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出鞘
明九也不問晏昭昭要掌誰的嘴,更不會如同她的姊妹一樣,分明看出來了晏昭昭現在已經十分不愉快了還要一直一直問。
這兩人分明就是姊妹,怎麽差別就這樣大?
晏昭昭是最懶怠說廢話的一個人,也是最懶怠一遍一遍重複自己的話語的人,明九的姊妹還要問,晏昭昭直接一個冷硬的眼刀飛了過去,叫這人直接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姑娘,掌嘴幾何?”
明九對晏昭昭是當真衷心,她一看晏昭昭的臉色就知道這小白花估計是說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以下犯上了,見她還在原地傻傻地站著,直接一腳踢在了她的膝蓋窩裏,把她踢得跪倒在了地上。
“你算個什麽東西,在姑娘麵前高聲叫嚷?姑娘掌你的嘴,那也是給你的賞賜,既然是賞賜,你就最好跪著接好了,口中還得稱‘謝姑娘賞賜’,這也不明白,你的教引嬤嬤是哪個?”
明九說話比晏昭昭還要狠。
姑娘是不好說這些話的,但是明九說,且也毫無顧忌。
見那小白花還在一個人兀自哭著,還一個勁地扭過頭去看著自己的姊妹,朝她投去求救的目光,明九心裏的火就一下子躥了起來。
這替身姑娘究竟是哪個嬤嬤教出來的,這樣不知道禮數?
等她看到自己的姊妹居然真的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然後試試探探地想要將自己的眼神投到晏昭昭那邊去,明九更是覺得自己快氣的一口血吐出來了。
自己這個姊妹,雖然與自己一同很小就入了明家暗衛,但是她實在是有些不機靈,甚至是個傻憨憨!
這裏兩個姑娘,究竟誰是姑娘,她怎麽到現在心裏還沒有個數?
晏昭昭會是永遠的姑娘,而這個小白花一般隻會哭的小姑娘,不過是個南明和找回來給晏昭昭擋災的替身罷了,要是南明和和晏昭昭不想要她了,她就是個一無是處的普通婢女罷了,身上一點兒功夫也沒有,在明家暗衛裏更是沒有立足之地,極有可能會被遠遠地打發到莊子裏頭去做農活。
到那個時候,誰還會管她是誰的替身?
這麽多的好日子,明九做暗衛的時候可從來就沒有體會過,可這種錦衣玉食的日子是因為她做了晏昭昭的替身才有的,如今惹了晏昭昭不悅,極有可能就要丟了這飯碗了,怎麽她姊妹還沒看明白?
明九想到昨兒晚上的事情,簡直覺得自己一口氣差點就沒有上來。
她這是個攤上了什麽腦子缺根筋的姐妹,若非南明和看在自己伺候保護晏昭昭盡心盡力的份上免了自己的罪,就看她姊妹如今這個蠢呼呼的模樣,她明九自己的腦袋和腰間掛著的明家暗衛牌子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說不定到時候滾去莊子裏頭種田種菜的人就不僅僅是這替身姑娘一個人了,她明九兩姊妹也得一塊兒被打發到莊子上去種地了。
“打,打到我說停為止。”
晏昭昭將自己衣袖裏頭的手帕子取了出來,輕輕地點了點自己唇角無意間帶出來的一點兒汗珠子。
她汗重,如今倒不過是被這小白花氣的動了氣,就連唇角都出了汗,可見晏昭昭被這小白花氣的夠嗆。
晏昭昭也覺得好笑,自己平素裏自詡自己脾氣好,也不過就是沒有遇到叫自己頭發直豎的惱火事兒罷了。
如今這個小白花倒是算一件了,晏昭昭還真是有些氣的慌。
明九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姊妹,示意她最好站在原地不要亂動,然後便直接將一邊桌案上放著的用來擦水的手巾子擰成一股繩子,將聽雪小白花的手給反扭到了身後。
那小白花已經忍不住哭叫起來了,晏昭昭皺了皺眉頭,明九就立刻將自己放在衣袖裏的手帕子取了出來,毫不留情地往這小白花的嘴巴裏一塞,將她滿嘴可能噴薄而出的哭泣給堵了回去。
“主子賞賜,你應當笑著接了,哭就是晦氣,你今日可給我記住了這一點,沒得日後叫人說咱們明家的奴婢不懂事兒,沒大沒小,不敬尊卑!”
