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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酒局

  “那大師是什麽意思?我實話實說,二十萬兩實在是難為我了,拿不出來。”


  先生終於忍耐不住,幾乎是從牙齒縫裏頭將這句話擠了出來。


  二十萬兩黃金!


  還要現結!


  就是大梁的國庫,在如今的這個境地下,一時之間也沒法子立馬就拿出來二十萬兩黃金。


  那可是整整二十萬兩!

  先生是怎麽想也沒有想到易大師居然一開口就要二十萬兩的黃金,任是他嘴皮子翻到天上去了,他也不同意他這高到離譜的要求。


  不過見一邊易大師顯然不為所動,先生隻覺得自己也氣得牙癢,冷聲說道:“大師還是好好想想罷。”


  希望他識時務一些,若是非要這樣多的錢,那他隻會和自己鬧得一個兩敗俱傷罷了。


  “我可沒有什麽好想的,易某多年雖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做事兒,可涼家寶藏和湘西的暗淵當真是要人命的東西,若是先生不肯,那易某也就隻能告辭了。”


  卻沒想到易大師根本懶得理會他這話,似乎沒有二十萬兩黃金他就免談一般,站起來就往外走。


  他動作之大將自己麵前的桌案都給帶翻了,桌案上頭的東西落了一地,看上去好不淒涼。


  他大步大步地跨過了這倒下來的桌案,直接就往外走。


  身後的先生一下子拍案而起,冷聲斥道:“易大師,你當真要和我對著幹麽?”


  先生的話音剛剛落下,暗處忽然就竄出來數個暗衛,個個都手持利刃,瞬間就將易大師給包圍了起來。


  寒光四射,轉瞬間易大師的脖頸上就橫了一條短兵,大有易大師再往前踏出一步他就要人頭落地的感覺。


  易大師果然不敢再動,臉上卻有了怒容:“先生難不成現在是要卸磨殺驢了麽?我易某人為先生出生入死多回,如今竟是要我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先生又換了一種笑眯眯的神情,踱步到了易大師的身邊,仿佛在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推心置腹一般:“我這不是在幫大師冷靜冷靜嗎?大師覺得危險,我也理解。


  錢財一事,我也想要盡量滿足大師的要求,可是如今我什麽境況大師又不是不明白,若是真有二十萬兩黃金在手,我又何必來請大師去涼家寶藏裏頭冒這個險?


  大師,您的要求我願意體諒,也請大事體諒體諒我,二十萬兩黃金,實在是難為我了。


  這樣,大師,如今若是要現結,我東拚西湊也大約隻能給大師拿出五萬兩黃金來,剩下的,則等涼家寶藏開出來之後,再結如何?


  更何況,若是先生當真能夠將涼家寶藏開出來,這可是聞名天下的好事!”


  先生和緩了一些語氣,仿佛當真想要與易大師好好商量一番。


  隻是這商量之中,究竟有幾句話是真的便不得而知了。


  若是當真東拚西湊才能拿出來五萬兩黃金,那先生的東出大計便直接收聲算了——這般財力,拿什麽去與梁氏朝廷鬥?


  易大師的臉色僵硬,不知信了先生這話幾分,還是畏懼自己脖頸上橫著的這把劍,非常勉強地說道:“......若是如此,也就罷了。”


  “誒,這般才好啊。”先生含笑將一邊的侍衛都揮退了下去,然後重新將先生扶到未倒的桌案旁邊,將那些地圖推回到先生手邊。“先生要的黃金,一會兒便送到先生府邸上去。”


  易大師敷衍地應了一聲,並無看圖,也並未多說話。


  他與先生“與虎謀皮”這般久,會不明白這一次究竟是什麽意思麽?


  先生已經成竹在胸,一定要他去開這涼家寶藏,備在暗處那些侍衛便能夠證明他心中所想。


  五萬兩的黃金是會送到他的府邸上去,但無論他是否能夠打開涼家寶藏,這五萬兩黃金他恐怕都沒有命拿了。


  不過他已經並不在意這些了,有沒有命拿,以前是先生說了算,現在可不是他說了算——易大師的眼底有詭譎的笑,唇角一勾臉上卻十分不耐煩地點了點頭:“成吧,五萬兩黃金少一兩都不成——至於涼家寶藏,我盡力而為罷。”


  “好嘞,敢問大師,什麽時候可以啟程去開這涼家寶藏呢?”


  說到這裏,先生的臉色才有了一絲急切之色。


  等涼家寶藏當真是等得他焦灼不已,如今最重要的人已經到位了,他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還需要幾日,去開涼家寶藏,要備下的東西可不止這一星半點,還望先生給個令牌我,我好叫人出去采買需要的東西。


  我還需要帶個徒弟一同過去,光我一個人,不成。”


  易大師有些煩躁地將手裏的翡翠煙盒丟到了一邊,重新吧嗒吧嗒地抽起煙來。


  一時之間滿屋子都是易大師抽的煙味兒,嗆人得厲害。


  這也叫人覺得奇怪,易大師原本是身價極高之人,怎麽會抽這樣劣質的煙草?

