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懲罰
馬車上。
葉楓看著葉南琛，幾次欲言又止。葉南琛正在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葉楓的眼神過於炙熱了一些，葉南琛睜開了眼。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到葉楓坐在哪兒滿臉擔憂的模樣。見狀，葉南琛問了一句：“想說什麽就說吧，別憋壞了。”
“王爺。”聽到葉南琛的話，葉楓將自己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您為什麽要提醒世子？”
“我提醒什麽了？”葉南琛重新閉上眼睛：“我不過是和他隨便聊了幾句罷了。”
“王爺，恕小的直言，您不應該提醒世子遠離齊王，更不應該提醒世子，讓他不要去摻和齊王的事情。”葉楓將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王爺，您這樣做，難不成是想放過世子？”
葉南琛嗯了一聲，反問道：“怎麽？不可以嗎？”
“不可以！”葉楓回答的幹脆利索：“王爺，俗話說的話，斬草要除根。如果留下世子，世子一定會前來尋仇的。王爺這麽做，無疑是給自己留下了一個隱患。”
“他一個見不能看手不能提的文弱公子哥，就算是來尋仇，又能奈我何？”關於這一點，葉南琛還真的沒有放在心上：“葉楓，你是在杞人憂天。”
“就算王爺不懼世子前來尋仇，可是王爺，那位主子若是知道了王爺今日的所作所為，又會如何呢？”葉楓提醒了葉南琛一句：“要不要放過世子一事，王爺應該和那位主子商量過後再行決定。”
聽到葉楓的話，葉南琛睜開了眼睛，眼睛裏滿是寒意。看到葉南琛這個眼神，葉楓低下了頭，恭聲開口：“是小的冒失了，還請王爺息怒。”
“不，不是你的錯。”葉南琛眨了一下眼睛，眼睛裏的寒意慢慢退散，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在考慮。可是，如果顧衡真的出事情了，我怕那個小丫頭會一直鬱鬱寡歡下去。”
“王爺之所以提醒世子，是為了王妃？”聽到這話，葉楓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向葉南琛。
葉南琛的目光落在被風吹起的窗簾上頭，聲音有些飄忽：“其實我能夠理解，小丫頭為什麽一直覺得自己虧欠顧衡。在我還沒有認識她的時候，她被降雪軒那對母女欺辱的時候，隻怕都是顧衡在她身邊，給她依靠和溫暖。甚至在她母親病逝的時候，也是顧衡陪在她的身邊，陪她度過那段最傷心的日子。所以在她的心中，顧衡始終占有一席之地。
我知道小丫頭的脾氣性子，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她既然覺得自己虧欠了顧衡，就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去彌補顧衡。所以，我這麽做，也隻是想幫她償還，好讓她以後離顧衡能夠遠一些。因為我怕到最後，那件事會影響到她。”
聽了葉南琛的話，葉楓久久不語。其實葉楓心裏一直有個疑問想要問問葉南琛，自從葉南琛見到沈雲舒之後，葉南琛就變了許多。一開始的時候，葉楓一直以為葉南琛屢次幫助沈雲舒，隻不過是把沈雲舒當成了第二個許依柔，隻存了利用的心思。可是現在看來，葉南琛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利用沈雲舒，他是真心實意的為沈雲舒著想。
可是，這到底是為什麽呢？葉南琛是不是，喜歡上沈雲舒了？
“母後，母後。”皇上滿心歡喜的牽住太後的手，滿懷期待的問道：“母後，您昨兒個說了，隻要朕能把書給背了，母後就陪朕去禦花園放風箏的。朕已經能背了，母後，您聽一聽好不好？等朕背完了，母後和朕一塊兒去放風箏。”
聞言，太後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皇上。隨後，太後冷著臉，從皇上的手裏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見狀，皇上不免有些委屈：“母後，您怎麽了？”
“皇上長大了，用不著哀家這個母後了。”太後聲音冰冷，絲毫沒有往日裏的平和輕柔。
一聽太後這話，皇上立刻搖頭，著急解釋：“不不不，朕隻要母後，朕隻要母後。”
“哼。”太後冷哼一聲，繼續開口：“皇上是在和哀家說笑吧？如果皇上真的還需要哀家這個母後，那為什麽剛才在朝上，不顧哀家的阻攔，著急和齊王說話？皇上是覺得皇上已經長大了，可以親政了，用不著哀家垂簾聽政了，是吧？”
