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吐血昏迷
六子將沈雲舒送回了聽雨閣，等在院子裏的徐媽媽和尋夏見著沈雲舒回來了，趕緊迎了上去。瞧著沈雲舒臉色如此蒼白，兩人忙不迭的將沈雲舒先給扶回了房間。
“小姐，您沒事吧？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扶著沈雲舒在軟榻上坐下，徐媽媽又給沈雲舒倒來了一杯熱茶。
沈雲舒神情呆滯，坐在軟榻上一動不動，也不去接徐媽媽手裏的熱茶。見狀，尋夏有些著急：“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您可千萬別嚇奴婢啊！”
“尋夏，你去看看。”沈雲舒張了張嘴，終於發出了一點聲音。
“小姐，您讓奴婢去看什麽？”
“你去看看顧衡，去看看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沈雲舒全身瞬間沒有了力氣。見著沈雲舒如此，徐媽媽給尋夏使了個眼色，讓尋夏按照沈雲舒的意思去做。尋夏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房間。
等著尋夏離開之後，徐媽媽這才開口說道：“小姐，您說說您，您這是何苦啊？既然世子爺心裏有小姐您，小姐的心裏也有世子爺，小姐又為什麽兵行險招，去招惹那鎮南王呢？”
沈雲舒沒有回答，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睫毛在不斷的顫抖。見著沈雲舒如此，徐媽媽也不再多話，隻是在一旁靜靜的陪著沈雲舒。過了沒一會兒，房間外頭響起腳步聲，沈雲舒眼睛還沒有睜開，就迫不及待的開口詢問：“怎麽樣了？顧衡他還好嗎？”
一睜開眼，沈雲舒這才看清，來她房間的不是尋夏而是李氏。見著李氏，沈雲舒微微蹙眉，站起來向著李氏行禮：“見過夫人。”
“你我之間，無需多禮。”李氏笑了笑，溫聲回答。隨後，李氏走過去在沈雲舒身邊坐下，讓迎春和徐媽媽都先退下。等著房間裏隻剩下她和沈雲舒兩人，李氏這才開口問道：“既然你這心裏這般放不下世子爺，為什麽還要和他說出那樣絕情的話？”
聽到李氏的話，沈雲舒抬起眼來，語氣有些冷：“夫人派人監視我？”
“不是監視，是湊巧！”李氏解釋了一句：“原本我是想要來找你，和你商議關於你和王爺大婚時候的一些細節的。沒想到，我來的時候正好瞧見你和六子出了聽雨閣，向著後門走去，我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陰差陽錯的聽到了你和世子爺的那番話。”
聽了李氏的解釋，沈雲舒也沒有開口，不知是不是相信了李氏。不過李氏也不在意，繼續說到：“雲舒，你可知道，你走了之後，世子爺就吐血昏過去了？”
“你說什麽？”聽到這話，沈雲舒猛然站了起來，滿臉的不敢置信。
李氏打量了一會兒沈雲舒，微微點頭：“我沒騙你，你走了之後，世子爺吐了一大口的鮮血，人就這麽直挺挺的倒下了。現在，世子爺的小廝已經把世子爺給帶回去了。我瞧著，世子爺這是過於傷心了，所以才會吐血昏迷。看樣子，世子爺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沈雲舒扶著桌子重新坐下，臉色有些灰白，低聲喃語：“他怎麽就吐血了呢？為什麽就不能聽我的話，把我給忘了呢？”
“哎，這感情的事情，豈是說忘就能忘的？如果真的這般容易忘記一個人，這世上也就沒有這麽多的傷心事了。”李氏輕歎一聲，言語之中透露出了幾分心酸無奈。
沈雲舒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低著頭，讓人瞧不清她的神色，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麽。見狀，李氏繼續問道：“雲舒，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啊？世子爺才華出眾，相貌也是拔尖的，更加難能可貴的是他對你一片癡心。你就這麽把他給放棄了，你這心裏頭，不後悔嗎？”
“你知道嗎？孫家小姐曾經來找過我。”沈雲舒答非所問：“孫家小姐是個明白人，她一見到我，就向我大方承認，她喜歡世子爺，想要嫁給世子爺。為此，她甚至願意和我共侍一夫！”
“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孫家小姐願意和你把這些話都給說清楚明白，說明這孫家小姐是個能容人的人！這樣，難道不好嗎？”