  “好,大師既然是為我賣命,這點兒小事一定替大師辦好。可問大師的徒弟在何處,可需我派人去請?”


  先生揮了揮手,將麵前彌漫的煙霧給扇開了一些,一邊問道。


  “我那徒兒就在門外,直接將他帶進來是了。”


  易大師看上去又有些心不在焉了,先生也知道他經自己這樣一嚇,心中惶惶然也是實屬正常。


  “好,一會兒便將他送去給大師備好的院子裏頭,大師先去洗漱休息一番,院子裏頭已經備好了上好的酒水,為先生接風洗塵。”


  他這人慣會打一巴掌再賞一顆甜棗吃,又揚聲衝外頭喊了兩個貌美的侍女進來,扶著易大師出去了。


  易大師並不買賬,他應該是心情很不好的樣子,一把將自己身邊兩個嬌俏美人給推開了,背著自己的小箱子一個人走了出去。


  那兩個侍女便收攏了身上妖妖巧巧的風情,老老實實地帶著易大師往他的院子裏去了。


  先生就在背後含著笑看易大師的背影,眼中卻十分冷淡——這人三番兩次獅子大開口,如今又對自己如此不敬,實在可惡。等涼家寶藏開完之後,這人便是時候從世間消失了,他手下的能人異士不少,未必不能超過他的能力。


  他喜歡聽話的狗,討厭咬人的狼。


  易大師到來之後,先生的心情顯而易見地好了起來,不過這好心情還沒持續多久,他就又得到了一個噩耗——被他暫時關押起來的阿鳳,居然暴斃了?


  他怎麽會死?


  先生對阿鳳心有懷疑,卻知道阿鳳也一樣是惜命之人,他怎麽會這樣簡單地死了?

  難不成是自己院子裏頭還有內奸,裏應外合,將阿鳳給殺死了,省的從他的口中套出什麽關鍵的話來?


  先生已經不悅了起來,連忙叫人去看阿鳳的情況。


  可惜幾個大夫都說阿鳳是中了毒,以身體的僵硬程度來看,至少是死了半日以上了。


  而且他中的這毒似乎非常詭異,阿鳳死了不過一日,四肢竟就隱約有腐爛的跡象,更仿佛具有極強的傳染性,連第一個發現阿鳳中毒而死的侍衛也一樣被染上了這種毒,當場暴斃了。


  大夫說必須立刻將阿鳳的屍體從院子裏頭抬出去丟到外頭,否則這種毒很有可能會蔓延到院子裏頭,到時候可能會讓整個院子裏頭的人都被傳染,中毒而死。


  阿鳳的死來的又古怪又詭異,可是事情似乎一下子就緊急了起來,就算先生覺得其中另有隱情,他也必須立刻將阿鳳的屍體丟出去,以免波及到了自己。


  先生立即下令,讓人將阿鳳抬了出去,丟在了一個離自己的院子十萬八千裏遠的荒山野嶺上。


  不僅僅如此,所有阿鳳之前接觸的東西都被烈火焚毀,整個院子裏頭都用酒水和生石灰消了毒,免得這種奇怪的毒素蔓延。


  這樣一個在先生身邊立下大功的謀士竟就落了個曝屍荒野的結局,不免叫人唏噓,隻可惜先生並不在意。


  而在先生的人離開之後,那“四肢腐爛”“口吐白沫”“臉色青黑”的阿鳳忽然就站了起來。


  他從身上不知何處翻出來一顆小藥丸,服下之後不久便恢複了正常。


  阿鳳回頭望了望遠處先生府邸的方向一樣,俊秀的臉上勾動起一個堪稱絕美的笑容,然後轉身便走。


  沒有人知道阿鳳去了哪裏——甚至沒有人知道,阿鳳並沒有死。


  反正在先生這裏,他花了整夜的時間與易大師喝酒取樂,美其名曰,提前為先生慶功。


  先生的那位徒弟同樣被拉到了酒宴上,隻可惜這位青年似乎不勝酒力,喝了一口酒之後便哇哇大吐,臉色蒼白如紙。


  先生和易大師都覺得他掃興,便叫他先回房休息去了。


  不知為何,這一夜的月光格外黯淡,空氣也似乎格外香甜,有黑影在空中掠過,也並未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而這個時候的晏昭昭,已經聽聞了易大師的到訪。


  她心裏有事,最近睡得都很晚,明十二因為畫圖的事情結束了便暫且離開了,隻有明九還在晏昭昭的身邊。


  明九留了晏昭昭一個人清淨些,她便一個人在寢房之中盤算易大師的相關事情。


  心中才剛剛過了一遍,晏昭昭便聽到身邊傳來輕微的響動。


  她警覺地攥住了桌案旁邊的一把銀簪,藏在衣袖之中意欲防身,便聽到一個壓低了的溫和嗓子:“噓。”


  晏昭昭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渾身都僵住了,愣了一會兒之後才猛得將手裏的簪子丟到一邊去,回過頭來尋找那聲音的來源。


  她床榻旁的小飄窗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而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床榻邊,含著笑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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