太後的接連質問，讓年僅八歲的皇上一臉茫然無措。以往早朝的時候，有什麽需要決定的，都是太後說了算的。他要做的，不過是根據太後的話，下一道聖旨罷了。這一次，他隻是好奇，所以才在太後沒有發話之前，先和齊王說話了。可是，他真的隻是好奇，並咩有其他的意思啊。
見著太後冷若冰霜的樣子，皇上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太後的衣袖，小聲開口：“母後，是朕錯了，朕隻是好奇，所以才和皇叔說話的。以後，朕再也不敢了。母後讓朕做什麽，朕就做什麽。”
“你叫他什麽？”太後並沒有因為皇上的認錯而息怒，相反的，太後杏眼一瞪，聲音也更加尖利。
皇上被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改口：“不，不是，不是皇叔，是朕叫錯了。是齊王，是齊王……”
“好了，皇上用不著解釋了。”太後打斷了皇上的話，神色之中滿是厭惡：“哀家早就應該知道的，在皇上心目中，齊王這個皇叔可比哀家來的重要！”
“不是，不是這樣的，母後，不是這樣的。”皇上辯解的話語裏都帶了幾分哭腔。
“哭什麽哭？”見著皇上紅了眼睛泫然欲泣的模樣，太後疾言厲色的訓斥起來：“哀家說過什麽，皇上都忘記了嗎？”
“朕，朕沒忘！”皇上抬起手，在眼淚掉落眼眶的刹那，飛快的將眼淚給擦去：“朕是天子，朕不能哭。”
“沒用的東西！”太後低聲訓斥了一聲：“你給哀家跪在這一個時辰，好好想想你的過錯！”說罷，太後重重一甩袖，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寢殿。
皇上抽泣了一聲，在太後寢殿的門口跪了下來。見著皇上下跪，所有跟著的太監丫鬟也都跪了下來。
寢殿內。
春華伺候著太後更衣，隨後扶著太後在軟榻上坐下，又給太後端上了一杯蓮心茶。太後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神色之中帶著幾分疲倦。見狀，春華小聲提議：“太後累了，不如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
“不用了，這會兒睡了，晚上就又睡不著了。”太後放下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聽說沈雲舒醒了，春華，你待會兒送些補藥過去，讓她好好養養身子。”
“是，奴婢知道。”
“順便再給許依柔送些安胎藥過去，省的她見著沈雲舒得了東西她沒有，不安分的又鬧起來。”
“太後思慮周詳，奴婢佩服。”
“哀家那是什麽思慮周詳，哀家隻是不想讓南琛太累了。”說起葉南琛，太後的聲音裏就滿是擔憂：“這幾天不見，南琛就瘦了這麽一大圈，這幾日他一定沒有休息好。偏還有些個不省心的，想要對他不利！簡直可恨至極！”
“有太後在，王爺不會有事的。”春華附和了一句：“再說了，王爺聰明機智，尋常人哪能是王爺的對手？”
太後可沒有把春華的奉承給聽進去：“如果是從前的南琛，哀家自然是用不著擔心什麽。可是，你沒發現現在的南琛，做事情越來越心軟了嗎？他已經有弱點了！”
“太後的意思是……”
“從前哀家覺得，哀家不能陪在南琛身邊，照顧他，他一個人可憐，所以他身邊能夠有個人照顧他，也是好的。可是現在，哀家不這麽想了，大事未成，他就一味的沉溺在兒女情長之中，這不是將我們兩個多年的心血都要付諸流水嗎？”太後微微抬了抬下巴，神情之中帶著一絲決然：“哀家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如有必要，該殺的人還是要殺。”
春華猶豫了一會兒，她知道太後口中該殺的人是誰。可是如果情況真的如同太後所說的那樣，太後如果真的殺了那個人，隻怕和葉南琛之間就有隔閡了。隻是，春華並沒有將自己的擔憂給說出來。這個時候太後還在氣頭上，她說的多了，隻會讓太後更加惱怒。如此，還不如讓太後冷靜下來之後，再行勸說。屆時，太後也能將她的勸說聽進去一二。
有小宮女進來，向著太後行禮之後，在春華耳邊低語了幾句，隨後悄聲離開。春華走上前去，提醒到：“太後，皇上還在外頭跪著呢。外頭日頭大，皇上再跪下去，怕是龍體要吃不消了。”
“說是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不這樣，他怎麽可能記得住自己犯下的錯？”太後沒有絲毫動容：“讓他繼續跪著，任何人都不能為他求情！”
“是，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