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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不行

  身後之人也是如同火燒一般匆匆忙忙地就去了。


  大太太也沒法子,隻能按著自己突突跳動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想著自己究竟要去哪裏湊出兩千兩黃金來?

  自己當初嫁過來的時候嫁妝都沒有兩千兩黃金啊!


  什麽妓子,竟也值得兩千兩黃金?

  光是想想,大太太都覺得自己心在滴血,連呼吸都在疼痛。


  出了這樣的事情,老太太恐怕要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雖說元家家大業大,也不缺錢,可兩千兩黃金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攢下來的,這筆錢若是要走公賬,估計那守財奴老太太能氣的把她的中饋管家大權都給奪了。


  再說了,她再喜歡自己的兒子,也知道元陽輝原本就是蘇州城裏有名的紈絝,左右都不受人待見。


  可再紈絝,也不應該是個年紀輕輕就去賒賬喝花酒的頂級紈絝啊!

  這不僅僅是將元府的臉都丟在地上踩,還是將他元陽輝自個兒的名聲和前途都丟在地上踩!

  真是樁樁件件都是件頭疼的事情。


  如今唯一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恐怕就是她的夫君,元家大爺正遠遠地在閩南做縣令呢,若是被他曉得了,恐怕元家大房的屋頂都要被他掀了。


  元府門口鬧成這樣模樣,元陽輝可全然不知道。


  他還睡在自己的溫柔鄉裏頭,才將將睜眼呢。


  元陽輝隻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可腦海之中還想著昨日銷魂至極的感覺。


  側頭一看,溫香軟玉在懷,小意殷勤地伺候著他,果然又飄飄然起來,甚至快要忘了自己是誰。


  他年紀還小,昨日受了那些狐朋狗友的蠱惑,竟是一門心思要前往那勾欄去,且果然是去了晏昭昭說的鳳來樓。


  南明和知道昭昭要給他挖坑,便叫了個人過去,特意“叮囑”過了龜公,叫他務必好好伺候咱們這位小爺。


  元陽輝喝了幾杯妓館裏的招牌酒,果然膽氣上湧,揚言要將頭牌沉香姑娘包了。


  周圍又有許多人起哄慫恿起來,更有人按例與最豪氣的冤大頭爭相競價起來——這位膽大包天的公子哥氣上了頭,豪氣地一擲千金。


  左右有人十分豔羨地問他身份,言語之中何其羨慕,叫他心裏頭所有的驕傲虛榮心都膨脹起來了;

  他就也就真的順了左右龜公的意,被一頓吹捧,就豪氣萬千地簽字畫了押,將這真正的“一擲千金”給白紙黑字地寫了出來。


  大太太待他從來是有求必應,他平素裏隻顧著花錢,又覺得家裏頭確實闊綽,竟都不知兩千兩黃金究竟是多少錢。


  今日他也隻覺得自己在話本子裏看的“一擲千金”簡直不要太妙,果然叫他渾身飄飄然,通體十分舒暢。


  元陽輝不顧小廝阻攔,將自己元家大哥兒的身份搬出來,又當庭寫了一首狗屁倒灶的打油詩,那頭牌的沉香姑娘果然羞答答地表示這位公子少年英豪,手中詩詞更是文采斐然,心動不已。


  ——究竟是對那黃金心動不已,還是對那首歪歪扭扭、連說它是打油詩都是給它貼金了的幾行狗爬字心動,眾人便不得而知了。


  元陽輝終於成功抱得美人歸。


  這種事情一般不會當即流傳開,畢竟煮熟的鴨子可不能飛了。


  於是勾欄之中的眾人皆鬧騰著,將元陽輝與那故作羞羞答答的沉香姑娘送進了香閨。


  可要等生米煮成了熟飯,板上釘釘再也推脫不了了,便到了他們應當動手的時候了。


  這鳳來樓之人也當真會來事兒,還鬧了一番所謂的洞房花燭,竟是將這元陽輝和沉香姑娘當做了新婚夫妻似的,叫元陽輝心中新奇不已,當即大歎,果然人生三大樂事!

  “金榜題名時”——今日自己賦詩一首,引得美人心動,可不就是金榜題名了麽?

  “他鄉遇故知”——這也大約沒差,雖說還在蘇州城裏頭,這勾欄裏頭的人,從前他隻覺得都是些什麽不入眼的貨色,如今也覺得實在說話好聽,叫他心中快慰,恨不得立即結為兄弟,也勉勉強強算得上是故知了罷。


  “洞房花燭夜”——他與沉香姑娘顛鸞倒鳳,見過了萬種風情,可算得上是洞房花燭了。


  也不知元陽輝有沒有注意到,那勾欄裏的廂房還點著所謂的龍鳳燭,床榻上用的錦被也都是大紅的鴛鴦戲水被。


  這侮辱戲耍的,可不就他們這些垂涎姑娘美色,又非要裝模作樣玩弄風雅的斯文敗類麽?


