不明的意味。


  這個意味晏昭昭暫且沒能夠明白,但是晏昭昭下意識地感覺這個意味肯定不會是什麽好意味,而且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會叫她覺得舒服——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了危險。


  “不過,盡管我孟秋並非南大人一般的謙謙君子,倒也不想做個失禮的人,叫旁人煙厭惡我,今日是我唐突了,等回了襄城,我再和昭昭表妹賠罪。”


  梁喑的聲音之中有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懊惱,還帶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憤怒。


  南明和也同樣是個心思複雜之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對梁喑的心思還算有所把握。


  梁喑的複雜心思,又讓南明和上了心。


  這個人,比他想的似乎要更加矛盾,也同樣讓他覺得十足迷惑。


  難道是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可若是自己猜錯了,這個梁喑為何又渾然不是晏昭昭記憶之中的那個梁喑,現在他的這種種表現,很顯然叫晏昭昭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大可不必,我對五皇子並無多少好感,從前將我和我隔壁晏府家的大姑娘認錯了也就算了,如今又這樣言語輕薄我,實在叫人覺得不悅。


  我與五皇子素昧平生,今日見過已經覺得相看兩相厭了,我隻希望今日過後咱們再不要見麵了,也大可不必回去襄城給我賠罪什麽的,以後不要再與我相見,就算是給我最大的賠罪了。”


  晏昭昭已經拉著南明和走了出去。


  她頭也不回地就走了,語氣很平穩,帶著一點兒小姑娘驕矜的不耐煩,似乎並無沒有任何不妥當的地方。


  南明和回頭看了一眼,正好撞見梁喑還來不及看著晏昭昭背影的目光。


  他就那樣靠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大熱天的他身上卻還蓋著被子,整個人形銷骨立,看上去難免顯得有些可憐。


  可憐?


  這個人顯然包藏禍心,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所有的人都有資格可憐,但梁喑沒有。


  不過無論他是個什麽模樣,南明和也不會給他一點兒多餘的憐憫。


  晏昭昭走了,南明和也跟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帳子的簾子又搖搖擺擺地打了下來,而梁喑一直保持著看著晏昭昭背影的姿勢,似乎自己的目光能夠透過這帳子,看到外頭晏昭昭的模樣。


  她應該是什麽模樣的呢?

  小姑娘比小時候的樣子要清麗太多了,也許是她變得強勢起來,所以一張原本有些軟糯的臉現在已經逐漸棱角分明了起來。


  她皺著眉頭看自己的時候,與小時候的模樣截然不同。


  不過看樣子她似乎又很喜歡她那個二哥哥,竟然會主動牽著他的衣袖將她拉開。


  她就有這樣喜歡這個出生不明不白的病癆鬼?

  梁喑都不用閉眼睛,就能想到晏昭昭柔和了眉眼,拉著南明和的衣袖,嬌嬌地撒嬌的模樣。


  “五哥哥,你等等我,你看這是什麽?”


  “五哥哥,我撿到了一隻小貓咪,我覺得它軟綿綿的好可憐,我可以將它帶到我的房裏頭養麽?”


  “五哥哥,你看看我這件衣裳好不好看?”


  ……


  諸如此類的少女嗓音他記憶深刻,根本就不可能忘記。


  可是這樣的話,他恐怕永遠也聽不到了。


  梁喑閉了閉眼睛。


  聽梁華說,晏昭昭早已經不叫他哥哥了,皇宮裏頭沒有來的那三個皇子也應當是一樣的,晏昭昭如今已經不再按皇子的年紀順序來喊哥哥們了,大約都是皇子的名字之中取一個字,然後稱為某哥哥。


  這個行序加上哥哥的稱呼,隻有南明和一個人所有。


  晏昭昭的哥哥,現在隻留給她的二哥哥南明和了。


  想到這裏,梁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似乎冰冷又灼痛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每呼入一口氣都仿佛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脖頸一樣,整個喉管之中都是鈍鈍的痛感,一直從心頭痛到了自己的喉嚨。


  梁喑開始咳嗽起來。


  他蒼白的臉這時候才因激烈的咳嗽而有了一點兒血色,看上去便不是那樣蒼白了,倒顯出一點兒驚心動魄的美貌來,但梁喑的鼻孔很快就淌出血來。


  不僅僅是鼻孔,梁喑咳嗽咳的太凶,甚至一口血直接噴到了自己的被褥上。


  “殿下,殿下你怎麽了!”


  外頭的宮女聽到了帳子裏頭梁喑咳嗽的聲音,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就看到梁喑這會兒幾乎已經半張臉都是血了。


  “來人,來人啊!”


