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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背叛

  這話叫原本想要走的晏昭昭瞬間就變了臉,甚至叫她連手腳應該如何擺放都已經渾然忘記。


  而這個時候的易大師,也同樣被南明和的話驚得說不出來。


  他原本打定了主意,就算麵前的南明和強行對他用刑,他也絕對不會向他低頭,什麽情報,都讓他去陰間裏找去!

  但這些話當真叫易大師瞬間就瞪大了眼睛,連剛剛虛弱無比的聲音都似乎變得中氣更足了一些:“公子是什麽意思?莫不是隨意說些胡言亂語,就想從我這裏套話?”


  一說話,他便感覺自己身上中了南明和那幾箭的地方上上下下一齊疼了起來,但他卻顧不得這麽多,一雙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南明和麵無表情的臉。


  南明和說這話,如果是真的——他是想要和自己站在同一條線上了?


  家主花了十幾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他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就做到了?

  易大師不敢相信這一切。


  即使他的心已經嘭嘭嘭地跳了起來,但他還是強自裝作鎮定,告訴自己南明和慣會套話,說不定這話也不過是說出來誑騙自己的。


  卻不料麵前的南明和手在旁邊的小提箱裏頭一摸,將易大師平素裏用來占卜的八卦羅盤等物一下子丟回到他的麵前,輕聲說道:“你不信的話,可以試一試算一算,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易大師將信將疑地將這羅盤拿到手裏,開始測算,而帳篷門口站著的晏昭昭已經渾然石化。


  南明和一直在與後頭的公主與女帝的勢力接洽,他確實有充足的可能知道這其中旁人並不知道的秘密。


  但是他直接這樣說出來,難不成是生了異心,要將晏昭昭和娘親姨母,通通賣了?

  難不成,這麽些年的情愛與信任,終究是錯付了?

  上輩子她因“情”這一字,被梁喑耍地團團轉而不自知,這一世她發誓不再做這般一樣愚蠢的事情,可難不成還是難逃情債,又做了上輩子一模一樣愚蠢的晏昭昭?

  她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要不會流了,心裏滿心都在回蕩著無數個“難不成”。


  晏昭昭紅了眼眶。


  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地抬頭望了望天,希望能夠如此這般就將自己的眼淚給憋回去,另一麵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這是南明和的攻心之計,目的就是為了用一個消息來摧垮易大師的心防,叫他說出後頭的事情來。


  這個時候的晏昭昭已經渾然不想再聽了,她告訴自己要理智,何況偷聽旁人的談話根本上就是一件不對的事情。


  而這個時候,晏昭昭聽到了易大師顯得又驚又喜的聲音:“竟是真的!”


  這一句話便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直接將晏昭昭整個人都給劈成兩半。


  易大師的紫徽鬥術比映雪還要厲害,他能算出這件事情來,十有八九那就是如此,並非南明和有意胡言亂語。


  若這件事情是真的,公主的行跡便已經暴露給易大師了!

  晏昭昭知道禍亂數年的福王之亂已經基本被平定,至於福王的虛假聯盟先生也已經灰溜溜地滾回了自己的老家去,沒個數年是出不來的,但盡管如此,公主也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離開襄城來尋找晏昭昭的。


  這件事情,怎麽會是如此?!

  娘親的一片慈愛之心晏昭昭已經明白了,可是若娘親因此而受到傷害,晏昭昭白死難辭其咎,她甚至感覺自己的手指尖都在發抖,隻覺得這些事情為何一件比一件更難以接受。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南明和是不是背叛了自己。


  “背叛”這個詞太過沉重,她上輩子已經被狠狠地背叛了一次,原以為這一次她已經不會再遭此痛苦,也自詡自己不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事情若是真的到了南明和要背叛自己的時候,晏昭昭隻覺得自己心如刀割。


  過往與南明和相依相伴一同長大的時光不停地在自己的眼前回放,這麽多年的溫和與默契,到了最後她一顆真心已許,卻不料還是這般結局。


  究竟是她沒明白,還是當真錯付了?

