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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算計

  “那日他們打你了?”


  她不再說此事了,反而輕輕地從青年的手下掙脫了,回過身去握住了南明和的手。


  南明和由著她握,等她將他衣袖撩起來一些之後,便能看見他手背上的一點兒淤青。


  晏昭昭的目光霎時冷了下來。


  晏昭昭時時刻刻都記著,這個傷是哥哥替自己受的,他為了自己受了傷,晏昭昭不會忘記。


  “打是打了,也不過是降低他們警惕的障眼法,隻是要傷我,還不大可能。”南明和用另外一隻手蓋在了自己手背的淤青上頭,一邊伸手去揉晏昭昭的頭發。


  小姑娘大了,不能抱了,可是晏昭昭與南明和站在一處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將晏昭昭攬入懷中。


  心底湧動的渴求是難以摒棄的,隻好退而求其次,輕緩地將掌心貼在她柔軟的發絲上。


  於是他揉頭發的這個動作便無比隱忍,晏昭昭也沒察覺出自家二哥哥揉她頭發的頻率似乎是高了一些,目光之中仍然十分冰涼:“無論如何,他們既然敢對你動手,那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南明和笑了一聲:“你的意思便隨你去,想如何都可以。”


  二哥哥對晏昭昭向來是有求必應,何況妹妹是要給自己出氣。


  若說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此處還有些忌憚,如今就是一分忌憚也沒有了。


  守衛布防是做的不錯,可這幾個小頭目無一聰明之人。


  晏昭昭被他們拿捏在手裏,卻還能讓晏昭昭直接翻了盤,決策緩慢,點子愚鈍,竟一個個的都看不出來。


  今夜之後,晏昭昭院子周圍的人都會換成他的人,而至於那個所謂的下毒之人,隻要他想,馬上就可以出現——至於這個人要指向誰,晏昭昭早在那一日的點心紙上寫好了。


  阿鳳?


  有這膽子在背後出謀劃策拿他的心尖尖來賭,就要有膽子接受他的報複。


  他的行事風格與晏昭昭不一樣,若按他的意思,此處之人今日就可以一個不留,然後順藤摸瓜直接打上山去。


  晏昭昭可不僅僅是他的心尖尖,還是女帝和公主的眼珠子心頭肉,這夥人想拿捏著她來找涼家寶藏,根本就是異想天開,背後女帝和公主的勢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過晏昭昭卻想要調虎離山引蛇出洞,再給他們一計重拳,而這個留下來做餌的,就是地上這自以為已經與晏昭昭心意相通了的阿花。


  想到這裏,南明和瞥了一眼地上那昏迷過去的侍女,道:“昭昭從何時開始就知道她是奸細了?”


  “一開始就知道,後來更是處處破綻,自相矛盾,叫人無聊。”


  晏昭昭彈了彈自己的指甲,眉目裏帶著淡淡的不屑一顧。


  她從一開始就沒信過阿花,畢竟那夥子人分明兢兢業業地盯著自己,就算自己要個侍女,也不可能真給自己送個一清二白的姑娘過來,好給自己策反。這分明就是給她留了個空位,讓她去策反阿花。


  阿花抱晏昭昭去浴桶的時候,晏昭昭就覺得不對,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


  至於停用那藥花的事情,晏昭昭更是想的明白,反正她停用這藥花,實際上對局勢影響並不大,反倒能夠讓自己和阿花之前產生一個微妙的“秘密”,這也是阿花想要做到的。


  秘密容易使人與人之間產生一種奇妙的信任感,這就是阿花取信於她的目的所在。


  既然他們想要這麽做,晏昭昭也樂意給他們一個空子鑽,看看阿花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


  他們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卻似乎沒有想想,一個才剛剛來晏昭昭的身邊的侍女,憑什麽頂著有可能被頂頭主子發現而喪命的風險來幫助晏昭昭,光憑晏昭昭長的好看嗎?

  晏昭昭可沒有這種奇怪的自以為是。


  後來幫晏昭昭擋那一劍更是苦肉計做戲,晏昭昭假意替她蓋了被子,她便以為自己睡了,轉手便出了廂房。


  當真是要去出恭?

  她可不相信。


  怕不是去給自己的頂頭上司匯報自己已經相信她了,好做下一步謀劃罷了。


  後來也還有種種奇怪之處,晏昭昭在對這群人的態度上肯定能有餘地,因為他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晏昭昭死,但是阿花居然也跟著她的樣子有樣學樣對那些人態度不佳,這就很值得叫人深思了。


  之後更是有意無意從晏昭昭這裏套話,大約是想要從她嘴裏頭問出些什麽來。


  這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晏昭昭,她阿花就是個安插在她身邊的探子?