  侍女尖叫起來,一時間匆匆忙忙的到處都有人過來。


  大夫又背著自己的那個小藥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見到梁喑吐血亦是非常驚愕——這位皇子的身子,竟然已經破敗成了這個樣子麽?


  大夫幫梁喑摸脈,侍女打了熱水來幫梁喑擦臉擦手,梁喑就猶如一句沒有靈魂的木頭人一樣隨便她們擺弄自己,眼神逐漸失焦模樣起來。


  他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現在的自己究竟是什麽狀況,整個人都似乎陷入到自己的思想世界之中。


  梁喑沒有在想別的,這會兒他腦海之中全被剛剛晏昭昭的那個厭惡至極的神情,還有她話語之中的不耐煩給占滿了。


  晏昭昭剛剛最後說了什麽來著?

  她說她和自己素昧平生,以後最好不要去打攪她,從她的生命和生活之中直接消失最好?

  素昧平生?


  她剛剛竟然說了這個詞兒。


  他梁喑和誰都可以是素昧平生,但是和晏昭昭就不可以。


  晏昭昭沒有這個資格和他素不相識,決不可以!


  梁喑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他的眼形狹長秀美,大約是因為情緒太激動,他的眼角便蔓延出一抹紅來,看上去脆弱地像是一揉就碎的紙一般。


  梁喑的眼裏有了淚,幫他擦臉的侍女似乎感覺到梁喑嘴唇翕動,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殿下是有什麽吩咐麽?奴婢在的,請殿下說。”


  小侍女彎下腰來,湊到梁喑的身邊,似乎要聽聽梁喑在說什麽。


  但她隻聽到混亂的喘氣聲,小侍女才剛剛抬起頭來,就聽到梁喑衝口而出一句:“不可能!”


  侍女剛剛想要問梁喑究竟是什麽不可能,是不是自己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好,身邊的梁喑口中便直直地噴出一口血來,整個人瞬間無力地倒了下去。


  梁喑昏了過去,整個帳子之中瞬間又兵荒馬亂起來。


  不過這一切都和已經離開了的晏昭昭和南明和沒有任何關係。


  晏昭昭拉著南明和去見琮陽公主了。


  見自己的心肝小寶貝臉上似乎不大高興的樣子,琮陽公主便放柔了聲音問道:“怎麽了,五皇子給你氣受了?”


  琮陽公主還記得晏昭昭幼年的時候,和宮裏頭那些兄長們鬧了矛盾哇哇大哭著回了群芳園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神情。


  “他出言輕佻,叫我覺得很不高興。”晏昭昭說道。


  但凡是能夠叫娘親對梁喑不滿的機會,晏昭昭都不會放過。


  “怎麽輕佻了?”琮陽公主果然挑眉。


  晏昭昭便如實相告,一點兒也沒有隱瞞。


  梁喑確實是出言輕佻了,晏昭昭也不汙蔑他,直接如實相告。


  琮陽公主聽著,臉上的神情並無多少變化,但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琮陽公主一麵聽,一麵不動聲色的去看南明和。


  南明和接到了琮陽公主的眼神,明白琮陽公主是在問自己晏昭昭說的話是否屬實。


  雖說這個問題大約有些多餘,但南明和還是點了頭。


  琮陽公主的眉頭就皺得更厲害了。


  “他是有些過分了,這樣的話實在太出格,怎麽是兄長好對妹妹說的話。”


  琮陽公主摸了摸晏昭昭的頭,見晏昭昭臉上的不悅都快要溢出來了,便知道這回梁喑恐怕是真的惹到晏昭昭不高興了。


  “罷了,大約你們天生合不來,我也不勉強你去和他見麵了,就這般吧,倒也不是什麽大事兒。”


  琮陽公主安慰道。


  晏昭昭點點頭。


  但琮陽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來了什麽,很快又說道:“不過他到底是你兄長,我知道你對不喜歡的人總是不假辭色,你對他也不必太過苛刻了,就當是個普通人就是了。”


  晏昭昭卻第一次覺得自家娘親說的話有些許離譜。


  兄長?


  就梁喑這種,一門心思想著通過騙自家表妹的感情來攫取權位的人,也能夠稱為兄長了?


  不過這話是不好和娘親說的,所以晏昭昭隻是扁了扁嘴,然後一頭紮到琮陽公主的懷裏去撒嬌:“我就是看不慣他,如今更看不慣他了,再說兄長,我娘親也沒給我生個親兄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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