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為妻為妾
齊王妃膝下隻有顧衡這一個兒子，她在顧衡身上傾注了自己所有的心血。而顧衡也被她教的謙和有禮，雖貴為世子，可顧衡的身上卻沒有一絲驕矜之氣。這也是讓齊王妃最驕傲的事情了！
可是現在，聽到顧衡說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話，齊王妃心裏簡直是百感交集。她這好不容易養大的兒子，為了一個女子頂撞自己的父母也就罷了，如今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在顧衡的心中，可還有父母的位置？不過，顧衡說的對，顧衡的脾氣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是了解的。如果他們真的要逼著顧衡迎娶孫氏放棄沈雲舒，顧衡是真的可以做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事情來。屆時，隻怕他們後悔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齊王妃主動讓步：“衡兒，母親知道你鍾情雲舒。可是你也看到你父親的態度了，你想要迎娶沈雲舒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若是你執意如此，母親可以幫你，去你父親麵前，替你說說好話。”
“真的嗎？”顧衡滿是欣喜的看著齊王妃，都顧不上自己臉上的傷。
齊王妃微微點頭，給出了自己的提議：“你父親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要讓你迎娶孫氏。母親覺得，不如你就聽從了你父親的話，先將孫氏迎娶進府。等孫氏進府之後，你再把沈雲舒娶進府為妾室。如何？”
“妾室？”顧衡臉上的笑容凝滯了：“母親，您知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母親當然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齊王妃態度也開始變得堅決起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更何況，你還是世子，你納個妾室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再者，你想要的不過是沈雲舒進門，你們兩個可以長相廝守。母親的提議，不正好圓了你的心意嗎？”
顧衡張了張嘴，正欲反駁，可是齊王妃卻不給顧衡這個機會：“若是你同意這個法子，那母親就去你父親麵前，好好勸勸你父親，讓你父親答應此事。若是你不同意，還要一意孤行，那你這就是沒把你父親母親放在心上！”
齊王妃都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顧衡心中再不情願，卻也隻能點頭。如今，父親已經動了怒，不肯答應他迎娶沈雲舒。母親的法子，是化解這個困局的唯一法子了。隻是，他終究還是要委屈沈雲舒了。
見著顧衡答應，齊王妃又說了幾句，這才離開了書房。等著齊王妃離開，顧衡也等不住了，想要去找沈雲舒。走出書房，顧衡叫上了清鬆，打算去找沈雲舒。清鬆見著顧衡臉上紅腫一片，提醒到：“世子爺，要不然您先處理一下您臉上的傷吧。這若是讓沈小姐瞧見了，沈小姐怕是要心疼了。”
顧衡摸了摸自己的臉，微微蹙眉。剛才齊王打他的一巴掌，是用了力氣的，現在輕輕一碰，都疼的厲害。這若是讓沈雲舒看到了，沈雲舒一定會胡思亂想的。想到這，顧衡同意想去處理自己臉上的傷，等到入夜之後，再去找沈雲舒。
入夜之後。
沈雲舒跟著六子來到後門處，六子打開後門，沈雲舒一個人走了出去。外頭，顧衡已經等著了。
“顧衡哥哥。”
“雲舒，你來了。”顧衡循聲轉過身來，朝著沈雲舒笑了笑。
“尋夏說你有急事要找我，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沈雲舒開門見山的問道。
顧衡看著沈雲舒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回答：“雲舒，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議的。”
“什麽事？”瞧著顧衡有些吞吞吐吐的，沈雲舒笑了一聲：“有什麽事，顧衡哥哥直說就是了。”
“雲舒。”顧衡喊了一聲沈雲舒的名字，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一般：“我已經和父親母親稟明了我的心意，他們同意，讓我娶你為妾。”說到最後，顧衡的聲音也越來越輕，眼神飄忽，有些不敢看沈雲舒，深怕沈雲舒會生氣。
果不其然，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沈雲舒的臉色一點一點的變了。到最後，沈雲舒緊緊的抿著唇，一言不發。見著沈雲舒如此，顧衡也很是著急：“雲舒，我知道這件事你不能接受。可是，我也不想這麽做的。父親看中了孫太尉的女兒孫氏，一定要讓我娶她。除了孫氏，父親不同意我另娶她人。我若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就隻能先把孫氏給娶回來，再迎娶你進門為妾。不過你放心，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一定會對你好的，雲舒，你相信我，好不好？”
