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滴血驗親
“這件事夫人讓妾身如何說？”劉氏啜泣了一聲，又開始掉起眼淚來：“妾身的哥哥遊手好閑，整日纏著妾身要銀子。這會兒又多了個伸手要錢的表哥，妾身如何剛和老爺說這事？”
說著，劉氏跪著爬到沈修麵前，抓著沈修的衣角，哭的悲痛欲絕：“老爺，妾身真的是冤枉啊。妾身不是不想說劉默的事情，可是妾身是真的不敢說啊。妾身怕說了之後，老爺會覺得妾身麻煩，不再理會妾身。若是老爺真的不理會妾身了，妾身還不如死了算了。在這世上，老爺是對妾身最好的人了，沒有了老爺，妾身這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
老爺，是妾身糊塗，是妾身糊塗。可是妾身真的沒有背叛老爺啊，老爺明鑒啊。”
劉氏一邊說一邊哭，硬是將沈修的心都給哭軟了幾分。李氏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中不禁有些著急。沈雲舒給她的大禮就是劉氏私通一事，甚至連人證都已經找好了。李氏隻不過是找了個合適的時機，將此事捅到沈修的麵前罷了。隻是李氏萬萬沒有想到，一開始沈修知曉此事的時候，還是憤怒萬分的。可是現在被劉氏一頓哭，就又轉圜了態度。
如果這一次，她不能將劉氏徹底鬥垮。那麽以後，她再想鬥垮劉氏就是異想天開的事情了。可是劉氏這能把黑的說成白的的本事也是讓她歎為觀止，眼瞧著沈修態度依舊不似剛才那般強硬，她這會兒就算是真的把人證帶上來了，隻怕也不管用了。想到這，李氏就向著沈雲舒拋了一個眼神，想要讓沈雲舒開口說話。
可是沈雲舒的目光一定看著劉氏和沈修那邊，壓根就沒有理會她。李氏握了握拳頭，上前一步：“老爺，不如把那劉默帶過來，讓他和劉氏當麵對質？”
“夫人這是做什麽？”沈月舒上前一步，忍不住開口質問：“夫人一會兒要帶鄰居來對質，一會兒要帶劉默來對質，夫人這是鐵了心一定要治母親的罪了？”
“如果劉氏真的清白，難道還怕對質嗎？”李氏沒有退縮，反問了回去。
“父親。”沈月舒沒有回答李氏的話，而是看向了沈修：“父親，女兒說句不當說的，夫人今兒對母親這般咄咄逼人，怕是狠了心要定母親的罪，好讓母親永無翻身之日。別說是那些鄰居了，就連劉默，隻怕都已經被夫人給收買了！”
“荒謬！”李氏有些生氣：“我為什麽要收買他們？沈月舒，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
劉氏抽泣著，楚楚可憐的抬起頭來：“妾身得老爺寵愛多年，妾身一直感激不盡。可是不曾想，這份寵愛會換來夫人的嫉恨。老爺，一切的過錯都是因妾身而起，妾身甘願從此以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以求府內安寧。”
劉氏這一招以退為進，徹底的讓沈修心軟了，也徹底的讓李氏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如果李氏再抓著此事不放，那就真的是坐實了她別有居心；可如果她就此放棄，以後再想出手怕是就難了。
沈修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將劉氏給扶了起來，隨之站起身來，開口：“今天的事情就先這樣吧，是非對錯，我自會去查明。”
“老爺……”李氏有些著急。
“好了，都別說了，我累了。”沈修打斷了李氏的話，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沈月舒瞥了一眼李氏，眼中閃過一絲冷笑。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旁靜靜看戲的沈雲舒上前一步，再次開口：“父親請留步。”
“我已經說過了，我累了，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沈修皺著眉，神情不悅。
沈雲舒微微頷首：“是，女兒知道。隻是女兒有一件事有些疑問，想要問個清楚。因為這件事事關二姨娘，所以女兒還請父親再留片刻。”
聽到沈雲舒終於開口，李氏有些激動，不過李氏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上前一步主動開口：“雲舒，你想問些什麽？”
“我想先問問二姨娘。”沈雲舒溫聲開口：“二姨娘，不知這劉默纏了您多久？”
聽到這個問題，劉氏想了一會兒，回答到：“三、三個月。”
“那夫人，據您追查，二姨娘和劉默是何時開始見麵的？”沈雲舒又轉過頭問了一句。
“兩年前！”李氏回答的斬釘截鐵。
聽到李氏的話，劉氏怨毒的瞪了一眼李氏，可是劉氏沒有說些什麽。她知道，現在她是說多錯多。她好不容易才讓沈修心軟，千萬不能毀了這一切。
沈雲舒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劉氏，又看了看沈修，欲言又止。瞧著沈雲舒這個模樣，沈月舒心裏暗覺不好，立刻開口：“沈雲舒，你又想使什麽幺蛾子？你就算再不喜歡母親，也不能趁機落井下石。”