明九抬手就用力給了聽雪小白花兩個耳光。
這兩耳光是真的用力了,晏昭昭聽到清脆的兩聲皮肉脆響,就聽到小白花臉嘴裏的嗚咽聲越來越大了。
晏昭昭笑了笑,她走到了剛剛被小白花聽雪坐過的主座邊,冷笑了一聲,便直接用雙手將這主座給掀翻了,隨後走到了明九身邊,手在她腰間的佩劍上隨意一抹,就將整根劍從劍鞘之中抽了出來。
劍光如雪,直接就照早了小白花的臉上。
那小白花聽雪被晏昭昭的動作嚇了一個激靈,明九都險些沒有按住她,見她在自己的手裏還要掙紮,明九抬手便又是兩個耳光,直接打的小白花聽雪的臉頰都腫了起來。
小百花聽雪的眼淚又如同不要錢一樣瘋狂地往下落著,看上去又狼狽又可憐。
隻可惜晏昭昭對這種毫無自知之明,心裏也沒有一點兒數的小蹄子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她提著劍往後轉了身去,那小白花臉上的淚水才少了一些——大約她方才是害怕晏昭昭直接用劍把她給砍了,如今見晏昭昭轉過身去,便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而晏昭昭這時候已經走回到了一開始的主座邊。
她打量的一會兒這主座,然後回過頭去看已經被扇了四個耳光的小白花聽雪。
明九會意,走到小白花聽雪的一邊去了,然後用手捏住了小白花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看著晏昭昭的方向。
晏昭昭確定小白花聽雪一定看得到自己的動作,便幹淨利落地抬手,握著這劍往剛剛被晏昭昭推翻的主座上往下砍。
晏昭昭的劍法學的不佳,不過南明和為了叫晏昭昭能夠有個保命的法子,便教過晏昭昭一個怎麽將自己的力量最大化的方法,就算晏昭昭身形嬌小,也能夠用這個辦法使出一股子極大的力量來,叫她這一劍能夠直接砍下去。
“唰!”
晏昭昭的動作可沒有任何猶豫,她揮劍的動作又快又準,叫一遍被迫看著晏昭昭動作的小白花聽雪覺得晏昭昭砍的不是椅子,而是自己——想想這劍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恐怕自己就要直接人首分離了,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巨大的寒顫。
晏昭昭這一劍砍在了這椅子上,因為這椅子也不過就是個便攜的輕木料椅子,料子軟的很,也鬆鬆垮垮,晏昭昭這一劍砍下去,直接就把這個椅子給劈成了兩半:“這椅子你坐過了,就不配再給公子坐了,你自己是什麽身份心裏應當清楚,公子絕不會坐你坐過的椅子。”
晏昭昭將手中的劍直接直愣愣地往明九的方向丟過去。
被明九按在地上的小白花聽雪隻感覺自己的心髒都似乎要停住了——晏昭昭是不是瘋了,她把刀劍就這樣隨手亂扔,難不成是想要直接將自己給殺了?
這小白花聽雪就算嘴巴已經被手帕子給封起來了,卻還是大聲地從喉嚨深處發出不可抑製的哭叫來,渾身上下如同在篩糠一般抖動個不停,可見心裏究竟多麽害怕。
明九看著她這個怕死的樣子,毫不留情地嗤笑出聲,然後長臂一伸,直接將晏昭昭丟過來的長劍給接回了自己的手中,然後輕輕鬆鬆地歸劍入鞘,四號不拖泥帶水。
而這個時候的小白花聽雪已經完全被這一切給嚇傻了,她的身軀一陣抖動,然後明九就感覺到自己的周圍似乎彌漫氣了一股腥臊的味道,低頭一看,這小白花聽雪今日身上穿著的深色衣裙竟然直接被泅濕了一塊兒。
而這一塊兒濕了的痕跡還在不停地擴大,再加上剛剛明聞到的腥臊味道,明九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感情這小姑娘剛剛被自己和晏昭昭的動作直接嚇的失禁了?
可真是膽小如鼠,一點兒用也沒有。
明九心中嘲諷,倒是一點兒也沒有單個明九的動作。
她將自己的佩劍收好之後,又欺身到了小白花的身前,抬起手來便又是數個耳光,劈啪作響,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手下留情。
“姑娘——姑娘!這般是否就夠了,若是……若是毀了她的容貌,以後便和姑娘不像了,她便沒有用了。”
明九的姊妹果然就已經忍不住了,還是不由得湊到了晏昭昭的身邊,小聲又焦急地為小白花求情:“她年紀還小,並不懂事,冒犯了姑娘,我一定會好好說教她的,還請姑娘網開一麵,她身子嬌弱,恐怕吃不消這般懲罰的。”
聽聽,這是多麽的聲淚俱下,簡直可憐至極!
晏昭昭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在你和她的眼裏,都是我欺淩弱小了?若是當真如此,那我今日恐怕就要教給你一個道理了,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麽欺淩弱小,尤其是在我這裏——區區一個以下犯上的下人,我今日就是立即叫她死了,也是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