“不好，對於我來說，不好。所以，我拒絕了孫家小姐的一切提議。”沈雲舒淡聲回答：“我離開之前，孫家小姐又叫住我，和我說了許多。有些話我記不清楚了，但是孫家小姐的意思，我卻記得很清楚。孫家小姐說，像世子爺這樣的人，應該有著錦繡前程才是，他要娶的世子妃，也應該和世子爺門當戶對，對世子爺以後的前程有所助益才是。
之前，我對這些話都是嗤之以鼻，覺得這些個不過是歪理。可是後來，我聽說世子爺為了我，和齊王大鬧一場，又被齊王給關了起來，絕食明誌，我好像突然能夠明白孫家小姐的話了。
我的家世自然是配不上世子爺的，能得到世子爺如此真心以對，我本應該珍惜萬分。可是，我活下去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為了報仇！所以，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和他在一起，隻會拖累他。他應該有更好的未來才對！所以，我想明白了，我不應該死死的拽著他，讓他一味的為我付出，為我犧牲。”
聽了沈雲舒的一番話，李氏追問到：“報仇？雲舒，你口口聲聲說要報仇，你到底是要報什麽仇啊？這沈月舒已經嫁給了許侯爺，她這輩子也算是完了。至於劉氏，她現在也成不了什麽氣候，你還有什麽仇沒能報了的，要到現在還如此執拗。”
“你不知道我都經曆了一些什麽，自然無法理解我的執拗。”沈雲舒說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幾分的笑容出來：“如今，太後賜婚旨意已下，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到八月初六那一天，穿上嫁衣，嫁給鎮南王。”
聽到沈雲舒這話，李氏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嫉妒，雙手緊緊的揪在了一起……
齊王府內。
顧衡因為多日絕食的緣故，身子早就已經虛耗透了，這會兒又因為傷心過甚口吐鮮血，大大的傷了元氣。所以此時，顧衡雙眼緊閉陷入了昏迷之中，無論齊王妃在一旁如何哭喊，都沒有一絲反應。
齊王看著顧衡臉色慘白，嘴唇卻殷紅一片，心中也是心疼不已。收回目光，齊王問了一句：“大夫，衡兒病情如何？”
“回王爺的話，世子爺隻是傷心過甚，導致氣血逆轉，所以才會口吐鮮血，陷入昏迷。這身子上的虧空，用藥好好調理著也就成了，隻是……”大夫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將實情說出來。
“隻是什麽？但說無妨！”
“王爺。”大夫抬手作揖，恭聲回答：“王爺可曾聽過，心病還須心藥醫。世子爺這病症，完全是由心病而起！若想世子爺安康無虞，需得先解了世子爺的心結，醫好他的心病。否則的話，喝再多的藥，也是徒勞無功的。”
齊王沉默了一會兒，沉聲回答：“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開方子吧！”
“是。”大夫點了點頭，轉身退下。
隨後，齊王轉過身看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顧衡，眉頭都緊皺在了一起。齊王妃抽泣著開口：“都是我們的錯，當初我們就不應該阻止衡兒。衡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我跟著他一並去了得了。”
“胡說什麽呢。”齊王輕斥一聲：“說話也沒有個忌諱。”
“忌諱？我現在哪兒還顧得上什麽忌諱不忌諱的？”齊王妃抬起頭看著顧衡，眼淚不斷滑落：“我現在隻要衡兒能夠醒過來！衡兒，衡兒啊！”
“雲舒，雲舒。”昏迷不醒的顧衡突然發出了幾聲囈語。
“衡兒，衡兒。”齊王妃聽到聲音，趕緊湊了過去，在聽清顧衡在說些什麽之後，齊王妃痛哭失聲：“衡兒，你等著，母親這就去找沈雲舒，母親這就去把沈雲舒給你找來。”說著，齊王妃站起身來，就想去找沈雲舒。
齊王一把拉住了齊王妃：“你這是要去哪兒？”
“你沒聽到我們的衡兒說的話嗎？他要見沈雲舒，我去給他找沈雲舒！”
“你冷靜一點！”齊王嗬斥到：“如今沈雲舒是葉南琛未過門的妻子，你這會兒子去把人找來，算是怎麽一回事？鎮南王未過門的王妃和我們的衡兒牽扯不清，這件事傳出去，會惹出什麽流言蜚語來，你想過沒有？”
“我想不了那麽多了，我隻知道，衡兒要見沈雲舒！”
“如果沈雲舒願意見衡兒，衡兒又怎麽會如此？本王的話你不信，那好，你去找！本王倒要看看，沈雲舒願不願意跟著你回來見衡兒！”說著，齊王送開了齊王妃。
齊王妃一愣，轉過身又撲倒了顧衡身上，哀聲到：“衡兒，我的衡兒啊，你到底要母親怎麽辦啊？”
顧衡不知道齊王妃此時有多傷心，他依舊昏迷著，固執的喊著沈雲舒的名字，每一聲都帶著求而不得的苦楚，字字帶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