  可惜這東西在勾欄之中還被某些文人騷客稱為一種獨特的風情,真是叫世人笑掉大牙。


  這可真真是巧了,當初大太太想用這法子來侮辱南明和,今日可會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也會被此羞辱?


  元陽輝這樣年紀小小的,什麽也沒明白,竟就和一下賤的妓子滾到了一塊兒去,在這鴛鴦戲水的錦被上顛鸞倒鳳,不知天地人倫為何物,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太太怎麽想的晏昭昭並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差點笑得喘不過氣來。


  這鴛鴦戲水的錦被,還真不是晏昭昭和南明和安排的,充其量也就算是一個美妙的巧合,連上天都覺得大太太與元陽輝所做之事可笑,便要狠狠地扇他們的臉。


  關於元陽輝的事兒,兩人做的也不過就是在一開始誘引他去了鳳來樓,又以元家人的身份叮囑了龜公一定要讓大哥兒過的高興,錢便不是問題。


  這世上最大的銷金窟之一便是紅粉溫柔鄉。


  美酒美人,還有溫柔鄉之中早已預備好的與你爭風吃醋的人,隻要元陽輝一腳踏了進去,若非他心中有數,便恐怕立即迷失了進去。


  這些老油條早就是老手,每一步都爛熟於心。


  一步一步地下套,等元陽輝整個人都被牢牢地捆緊了的時候,都還在滿心沾沾自喜著,覺得自己今日當真盡興。


  這就是妓館,元陽輝不是想要去見識一二麽,那便叫他去好好地見識一二。


  不過晏昭昭也知道一件事兒,元陽輝的年紀對於周公之禮來說屬實還是太小了,他這樣早就丟了元陽腎精,日後恐怕會有隱疾。


  這一點也被晏昭昭算了個正著。


  那一日早上,大太太氣的叫人去鳳來樓將元陽輝“請回來”。


  那起子奴仆也興許是第一次去勾欄之中“請”人,不知道這一大早的還有不少嫖客留宿其中,其中還不乏達官貴人,好一頓大鬧,攪和了人家的“雅興”,在暗中給元家惹了不知道多少怨懟。


  而那起子奴仆從前仗著自己是豪奴,往日在外頭走路都幾乎是眼高於頂,連一般的庶民都不放在眼裏,今日卻要去勾欄裏頭找人,隻覺得羞辱地抬不起頭來,心裏不由得積聚了一股對元陽輝的怨氣。


  他們鬧哄哄地找到媽媽,尋到了元陽輝的門外,不顧媽媽的擠眉弄眼,一下子就砸破了門。


  不料那時正逢元陽輝早間興起,正與那妓子翻雲覆雨地正在興頭上。


  這般驚嚇,竟是叫他立即僵直了身子,當時就口吐白沫起來,仿佛是馬上風了一般,將元家的奴仆嚇了個半死。


  所幸——也不知道算不上是所幸了——元陽輝並沒有因為馬上風而猝死,可是這一番到底將他嚇了個正著。


  本來年紀就小,昨日夜裏就“精疲力盡”,腎精大失,這一回又是在入巷之時將他嚇了個正著,恐怕是心裏留下了陰影,叫他短時間之內恐怕都不能人道了。


  此事叫大太太咬碎了一口銀牙,可是這種事情也不能說出去,說出去恐怕元陽輝連娶親都難,還得封了一封厚厚的紅包,叫那過來給元陽輝看的大夫不得說出去。


  大太太滿心怨氣無處宣泄,隻能將當初那一批去鳳來樓找元陽輝的奴仆通通打死了事,回頭又找了二太太一頓哭訴。


  二太太知道了,珍珍愛愛便也知道了,隔日晏昭昭與南明和也就聽了個正著,差點活生生笑死在自己院子裏。


  晏昭昭隻覺得自己原本將中秋節這局看得十分之重,原以為會是一場什麽難打的硬仗呢,不料對手竟是一個比一個蠢。


  一個自以為自己穩坐釣魚台便高枕無憂了;

  一個更是蠢的無可救藥,順著旁人的陷阱一腳一腳地往裏頭踩,還覺得自己出手闊綽,乃是整個城裏都受人尊敬的元家大爺。


  也不知晏昭昭是應該誇大太太自信,還是嘲諷她自傲過頭,一門心思聽說她沒從正門回來,還就當真以為她沒回來了?


  著實可笑。


  鳳來樓的事情可算是鬧得蘇州城裏人盡皆知,簡直成了蘇州人家茶前飯後的笑談了。


  人人都知道元家出了個這樣荒唐的哥兒,明明自己還乳臭未幹呢,竟就趕著趟兒去妓館裏頭嫖宿妓子。


  身上沒錢,竟就叫嚷出自己的身份來,乖乖地親手去寫收據,還按了手印。


  媽媽一大早上地就去了元家要錢,鬧得周圍人看了老大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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