說著，顧衡伸出手想要去找沈雲舒的手，可沈雲舒卻退後了兩步，躲開了顧衡伸過來的手。顧衡一愣，手僵硬在了辦公。隨後，顧衡抬起頭來，神情有些受傷的看著沈雲舒。隻可惜，沈雲舒不為所動。
沈雲舒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顧衡。自她重生以來，隻有顧衡對她說的話，她才相信。可現在，卻是她最相信的人辜負了她。沈雲舒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麽才對。是應該要疾言厲色的拒絕了顧衡，還是應該要委曲求全的答應顧衡的提議呢？就像顧衡說的，不管是為妻為妾，隻要能和顧衡廝守在一起，就已經是老天爺對她的垂憐了。
隻是，沈雲舒到底是凡人，她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一份純粹簡單的愛。再者，經曆了前世那些挫折折磨，沈雲舒不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更不願意讓別人來主宰自己的命運。先到這兒，沈雲舒輕聲開口：“顧衡哥哥，我不會當妾室的，永遠都不可能。”
“雲舒。”顧衡急了：“我知道，我知道讓你為妾，太委屈你了。可是，我也實在是沒有其他的法子了。是我不好，我承諾你的事情，沒有一件事能夠做到，可是雲舒，我對你的心沒有變過啊。你先委屈一段時間，等來日你生下孩子，我就扶你為平妻，好不好？隻要我能夠給你的，我都給你。”
“顧衡哥哥，你知道嗎？有一件事，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母親看到父親去妾室哪裏的時候，總是會不高興，為什麽母親不能出言阻止？是，自古以來，男子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事，可這其中就不能有例外嗎？”沈雲舒的聲音很平靜，可每一個字都表達出了沈雲舒內心的拒絕之意：“都說我和母親是一樣的性子，其實不然，我沒有母親那麽能夠容忍。所以，我不願意和別人分享我的夫君，我也不願意為人妾室，過著仰人鼻息的生活。否則的話，家宅不寧隻是遲早的事情罷了。”
對於這個答案，其實顧衡並沒有多少意外。他了解沈雲舒的脾氣，沈雲舒說不願意，自然就是不願意的。可想起齊王的態度和齊王妃的話，顧衡隻能拚力嚐試：“雲舒，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好不好？我知道你的委屈，我也知道你在府中的日子並不好受。但是，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已經盡了全力了。雲舒，我們兩個好不容易才能夠在一起，你一定要為了這些事情，和我生分嗎？”
沈雲舒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著顧衡。其實，她和顧衡是沒有結果的，這件事她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隻是現在，她真的要麵對這件事了，她的心裏也是萬般不舍。齊王和齊王妃夫婦最看重的便是對方的家世清白，可她呢？沈修雖然隻是個從四品的中大夫，但好歹是書香世家，也算得上是家世清白。可是，沈蘭舒和沈月舒的事情一出來，沈家已經成了京城中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料。齊王夫婦怎麽可能還會允許顧衡迎娶她呢？
納她為妾，這是齊王夫婦最大的讓步，就這個，隻怕還是因為顧衡苦苦相求的緣故。
除了母親以外，顧衡是唯一一個真心對她的人，不論回報。可為了她，顧衡卻要苦苦哀求齊王，她並不願意見著顧衡如此。再者，她若是真的嫁給了顧衡為妾，以後的風言風語隻會波及到齊王府。屆時齊王發難，顧衡一定會站在她這一邊幫助她，到時候父子相爭，這也不是她願意看到的。
想到這些，沈雲舒輕歎一聲，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顧衡哥哥，我還是那句話，我隻做正妻，不做妾室。而且，我不允許我的夫君納妾。”
“雲舒，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就不能退一步嗎？”聽到沈雲舒的話，顧衡心急不已：“你就不能為了我，退讓一步嗎？”
“如果現在這個時候我退讓了，以後讓我退讓的事情會有更多。這一點，你心裏應該也很清楚。”
“不會的，不會的，隻要這次你願意退讓，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做出退讓了。”
“隻可惜，我現在就不願意退讓。”沈雲舒說著，轉過身向著後門走去。
“雲舒。”顧衡上前攔住沈雲舒，目光中滿是哀傷：“雲舒，你一定要這樣嗎？”
沈雲舒沒有去看顧衡，聲音很是平靜：“是，我執意如此，誰也不能改變我的心意。”說完，沈雲舒毫不猶豫的從顧衡的身邊走過。顧衡回過身去，隻見沈雲舒已經走進了沈府，六子將後門給重新關上……