  比起知道梁喑已經和晏芳華暗通款曲的時候,晏昭昭甚至覺得這件事更加叫她痛苦絕望的多。


  被梁喑下旨砍頭的時候,晏昭昭也並不見得就有這時候這樣痛苦難受。


  她隻感覺疼痛從心口而來,然後一路蔓延到自己的喉嚨之中,整個人渾身冰冰涼涼,就如同那一日她跪在漫天的風雪裏頭,求求姨母不要傷害晏府人的時候一樣寒徹心扉。


  晏昭昭落下了一滴淚。


  但比起嚎啕大哭來說,她又遠遠沒有那樣歇斯底裏,不過是一雙眼中浸透了淚水,又不停地抬起手來,試圖將自己臉上的淚水擦幹淨。


  但是一遍一遍的,終究是擦不幹淨了。


  晏昭昭忍不住深深地抽了一口氣。


  她想要落荒而逃,卻又想要聽一聽南明和這裏還有多少自己並不知道的事情,整個人如同霜打了的花朵一般,整個人垂頭喪氣的,一點兒先前的鮮活模樣都沒有了。


  南明和的聲音似乎急促了一些,帶了些許的不耐煩和不悅:“我的誠意已經擺在這裏了,你若是還不信,我再告訴你一個你家主子可能更想要聽的消息——皇帝陛下的第四子,梁華,已經在我手裏了。”


  晏昭昭聽到這裏,整個人都懵了。


  梁華是她的四表兄,是除了梁喑之外姨母最小的兒子,平素裏也是眾位表兄之中和晏昭昭玩兒地最好的那一個。


  梁華性情溫和,上輩子的時候還和晏昭昭一同在太學念書,雖說不是個讀書料子,為人卻極為赤誠,因而受到許多的人的喜愛,晏昭昭也樂意和他一塊兒玩耍。


  上輩子死的那個,也是梁華。


  難道兜兜轉轉,最後還是逃不過原本已經寫好的宿命嗎?

  無論自己已經多麽努力,可是要背叛自己的人仍然背叛了自己,上輩子不幸被人暗算消失了的生命,最後也同樣還是走上了這一條路。


  這未免又太過不公平了。


  若非今時今日親耳聽到南明和說這些,她是做夢也想不到南明和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她表兄又做錯了什麽呢,就是因為他是梁家人,所以就必定要成為為解開昆侖山龍脈禁製的犧牲品嗎?


  晏昭昭簡直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她想到了之前自己喂小鬆鼠的時候小鬆鼠給自己的那一塊兒無事牌。


  無事牌這個東西確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但是剛剛那一塊兒,晏昭昭分明記得右下角缺了小小的一塊兒。


  她一開始以為是這東西脫落遺失的時候摔碎了,也並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轉念頭一想,那玩意兒不就是梁華從小就帶在身上的無事牌嗎?!


  那東西晏昭昭也就見過一次,因為此物是姨母在他出生的時候賞賜給他的,做兒子的除非是狼心狗肺,有哪個是真的不會對自己的生身母親有孺慕之情的?


  故而這小無事牌,雖然算不上什麽頂級好物件,也因為是姨母賞賜給他的而令梁華十分珍愛,小的時候時時刻刻都帶在身上。


  但皇帝陛下必定是政務繁忙的,尤其姨母本人更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她並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在自己的小兒子身邊。


  梁華幼年的時候還和比自己更小的晏昭昭炫耀自己很早便一個人住一個寢宮了,但是實際上他總是很害怕打雷,而且在打雷的時候有一個習慣,便是去咬自己掛在脖子上的那一塊兒無事牌。


  長此以往,這塊無事牌就被咬掉了一個小角角,故而缺了一個小口子。


  上輩子晏昭昭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狠狠地笑話了梁華一回,叫他大氣一場,可如今想起來這件小小的事情,簡直是覺得自己悲傷地頭昏目眩。


  這麽一個珍貴又不離身的寶貝,會掉落在路上的灌木叢裏被撿走,定然不會是梁華自己的意思,他多半是遭了人毒手,這東西意外掉落,他才沒能拿回來。


  晏昭昭真是千算萬算,都萬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即使她已經在心裏告訴了自己一千遍一萬遍,這件事情一定是假的,可她心中已經不由自主地順著南明和的說法往下想著,越想越覺得心裏頭戚戚然,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奇怪.……奇怪.……”


  易大師還在裏頭說著,晏昭昭卻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


  而正巧這時,南明和且正好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你奇怪什麽。梁華原本不是你的事兒,捕捉梁華是在昭昭姑娘成功逃離之後的另外一個計劃,是旁人來做的,與你無關。


  我已經和家主聯係了,這件事情已經交到了我的手上,這是令徽,你還不信?”


  說著易大師便瞧見一枚完好無損的青色令牌擺在了自己的麵前,果真與他那一枚一模一樣。


  他已經信了九分半了,但是他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公子既然如此,又何必將昭昭姑娘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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