“姐姐誤會了。”沈雲舒輕歎一聲回答：“我隻是想起了一件事罷了。”
“雲舒，你想起了什麽事？”李氏追問到。
沈雲舒看向沈修，輕聲開口：“父親，您還記得嗎？二姨娘懷煜林是什麽時候？”
“她什麽時候懷煜林的，你不是知道嗎？”沈修有些疑惑，不明白沈雲舒為何這麽問。這劉氏被查出懷孕的時候正好是新年，一家人坐在吃團圓飯，沈雲舒為何要多此一問？
沈雲舒看了一眼劉氏，回答到：“父親，女兒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那時候二姨娘說她懷孕的時候，已經是有一個月的身孕了。可是那時候，世子出事，父親早出晚歸忙的是不可開交。父親細想想，您去看過幾次二姨娘？”
聽到沈雲舒的話，沈修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那個時候，黃河水災泛濫、顧衡出事，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他忙的是不可開交。仔細想想，他好像真的沒去看過幾次劉氏。不過，沈修不太明白沈雲舒為什麽要這麽問：“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父親，恕女兒無禮，女兒鬥膽問一句，這煜林真的是父親的親生骨肉嗎？”
沈雲舒的話就好比一聲驚雷，在前廳轟然炸響。沈月舒第一個反應過來，張牙舞爪的向著沈雲舒撲過去，可是還沒能靠近沈雲舒，就被早有準備的徐媽媽和尋夏給攔了下來：“沈雲舒，我要撒爛了你的嘴！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老爺！”劉氏也回過神來，慘白著一張臉，跪下嚎啕一聲：“老爺，雲舒這是要逼死妾身啊！天啊，雲舒，你怎麽可以這樣冤枉我呢？”
沈修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盯著沈雲舒沉聲開口：“沈雲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父親，女兒隻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不想父親受騙。”沈雲舒對於沈月舒的咒罵和劉氏的哭喊一概置若罔聞，繼續說道：“父親，其實這件事很好查驗。父親隻需要和煜林滴血驗親，就能知道，煜林到底是不是父親的孩子了。”
“沈雲舒！”劉氏扭曲著臉，衝著沈雲舒齜牙咧嘴：“我到底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了？你要這樣來害我？”
“二姨娘此言差矣，我這是在幫你！如果滴血驗親之後，煜林真的是父親的孩子，那就說明是夫人在冤枉你。這樣的話，父親也好給你一個交代。可如果滴血驗親之後，林煜不是父親的孩子……”接下去的話，沈雲舒沒有說完，可是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已經想到了。如果沈煜林不是沈修的孩子，那麽劉氏和沈煜林就都完了。
劉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沈雲舒，殺了沈雲舒的心都有了。不過劉氏還是回過頭來，苦苦哀求：“老爺，您千萬不能聽信沈雲舒的話啊。煜林真的是您的孩子啊！”
“老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如今我和劉氏各執一詞，若是這事今兒沒個解決法子，隻怕以後家宅不寧。”李氏輕聲開口，提議到：“不如老爺就和煜林滴血驗親一次，如此一來，是非對錯就有了定論。若真的是我冤枉了劉氏，那我也甘願受罰。”
“老爺，煜林是您的孩子，他是您的親生骨肉啊。”
沈修沉默了好一會兒，開口吩咐：“來人，去取碗清水來，再把煜林帶來。”
“父親！”
“老爺！”沈月舒和劉氏同時出聲，可是沈修已經下了決心，事情已經來不及了。
很快，丫鬟就端上來一碗清水，照顧沈煜林的乳母也把沈煜林給帶了過來。見著沈煜林，劉氏連聲請求：“老爺三思啊，您要是真和煜林滴血驗親了，那就真的傷了您和煜林的父子情分啊。”
“是啊父親，您千萬要三思啊！煜林還小，他長大了要是知道今天的事情，會有多傷心啊？”沈月舒也開口附和。
沈修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還懵懂無知天真可愛的沈煜林。見狀，李氏主動走上前去，讓乳母將沈煜林抱過來，抓起沈煜林的手，刺破了沈煜林的手指，滴了一滴血進碗裏。沈煜林吃痛，嚎啕大哭起來。
“李氏，你好狠的心啊！”見狀，劉氏瘋狂的大喊起來，想要撲上前去，可被丫鬟給死死的攔住了。
李氏沒有理會劉氏的咒罵，將碗端到了沈修麵前：“老爺，血脈一事，萬萬不可大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