  還是說她晏昭昭在這起子人眼裏頭就這樣蠢,連個探子都看不出來?


  晏昭昭想不明白。


  南明和大約知道兩分晏昭昭的心思,他將小姑娘拉到自己身邊來,微微笑道:“這天下又不是人人都想得清楚明白的,更何況是他們這等尋常之人,就算有人給他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安排好了,也有人不聽指揮。”


  對於這一點晏昭昭倒是深有同感。


  她眨了眨眼,將眼裏的那一層譏諷藏在了眼底,點了點頭。


  說完了這些,晏昭昭又想起來別的。


  她與南明和的距離並不遠,兩人約處在一個安全距離之內,剛說完這話的時候,晏昭昭忽然往前走了一步,手已經攏上了南明和的脖頸。


  這個動作極為親昵,不過晏昭昭的眼中似乎並沒有什麽風花雪月的心思,她的指尖微涼,從南明和的脖頸上擦了過去,然後落在了他的耳後。


  晏昭昭的指尖在他耳後輕撫著,似乎在尋找什麽,輕輕捏揉著。


  這個動作分明親近,脖頸後的肌膚極為敏銳,晏昭昭的指尖在上頭捏揉,帶來一連串麻癢,叫南明和不禁皺起眉頭。


  “怎麽了?”


  晏昭昭抬頭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戴了麵具,可是我看慣了我哥哥的模樣,這個臉我瞧著不習慣。”


  她現在和南明和挨得極近,抬頭看南明和的時候小臉就在眼前,南明和似乎能看清她臉上一點一點漾起來的笑意。


  晏昭昭生的明媚,雖說不是那等熱情似火的模樣,但勾著唇角笑的時候嬌妍至極,南明和猝不及防就撞進了她的眉眼裏去,忍不住愣了一下。


  不過晏昭昭似乎對於自己笑容的攻擊力有多大毫無所知,她笑了一下便低下了頭去,繼續仔仔細細地在南明和的耳後輕撫。


  南明和這才大約明白過來晏昭昭在找什麽,他輕輕地拉了下晏昭昭的手,有些無奈地說道:“先前來的時候,以為這裏是什麽龍潭虎穴,所以用了最好的麵具,你這般是弄不成的。”


  “嗷。”晏昭昭鼓了鼓臉頰,有些失望的樣子。


  不過她也並不是在責怪南明和,也並非是心裏覺得為失望,隻是她的容色自帶一股無辜氣質,鼓鼓臉頰,便顯得委屈。


  她當然知道南明和這一路追上來究竟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在知道南明和似乎被他們的人給打了的時候差點氣得破功。


  更何況她心裏那點兒朦朦朧朧又十分不可說的心思湧動,她幾乎是看不得南明和受一點兒委屈的。


  否則依著這一次她受的苦,她也不會想出這軟刀子割人的法子來。


  隻是用軟刀子割人的法子最叫人疼痛,也最叫人解氣。


  “乖。”


  南明和也知道晏昭昭並不是為了這檔子事情和自己鬧脾氣。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依著原本的計劃,等外頭的換防已經徹底落定了下來之後,南明和和晏昭昭便各歸原處。


  南明和走到一邊的香爐邊,將裏頭殘餘的香灰給處理了,換上另外一種味道一模一樣作用卻截然不同的熏香。


  地上有個小銀盆,裏頭盛著剛剛從晏昭昭的腳踝上放出來的血。


  這些血都是用藥物逼出來的毒血,以將晏昭昭體內的藥花毒性盡數清除。


  剛剛這一盆子的血的作用就是迷惑外頭的守衛,如今人都已經換好了,再留下來就意義不大了,南明和將這一小盆子血給收進了醫箱裏頭,這才重新將眼睛蓋好,以針灸將地上的阿花叫醒了,有些疑惑地說道:“阿花,你怎麽了?”


  晏昭昭也在後頭喊她:“花,你怎麽了?剛剛看你自己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我胡亂穿了衣裳,大夫才將你喚醒了。”


  兩人方才還是滿目的冷淡,如今倒是一模一樣的無辜了。


  阿花在兩人這般無辜的目光之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她也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剛剛是怎麽了,隻記得自己的眼前越來越模糊,最後就一點兒記憶也沒有了。


  她比劃手勢,有些懵懂地看了看晏昭昭,又看看南明和,一頭霧水。


  阿花覺得頭有點兒疼,她扶著一邊的椅子站了起來,下意識地往外頭走去。


  晏昭昭猜測她應該是要去找那個女衛,這兩人的關係應當非常不錯。


  她記得那個女衛好像叫蘇皖,對阿花的態度有些模棱兩可。


  大約是兩人原本都是暗衛的緣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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